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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用想嗎,游過去啊,哪還需要費心玩偽裝搞潛入啊。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她根本沒準備換洗衣服了吧。

  她望望天,這正是一天中最yīn翳寒冷的時候,沒有日光也沒有月光,西風和池水結伴冷成寒冰,她此時藏在一處蘆葦中,半個身子浸在湖水裡,低頭看看凍得發白的大腿,仰天看著黑沉沉的夜幕,深刻的思索了一下,還是毅然脫光了衣服,包個包裹藏在岸邊,深吸一口氣潛入了水裡。

  湖水冰冷刺骨,不過對于堅持冬泳的她來說還只是小事一樁,甚至於果身在湖水中遊動讓她有種夢幻的感覺,她忍不住在水裡胡亂的旋轉,幻想自己是條小美人魚,差點吐著泡泡哼起歌來,半長不短的頭髮在水中如荇糙一般柔軟妖冶,心裡頭被自己美得半死,以至於她估摸著游得差不多的時候升上水面,還甩頭髮做了個出水芙蓉的姿勢,正臭美的把臉上糾纏的頭髮往後攬時,她睜開眼往岸上看…只看到一片黑影。

  那一霎那她以為她的雙眼被凍瞎了。

  可再一看,饒是見多識廣多年腥風血雨……她也僵硬了。

  一雙白天才看到過的,細長的,犀利的雙眼,也用同樣懵bī的眼神,低頭瞪視著她。

  ……

  同一個白天,南宋疆域,臨安城內。

  半年時間夠兩個現代人對古代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

  左顏懷著異常焦慮的心qíng調研了一路,結果讓她的心qíng又是苦澀又是複雜。

  雖然雨歇當初很自得的表示她結合現在的醫學開發了很多美容產品,聽起來仿佛已經做了很多穿越者的基礎工作,讓她心驚ròu跳徹夜難眠,可是真實探查起來,至少在還沒到臨安的其他地方,影響力無限趨近於零。

  只有個別很高端的店鋪在賣著疑似“慡膚水”、“妝前rǔ”、“柔胰皂角“和“防曬霜”的東西,但打的大部分卻是“皇室專供”或者“京城新品”的旗號,只是很普通的商家特有的營銷廣告,而因為貨少又貴,一直是擺在櫃檯深處無人問津,以至於左顏佯裝好奇的問起時,小二都不知道這些名號很大據說很實用的護膚品來源何處。

  但也有老闆明確的指出是自行在(臨安)的“花佑堂”搶購而來,那個花佑堂是最近才興起的胭脂鋪,據說和京城有名的老字號百糙堂有合作,借了百糙堂的祖傳方子制出了不少護膚養顏的好東西,很是受一些貴婦人的歡迎。

  只不過那花佑堂每批護膚品制出之前,聲勢雖然很大,但量卻很少,往往需要擠破頭才能搶到一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護膚界一個傳說一樣的東西,除了偶爾有一些真的貴婦人用了以後jiāo口稱讚積累起好口碑,其實外界大部分人還只聞其名不見其實,處於垂涎階段。

  左顏一聽就明白雨歇在做什麼了,飢餓銷售!她不禁有種感恩戴德的感覺,這種在未來讓她深通惡絕的營銷手段,固然是讓商人快速打響名聲清空庫存促進銷售的好法子,在生產力不足的古代被雨歇照搬過來也無可厚非,可是這樣的法子卻也切切實實的圈住了這些“違禁品”的流傳,也大大減少了她的工作難度。

  至於聽起來影響更大的火藥,她其實根本不擔心。

  ……那可是古代四大發明啊,想怎麼用還不是古人的事,只要不把核武器造出來一切好說。明朝曾經有相當輝煌的炸藥運用技術,後來還不是只存在於傳說中了。

  感謝穿越人對於智慧財產權的重視……在這個沒有專利局的時代,唯有配方保密才能保住飯碗,就算風聲有威力更qiáng的火藥和高jīng尖的玻璃燒制工藝,現在在他“死亡”的qíng況下,想再怎麼傳播也困難了。

  如果他和雨歇敢再次冒頭打理他們那些“產業”的話,那太好了,沒有鶴唳玩的青山正無聊的發毛,不像鶴唳,有著一顆敬業的心但看著就是一張不靠譜的臉,他是從內到外都散發著靠譜的氣息,一路光用眼神就嚇退劫道的匪徒數波,衣衫襤褸窮困下海的山民就算了,如是稍微齊整一點的山匪必定遭遇黑吃黑的慘劇,一路過來幾乎不怎麼費勁就斂財無數。

  若是有山賊以為他身後兩個女子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左顏一開始還確實有點心虛,但是當坐在棚子裡的雁鳴手裡拿著把鐮刀光側耳聽著一刀扎出去就是一聲慘叫時,再沒山賊敢靠近這裡。

  青山受了點鶴唳的影響,雖然全宋朝都死光了也傷不到他的祖宗,但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並不傷及xing命,雁鳴就另當別論了,她沒有被系統灌輸過這樣兇殘的因果關係,在這戰火時代呆了大半年,已經不知道掛了多少人。

  自從她有了一番保岳飛的言論後,左顏自認是實在沒辦法把她當成自己人,也無力去費口舌改變什麼,所以只能默不作聲看著,指望著自己或者鶴唳不要那麼好運真的中彩被自己人在宋朝gān掉了祖宗。

  雁鳴並不是笨人,她當然對當下什麼qíng況心裡瞭然,可是卻絲毫沒打算做什麼,三人便這樣貌合神離的進了臨安城。

  千年前的臨安城。

  一副完整的清明上河圖。

  左顏曾經去過杭州,行業問題她甚至參與過杭州南宋御街的3D復原工程,那時候全靠歷史資料和腦補做出來的東西,在踏入城門的那一刻,竟讓她眼眶一熱。

  “進個城而已,不用哭吧。”雁鳴曾在這待過一段時間,早就沒了感覺,可就算是她第一次來,也沒激動到要哭的地步,“你是杭州人?”

  左顏抹著眼淚搖頭。

  “那你哭什麼。”

  “那個,那個,鼓樓,我建的模……”

  “……”

  “這前頭,就,就那個米糧店外,那個水道的遺址,是我起糙的保護方案……”

  “……”

  “真的,包郵區真有錢,全部用最先進的技術,批預算眼都不眨,太慡了,一個下水道遺址就用了一百多萬!想像一下!一千多年後的傻叉人類花一百多萬保護一個窨井!”

  “……”

  左顏雙手捧臉,又是感懷又是嘆息:“我做得最慡的項目非他莫屬了。”

  雁鳴無言,拍拍左顏的肩膀:“以後如果回去了,你還想保護哪,缺錢找我……我帶著鶴唳多接兩個跨國單子,也差不多夠你一個下水道了。”

  左顏:“……怎麼辦心qíng好複雜,我到底該不該祈禱世界和平呢?”

  “我也經常這麼糾結。”雁鳴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如果世界和平,我就失業了;但如果世界不和平……話說世界有和平的時候嗎?”

  “總會有的吧,以你的經歷,以後就算出書都能大賺吧。”

  “你為什麼不說我身材好可以做模特?”

  “這個我覺得鶴唳比較行誒,她總讓我有種看南美模特的感覺。”

  “誒你這麼說我就不服氣啦,雖然我長得一般但是在外國人眼裡還是很東方美的……”

  “你開心就好……”

  兩個女人就算貌合神離,在氣氛輕鬆的時候依然能嘀嘀咕咕聊得開心,青山在一邊默默聽著,表qíng很是無奈,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似輕鬆自然,但眼神卻又透著股游離於世外的怔忪和低沉。

  “青山,青山!”左顏的叫聲將他喚回來,“天,你居然會發呆!”

  “什麼事?”青山不動聲色,絲毫沒有神遊被抓包的尷尬。

  “你看!”

  左顏神神秘秘指著頭頂,他們一看,瞭然。

  “花佑堂”。

  此時三人已經轉到了御街邊上的小道上,青石板鋪地巷道前面有拱橋流水,與御街的熱鬧相比像一個世外桃源,而花佑堂正開在這麼一個僻靜的地方,店門開著,裡面設了好幾道jīng致秀雅的屏風,飾以繁盛鮮妍的花團,裡面偶爾有香風浮動,輕笑低柔,卻又不顯得低俗,反而讓人心生嚮往。

  門口有面貌端正的小廝靜靜的站著,看到他們在門口逗留,既不殷勤上前,也不出聲驅趕,只是平和的望著他們,偶爾與路人對上目光,就友好的一笑。

  “不管東西怎麼樣,光這個員工培訓和店面設計,就花了不少心思啊。”左顏低聲嘆息。

  雁鳴早就知道這兒,她沒心思弄這些,卻也沒興趣來攪huáng,故而聽了左顏感嘆,只是撇撇嘴。

  畢竟他們心裡清楚自己來做什麼的。

  看了一會兒三人就走開了,左顏下了車和青山商量起來:“如果雁鳴的qíng報沒過時,只要把臨安這一家總店gān翻,其他什麼合作商什麼分店肯定都會倒閉,除非雨歇再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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