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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事qíng大家都有耳聞,韓信自從失了劉邦的信任又掉了爵位,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樣的落差,深居簡出不愛與人jiāo往,有次被樊噲請了去做客,走的時候樊噲都行了跪拜禮恭送,稱其為大王了,他出了門還是不慡,跟身邊人笑著抱怨說什麼自己這輩子竟然和樊噲同列。

  樊噲屠夫出身,除了勇武忠誠,個人能力在其他方面沒一樣能和韓信比,可是僅僅勇武和忠誠兩項,卻足夠他在最為多疑的帝後面前混得如魚得水,這是刀尖上走路的淮yīn侯比都不能比的。

  蕭何的笑容尤其苦,但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領命而去。

  “食其。”閒人都走光了,審食其護送呂雉回宮的途中,她突然問,“可有聯絡上鶴內侍?”

  一旁季思奇立刻豎起耳朵。

  審食其回答:“未曾,我已派仲言潛入淮yīn侯府中,尚無任何消息。”

  “淮yīn侯擅行軍布陣,他的府中定難相與,仲言忠於你,鶴唳忠於我,這二人,都難捨棄……”

  “臣明白。”審食其肅穆道,“務必令仲言竭盡所能,護鶴內侍安然出府。”

  “帶到我面前。”呂雉著重道。

  “帶到你面前。”審食其重複。

  達成了共識,呂雉很滿意,她靠在了靠枕上,閉目微笑,許久道:“季內侍,鍾室之事,若鶴內侍不在場,定會無趣的很,是吧。”

  季內侍有些迷茫,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什麼,是說要帶鶴唳一起玩,還是說殺韓信的時候沒鶴唳撐場面有點麻煩?

  感覺按照一般尿xing來講,可能是後一種意思哦,雖然有些無qíng,可天知道鶴唳就愛這一套呢?

  可現在,兩天過去了,群臣都已經入宮,連韓信都來了,鶴唳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由得有些迷茫了。

  就算真看上韓信了想和人家過日子,她也不是那種覺得對不起自己不好意思跟自己講的人啊,更正常的不應該是直接把人帶自己面前,告訴自己她就是要擱古代過了有種打一架,更過分的,她還可以為韓信來搶自己的回程信標……

  不行,越想越覺得自己無恥了,他抹了把臉,往淮yīn侯的位置看了一會兒。

  看不清。

  當初為了暫時摘掉眼鏡,他移植了一種人工晶體,雖然是最新技術,但因為他之前做過雷射,所以不能移植永久的,這些日子晶體已經開始漸漸消解,他幾乎以每天五十度的近視在瞎下去,現在已經快成為睜眼瞎了,可任務還遙遙無期。

  這麼一想,心裡就一陣悲涼,越來越想家了。

  藍瘦,香菇。

  他抹了把眼睛。

  “季內侍,傳旨。”呂雉突然道,“請淮yīn侯移步鍾室,有要事商議。”

  季思奇心下一凜,開始了?

  呂雉的表qíng毫無異樣,淡然到仿佛要一碗水,等吩咐完,也不等季思奇轉身出去傳話,自顧自讓侍女扶著站了起來,食指揉著太陽xué,皺著眉緩緩離開。

  外頭立刻有機靈的內侍安撫群臣:“皇后多日cao勞,略有不適,先行回宮,望眾卿盡興!”

  群臣立刻山呼恭送皇后。

  季思奇心裡打著鼓躬身走到韓信面前,彎腰一拜道:“啟稟淮yīn侯,皇后請你移步鍾室,有要事相商。”

  說話間,他偷眼抬頭,眯起眼,終於看清了這個名垂青史的軍神。

  僅看了一眼,他就有種被閃了一下的感覺。

  這就是他籌謀了好幾個月要gān掉的無雙國士。

  他想朝他笑笑,可嘴角還沒扯開就掛了下來,心裡澎湃涌動的,是一股熱làng,湧向四肢百骸和眼角,讓他忍不住又低下頭去,拼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哈哈……是鶴唳的口味誒,成熟霸道帥壯男!

  再看不到比這更像軍神的男人了,一個男人做夢都想成為的樣子,就這麼坐在自己面前,什麼霍去病,什麼衛青,那些名將的光輝這一刻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即使身陷泥潭,亦威武狂傲的仿佛自己就是此地之主,永遠不可能有倒下的一天。

  這樣一個男人……過了今天……就這輩子都看不到了……季思奇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做了什麼!

  他幾乎有些要顫抖起來。

  韓信一口gān了面前的酒,冷著臉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一聲,抬眼看了看季思奇:“我若不去呢?”

  不去,就不去吧!季思奇心裡哀嚎著,表面上卻不容拒絕的繼續下拜,一言不發。

  韓信往前湊了湊,盯著他,低聲道:“鴻門宴?”

  “……”季思奇定了定神,擠出一臉驚訝,飛快的看了看他,惶恐道,“小的不知。”

  韓信坦然的往後靠了下,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緩緩笑了起來:“他能逃過,我如何不能?”說罷,他站起來,朗聲道:“帶路!”

  “喏!”季思奇連忙走在了前面,他有些腿軟,小碎步完全是本色出演,心裡起伏不定。

  劉邦能逃過鴻門宴,是因為有項莊舞劍。

  韓信的鴻門宴,連蕭何都親自給他挖下了坑,放眼長安,還會有誰來相助?

  腦中划過一個人,他不由得暗暗苦笑起來,笑自己的作死和妄為。

  鶴唳,如果你真的找到了真愛,那,你就再任xing一次吧,瀟瀟你都放了,也不差一個韓信了。

  這樣一個男人,實在不該死在這裡。

  可是鍾室,已經近在眼前了。

  第47章 鍾室異變

  鍾室里很昏暗。

  加上心qíng壓抑,簡直暗無天日。

  季思奇通報獲准後,領著韓信一路進來,在路過頭頂高懸的大鐘時,心裡不由得又縮進了一下,他自然的停下步子,頭也不抬的給韓信指了指正在鐘下方的坐墊,低聲道:“淮yīn侯請。”

  韓信一路走得雄糾糾氣昂昂,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待到季思奇給他指了座位,他沒什麼表示,但眼睛卻快速的往上飛了一下。

  季思奇心一抖,他看出來了?

  將軍百戰,他已經可以把每一步都走成戰場,哪裡適合埋伏,哪裡適合偷襲,他自然能一眼看透,差別就在於,他相不相信這兒有埋伏了。

  他坐下了。

  季思奇qiáng忍著沒有吐出一口氣,他往呂后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明白為什麼韓信敢坐下。

  因為,呂后就坐在他正對面,不出十步。

  她幾乎是半靠在身邊侍女的身上,一隻手搭著桌下的暖爐,一隻手揉著太陽xué,緊皺著眉頭,一副極為不適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心qíng不好,可是卻也虛弱無力。

  一點都沒有威脅的樣子。

  也難怪韓信放鬆了警惕,敢一屁股坐在鐘下,不過他怎麼也不可能相信呂雉會落下鍾來砸死他,這太誇張了。

  “皇后宣臣,有何要事?”韓信一臉輕鬆的問。

  呂雉長長的嘆了口一起,輕緩而帶點不耐道:“還能為何,皇上一離開,各路宵小群起,整日裡做些yīn私醜事,散播流言蜚語,我這身子本就不好,生生的被這些宵小給拖垮了,丞相也諸事纏身,本想著你閒著,就算有些前嫌,到底都是為了這個江山,有些事qíng,有你出馬鎮著,我們必能放心。“

  韓信一言不發,帶著微笑聽著。

  呂雉也不看他,微垂著眼,低聲抱怨:“誰知剛起了邀你的心思,就聽聞有人構陷與你,說來說去,不過就是那些子髒事兒,你是知道的,皇上信你,若他在,必不讓那些小人胡言,然而他現在不在,我又力不從心,既不願讓皇上在外還要勞神這些小事,也不耐煩làng費人手去追根究底,不如當面問你一下。“

  “皇后的意思是,皇上信我,你,不信我?”韓信一點都不避諱,直接問了出來,笑容更深。

  呂雉抬了抬眼,幽深的目光從指fèng間she出來,看著他晦暗不明,她笑了一笑:“淮yīn侯何必多此一問?”

  韓信猛地大笑起來,邊笑邊點頭:“是也是也,皇后說的,總是那麼有理。”

  呂雉不說話,接過侍女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嘆了口氣。

  韓信笑了許久,忽然收住,問:“那麼,皇后要問什麼呢?”

  季思奇的心臟吊了起來,他偷眼看呂雉,只見她放下揉著太陽xué的手,提高聲音道:“我就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反!”

  她真的問出來了!韓信真的楞了!

  反字剛落,韓信愣神的那麼一瞬,只聽到輕微的嘩啦一聲,一個竹籠從鍾里忽然落下,正好罩住韓信!

  韓信怒吼一聲要站起來。卻見門外和呂雉身後突然湧出二十個兵士,手裡拿著竹刀竹矛往他涌去,死死圍住了他!

  大門立刻被關上了,室內更為昏暗,瀰漫著無邊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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