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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聽出鶴唳話中超越千年的優越感,葉斯還是很實誠的表示:“真的,你那個同門被關在最裡面的死牢里,她教了我開鎖的辦法,但她自己出不來,聽說手腳都被折斷了。”
“……聽說?”
“恩,那死牢四面石牆,看不到人。”
“……男的女的?”鶴唳有些動搖了,甚至露出了笑容,“是女的吧,最好是女的。”
葉斯這才想起鶴唳此行的目的,不由得有些憤懣,卻不得不承認:“是女的。”
“哈!女噠!”鶴唳伸手朝左顏示意,竟然是想當眾來個對掌慶祝一下,幸好左顏理智尚存,反而伸手把她的手拉了下來,一臉尷尬:“鎮定點,鎮定點,看看場合!”
“手腳都斷了?艾瑪,雨歇那麼慘我其實還真想親眼見見,你說她應該是活不了了吧,恩,出來了也沒臉活,哈哈哈,或者說我要不要去親自確認一下她的死亡,補一刀好了,就補一刀!”鶴唳還是歡欣鼓舞,“瞧,不作死就不會死,跟風聲混,遲早要倒霉。”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葉斯死魚眼,說不上是嘲諷還是冷漠,“那位大姐不叫什麼雨歇。”
“……恩?”鶴唳頓時看了一眼青山,難道是這個時代的墨門刺客?
青山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不由得眉頭一皺。
“那叫什麼,她說了?”
“說了,說誰認得她的,麻煩進去把她殺了,也好過受這罪。”葉斯冷漠道,“她叫雁鳴。”
第106章 德國骨科
“確定是雁鳴?她還說了什麼?”見鶴唳發問, 左顏幫她問了出來。
“沒了,她說她技不如人, 願賭服輸, 只是讓我把她在那兒的消息帶出去, 被引過去的人必會給她個了斷。”葉斯說著, 偷偷瞥鶴唳。
“說的不是我們。”青山道, “她並不知我們來此, 所指必是其他人。”
“還會有誰?”葉斯想了想,明白了, “那個風聲雨歇?我說你們門派成天內訌, 到底怎麼生存下來的, 出現三波人了吧, 就沒一波是好好的,你們究竟知不知道團結是什麼意思?”
“知道啊,我們還知道, 我們團結起來我們自己都怕。”鶴唳懶懶的抬手,“這個話題打住,她讓你把她的所在傳出去, 你傳了嗎?”
“沒……”葉斯有點臉紅,“就和你們說了,本來想在統計需要救的人的名單時把她的名字放上去……幸好我還沒說!”他居然一臉慶幸,“否則豈不是把雁鳴姐姐的消息透露給仇人了!”
“喲,這就雁鳴姐姐了,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為她好的?”鶴唳笑問。
葉斯脖子一梗:“我看得出, 你對她沒惡意。”
“那抱歉了小子,現在,馬上,你去找能聯繫岳將軍的人,告訴他,有個叫雁鳴的也被關在開封,然他派人去救。”
“啊?”
“等等鶴唳,你要做什麼?”左顏都驚了,“風聲雨歇都在岳飛身邊,你這樣傳信……你想引他們過來?”
“如果雁鳴覺得風聲他們肯定會過來殺她,那我們幫一把又何樂而不為呢。”鶴唳一臉純真,“再說了,他們自相殘殺不是挺好,雁鳴能活嗎,你的信標讓給她?”
聞言,左顏忽然覺得周身刷的冷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鶴唳,硬著聲:“我看過你的生平資料,鶴唳,要標榜自己冷血,也不要用那麼沒人xing的方式,你想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鶴唳定定的看了左顏一會兒,忽然咧嘴一笑:“開玩笑的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是不是。”
可左顏完全沒有相信,她一直沉默著,跟隨鶴唳幾個一起被葉家人請進了大廳。
顯然所有人都認定鶴唳和青山也會參與救援了。
進廳前鶴唳還是回頭,鄭重的又叮囑了一遍葉斯:“我沒開玩笑,去報信。”
葉斯眨巴眼,裝聽不懂。
“要殺你雁鳴姐姐的會是好人嗎?”鶴唳循循善誘,“我早就說過,風聲和雨歇不是好人吧。”
“……”
“現在你看,既然不死不休,不如守株待兔,你是希望雁鳴姐姐活下來,還是那兩個居心叵測的賤人?”
他顯然在動搖。
鶴唳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長:“我們是在,幫雁鳴啊!”
“那我……萬一他們……雁鳴姐姐真的被……”
“有我在,怕什麼呢?”鶴唳眨眨眼,朝青山撇撇頭,“如果不信我,你覺得青山哥哥不可信嗎?”
“……我也不知……”
“再說,不是還有你嘛。”鶴唳眨眨眼,“難道你覺得憑你的本事,和我們一起,也保護不了雁鳴姐姐嗎?”
葉斯眼中的猶豫顯示他其實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但是鶴唳掐著他中二少年的命脈,讓他的尊嚴死活漏不出半句慫話,只能咬牙點了頭。
見葉斯轉頭出去了,鶴唳笑眯眯的進了大廳。
圍觀全程的左顏冷冷的看著她,許久吐出兩個字:“魔鬼。”
“……啊!你是在說我嗎?!”鶴唳雙手捧臉,眼中全是星星,“我的天吶!我一直覺得我唆使人的時候很有魅力,只是很少有人體會到罷了!哎呀呀,果然很像魔鬼嗎,謝謝謝謝!超酷炫誒!”
左顏甩頭走開。
鶴唳又自嗨了一會兒,一旁的青山問:“殺了風聲和雨歇後,你打算怎麼處理雁鳴。”顯然,對於鶴唳的守株待兔戰術,他沒有絲毫異議,甚至已經開始思考後續了。
“你……猜?”鶴唳歪頭賣萌。
“沒有多的方法?”
“回去的信標麼,一個蘿蔔一個坑,要不,你留在這娶妻生子?”
“……”
“朗格里格朗!”鶴唳笑了一聲,毫無心理負擔的樣子,“她的事qíng,為什麼要我犯愁,明明老闆一個命令的事嘛,左顏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咯。”
如果青山再多懂點現代詞彙,肯定一句“甩的一手好鍋”糊過去了,可此時他也只能無語,靜靜的陪在旁邊。
左顏看這兩人都無事一身輕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麼的就非常不安。
她氣悶的站在一邊,看那些武林人士熱火朝天的商量著怎麼摸進開封怎麼救人怎麼殿後怎麼帶出來,那份熱血和激qíng放到鶴唳那兒全變成了任務的支線和輔助,幾句話功夫就一箭雙鵰,其中賭上的還是雁鳴的xing命,她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和同樣三觀不正的青山說說笑笑,看著真是分外刺目。
她gān脆轉到門外,坐在角落裡獨自生悶氣。
明明知道有點矯qíng,明明知道這樣沒什麼錯,明明知道心底正暗暗慶幸著這樣不擇手段的事qíng有人想和做,可也正是因為知道,她卻感到更加難受。
鶴唳眼看著左顏轉出門去,捅捅青山:“喂,你老婆出去了。”
青山:“……”
“不去安慰安慰?成天和我膩在一塊,人家會以為我倆德國骨科的。”
“什麼?”
“哎,去安慰一下啦。”
“不去。”青山巋然不動,“她不需要。”
“你不想知道我和雁鳴什麼故事?”
“……想。”
“想就去問啊!”又一推,“每次提到雁鳴你就朝我瞥,我很不喜歡講故事好不好,問完回來不准就雁鳴的問題再偷看我了!”
青山無奈:“再長的故事一句話也能說掉的。”
“去去去!”鶴唳就差推了。
青山無奈,走了出去,站在左顏身邊,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左顏驚覺青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邊,有些懵:“什麼事?”
語氣很客氣。
“雁鳴,和鶴唳……”青山回頭望著,鶴唳正興致勃勃的旁聽武林大會,眼風都沒過來一點。
“你怎麼不問她?”
青山有些苦惱:“她讓我來找你的,有些事qíng,你得讓我知道,我才能決定支持誰。”
左顏冷笑:“我還以為你怎麼都會支持鶴唳的。”
“我覺得她需要支持,”青山直言不諱,“但不代表支持她的就必須是我,如果她做了我不支持的事,我會護她周全。”
“……”左顏雙眼有些放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