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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都不做就能被鶴唳親親了誒!”波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拍阿魯的肩膀,阿魯很配合的擺出痛心疾首的表qíng。
蘇追:w(Д)w
於是反應過來的他果然擺出了阿魯同款痛心疾首表qíng。
鶴唳走得很慢,等她到達傳說中鸛雀樓的地方時,那兒的詩會已經進行了一會兒了。
樓邊並沒有想像中的人cháo涌動,只是偶爾有人進出,而且進去的多出來的少。
作為古代四大名樓,其雄奇俊麗自然不消多言,樓上圍欄處隱約可以看到人頭攢動,時不時的有喝彩傳來,與洶湧的huáng河水jiāo相輝映,顯得很是熱鬧。
鶴唳頓了頓,回頭看垂頭喪氣的蘇追在倆雙胞胎的jīng神攻擊下慢吞吞的跟上來,問:“你真要進去嗎?”
“啊?”蘇追茫然的抬頭,看看鶴唳意味深長的表qíng,又望望近在眼前的鸛雀樓,忽然智商就回來了,“哦!他們認得我!”
“是呀。”鶴唳點頭。
“如果燕舞在,她在碧游觀和青山打過照面,肯定會懷疑我的!”
“是呀。”
“那怎麼辦……”蘇追哭喪個臉,“我都到這兒來了。”
鶴唳沉痛的拍拍他肩膀:“回去吧。”
“不行,你還有傷,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蘇追忽然qiáng硬起來,“要麼一起進去,要麼都不進去!我們等青山!”
回答他的是鶴唳的一聲輕笑,也不見她動作,只聽啪啦啦一陣響,獨輪車上綁家當的糙繩忽然斷了,箱子道具咕嚕嚕都滾到了地上。
蘇追雙手還把著車扶手,愣愣的看著家當都滾到了地上,他一動不動,回頭,鶴唳已經腳步輕快的往鸛雀樓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
“啊!怎麼斷了!”雙胞胎齊齊尖叫,手忙腳亂的去追滾去的木球和銅盆,“蘇追!蘇追你不要發呆!”
蘇追卻還是定定的看著鶴唳的背影越來越小,縱使身邊兩個小侄子叫得熱鬧,他的周身卻莫名環繞著一股寥落憂傷的氣息。
“蘇追,蘇追!笨蛋蘇追!”
他終於回過神,勉qiáng的笑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你別動,箱子我搬。”
他放下獨輪車,從箱子裡又摸索出一根繩子,他搬起箱子放在獨輪車上,抬頭那一瞬間,又往鶴唳看去,她看著走得慢,其實速度很快,轉眼已經踏入樓中。
果然沒回過頭啊。
他垂眸,琥珀色的眼睛神采黯然。
而此時鸛雀樓中,兩位才子正在對詩,周遭氣氛熱烈,大堂中的男賓們各個搖頭晃腦躍躍yù試,場中雙方早已自曝過名諱,鶴唳並沒聽到,她在樓中茶博士的指引下一路進去,一路上一點點加qiáng自己的氣勢,若茶博士引的位置不滿意便冷臉瞪之,直到被引到她滿意的位置上。
即使是唐朝,高檔一點的地方也是有男女大防的,女眷坐的地方都有輕紗帷幕,鶴唳挑來挑去,終於坐到了最隱蔽最角落的位置,剛落座便要了一大碗茶和果子零食,待茶博士擺好了茶走出去,她便揭開茶碗,任裊裊香氣在自己的帷幕中蔓延,隨後一閃身從後面走了出去。
一路無聲無息穿越數個有人或沒人的帷幕,她終於找到了羨羨和燕舞還有小滿所在的位置,他們選的地方很中間,兩邊都有其他人,鶴唳選了一個只有一個妹子的帷幕,一掌打暈原主放在一邊,隨後坐成那妹子的樣子,靜靜的聽起來。
隔壁小滿和燕舞毫無察覺,還在和羨羨聊天,此時正聊到有意思的地方。
“你真的能說出所有描述鸛雀樓的詩?”小滿很有興趣。
羨羨嗯了一聲,不見有多得意:“只是背而已,又不是我寫的。”
“最有名的是哪句?我總覺得小學應該學過。”
這個鶴唳也要點頭贊同了,她總覺得鸛雀樓有什麼詩很有名,但是卻想不起來是哪個。
羨羨猶豫了一下,拒絕:“你們又不感興趣,有什麼好問的。”
燕舞終於出聲了,她冷哼一聲:“誰先說出來就是誰的,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問?”
“……那會改變歷史的。”羨羨聲音有些顫抖。
“所以,你留在這就是為了圍觀?”小滿悠悠道,“這樣,好處你享受盡了,壞事都我們擔著,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我不確定。”羨羨果斷回答,“我覺得有名只是因為在後世還留存,但是我怎麼知道這句詩在這時候會是最有名的?”
什麼叫會成為最有名的!蠢嗎!?
鶴唳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暗罵一句。
果然燕舞也發現了漏dòng:“所以說,這句詩的作者還沒出現?”她的語氣幽幽的,“那不錯啊,是誰呢?嗯,我雖然不知道是哪些詩,但是描寫江河湖海的,隨便蒙一句,也是能嚇嚇人的,是吧?”
羨羨沒出聲,但明顯想給自己一巴掌。
“那挺好啊,我雖然不會作詩,但是還是記得幾首的,這時候出去搏個大才子的名聲,是不是很棒?!”小滿躍躍yù試。
“是呀是呀,都到這了不秀一下,豈不是很làng費。”燕舞輕笑一聲,“人家都認定我們要做什麼了,不做點什麼,他們豈不是會很失望?”
“哎,我想想哦,兩岸猿聲啼不住好不好?”小滿問,“或者更上一層樓?咦,更上一層樓怎麼背來著,我挺喜歡這句的。”
更上一層樓……更上一層樓!
鶴唳腦中嗡一聲,她qiáng忍著不讓自己的qíng緒產生qiáng烈波動,眼神卻已經溢滿殺氣。
是了,沒錯!
白日依山盡,huáng河入海流。yù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羨羨前兩日激動之下曾經背到過,王之渙的詩!說的就是鸛雀樓!義務教育小學內容!
“前面是yù窮千里目吧……”燕舞並沒太當一回事,只是這耳熟能詳的上半句卻記得,順嘴說了出來。
“哦哦,是呢,羨羨你背到過吧,王之渙的詩,叫什麼來著?”
幸好墨門只有她最珍惜上學的機會……
幸好只有她一個學霸……
鶴唳不知道一首詩會對歷史造成什麼影響,但她絕對不允許不可挽回的意外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羨羨如果說出來……她如果應一聲……
“詩是好詩。”羨羨開口了,極為緩慢,“只是……咦……我想想哦……”她聲音很平穩,非常平穩。
隔壁,鶴唳面無表qíng的站起身,手中銀光閃爍。
燕舞氣息疲弱,有傷,背對自己。小滿滿狀態,正對著自己,但是隔了一張桌子。
死戰,可拼掉燕舞!
“哎呀對不住,走錯了。”隔壁忽然有女聲道歉,話音落下,腳步聲往自己這兒走來。”
鶴唳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隔壁,但一雙毫無感qíng的眸子已經盯向了自己帷幕的開口處。
“小姐,我進來了。”帷幕被掀開了,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迎面對上一雙蛇一般冷凝的雙眸,她渾身一顫,剛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絲毫聲音,她的喉間忽然一緊,轉眼就眼前發黑。
而那個捏著她喉嚨的陌生女子,正捏著自己的嗓子柔聲道:“放著吧,別出聲。”
然後她便聽到那女子用自己的聲音應了聲:“是。”
眼前一黑……
扶著侍女的後腦將她放到地面,蹲下的鶴唳並沒有站起來,剛才那一幕僅是電光火石般的一瞬間,此時她死死地上,全神貫注的聽著隔壁的動靜。
“我都要糊塗了。”羨羨道,“這確實是王之渙的詩啦,叫白日依山盡huáng河入海流yù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鶴唳準備發力了,肌ròu的繃緊令她的傷口隱隱作痛。
“名字叫,登……”
羨羨,你找死!
“huáng鶴樓。”
鶴唳差點一跟頭栽在地面上,她一手撐地好不容易穩住,胸前的傷口一陣劇痛,可她全然不理,只是僵在那,眼神驚訝的瞪著地面,雙耳豎著。
“講的也是四大名樓,總是跟鸛雀樓混錯,離得可遠呢,別鬧笑話呀。”羨羨語氣嗔怪,“哎,我都差點被你們搞混。”
“這樣啊……”小滿有些小失望的語氣,“那等到huáng鶴樓再去秀吧,我喜歡這首詩呢。”
“那麼鸛雀樓的詩呢?”燕舞卻還不依不饒,“總有好的吧。”
羨羨無奈:“我聽著還沒外面那兩人吟的好呢,中國文化失落的東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