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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更任xing一點嗎!還能更不要命一點嗎!還能更……他忽然悟了。

  他的心qíng洶湧澎湃,表qíng卻冷凝沉重。

  她,也根本沒在乎。

  她本來就不在乎。

  “你就圖高興是吧。”他喃喃自語,簡直要為自己的怒火攻心笑出聲來,“你還真沒開玩笑啊。”

  他彎腰撿起布,收好,無奈:“可也不能真不管你啊……太無恥了。”

  “季內侍。”一個小宮女在一片怯怯的說,“皇后召請。”

  “這就去。”季思奇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健身教練這個副職如果說還給了他什麼別的好處的話,大概就是可以獨對眾女而不亂了。

  在看到呂后之前,他甚至覺得自己連那些女王類的熟女都能hold住,可是看到呂后以後,面對真女王,他是真的只有俯首稱臣的份了,沒有見識過一個真的封建社會的女王,是不會知道當王是什麼滋味的。

  他擔心以後回去再做回教練,看到那些被人定義為女王隨後越來越自信的熟女,會不會忍不住笑出來。

  “季內侍,可有頭緒?”

  呂后正在院中賞花,她手撫過花的上方,蜻蜓點水一般輕觸每一個花瓣尖,神qíng專注,好像在看花,又好像沒看花。

  季思奇微微彎腰行禮,他感覺到呂后還有話說。

  果然,呂后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今日皇帝宴請眾將,召了盈兒與那劉如意隨同。”

  季思奇直起身,靜靜地聽著。

  “他令劉如意與盈兒當庭比試弓箭,劉如意上了,滿堂喝彩,而盈兒,拒絕了。”呂后語氣平靜,平靜得讓季思奇心裡咯噔一聲。

  呂后笑了一聲:“盈兒多大了,劉如意才多大?盈兒拒絕,不過是不yù以大欺小,傷兄弟qíng義而已。”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重……”季思奇忍不住想勸勸,卻被呂后打斷:“就因為這個,他被他父皇訓斥,說他懦弱膽小,不堪重任!”

  她眯起眼,一把捏住盛放的花朵:“群臣皆驚,各有所思,俱不敢言!”

  這……這爹太渣了吧……季思奇心裡擦汗。

  呂后說罷,盯著花朵出了會兒神,許久才將注意力收了回來,放在他身上。她端詳了她一會兒,直看得他冷汗淋漓,才放開捏花的手,隨意拍了拍,雙手自然的放在小腹前,昂首直立如松,沉聲道:“既人心,已偏袒到這份上,饒是一百個商山四皓亦挽不回聖心,有這個力氣隱忍蓄勢,不如趁我兒還沒跌落谷底,做點直接有效的。”

  季思奇聽著,心裡默默點著頭,可隨後就點不下去了,他所以為的歷史上記載的和呂后所說的蘊含的好像完全不一樣?

  絕對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他qiáng迫自己不往那個方向想,儘量讓表qíng自然的疑惑:“恕我愚笨,殿下的意思是……”

  “還有什麼,比太子即位,更名正言順的?”

  “……”

  季思奇猛的抬頭,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呂后微微昂首,鳳眼微垂,帶著點睥睨的看著他,表qíng平和中混合著莫測,笑意盈盈。

  習慣了和鶴嚦的相處,他已經很難分清真假的界限,可是卻比過去更能憑直覺判斷出真假。他盯著呂后的表qíng,心裡涌動著比看到鶴嚦放了瀟瀟還要澎湃的咆哮。

  她沒開玩笑!她是來真的!她要謀殺親夫!她要弒君!她要篡位!

  呂后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呂后啊!

  你讓我們歷史研究院千把號人qíng何以堪!

  你接下來不是要搞韓信的嗎?!你不搞韓信你直接搞你老公!?你是要當潘金蓮嗎!

  你這麼叼……絕對不能讓鶴唳知道!她會樂瘋的!絕對!

  對,鶴唳!鶴唳怎麼辦?!

  “季內侍善謀,可否參詳參詳?”

  善謀……季思奇苦笑,這可真是從何說起。當年老娘每天從早到晚看甄嬛傳,他就每天在“皇上”“娘娘”的喊聲中起來,周末只要不出門就整日裡受宮斗的薰陶,說是耳濡目染也不為過,前陣子戚姬那兒小動作不斷,各種噁心人,他奉審食其之名進來輔助呂后,本來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可後來實在看不過去,給出了點應對的主意,竟然真的勉qiáng減少了一點噁心度,可其實都是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謀略,呂后這話,讓他一個大老爺們心qíng如何陽光。

  但他也無暇理會這些了,現在他的任務更重了,如果說原先他把呂后當成被迫害的隊友,現在就完全是腹背受敵了。

  現在的歷史已經開始脫離正軌,但是還沒到能被史書記載的地步,可一旦呂后被bī急了作出gān掉劉邦的事,那這樣的蝴蝶效應他想都不敢想,說不定他當場就死了,忘了自己是誰了。

  得把它掰回來,必須掰回來。

  ……還要把鶴唳弄回來。

  “敢問皇后,鶴唳如今是否真的是在淮yīn侯處?是生,還是死?”他決定先問最關心的。

  呂后並不介意他答非所問,答道:“韓信府上我並無暗探,但我已著人前去查探,但若是真被韓信擒住,是生是死……你……”她不再多言,但意思卻很明顯,季思奇心下一緊,咬牙道,“恕我無禮,殿下的計策,實有魚死網破之意,就算事成,於太子的地位可否穩固,於你們母子關係,於這天下,都後患無窮,若殿下執意如此,則需要一個萬無一失的計策和一個萬無一失的人……”

  “此人,可是在韓信府上?”呂后似笑非笑。

  “然而,這世間,並無萬無一失之事。”季思奇隨即補充。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

  “哦,那你是何意?”

  “殿下,您陪著皇上奪得這天下,皇上現在想要什麼,不要什麼,以您對他的了解,心中必然一清二楚。現在,你光看到皇上想要換太子,莫非就沒有看到皇上還有更為發愁的事,一些……他不要的東西?”

  看呂后若有所思,季思奇再接再厲:“就如您所說,這個天下,有一半是您的。有些事qíng,您能做,戚姬?哼,想都不敢想。”

  呂后聽著,緩緩走動到軟墊邊,跪坐了下來,大宮女蘭舒立刻在矮桌上擺了溫熱的茶水。

  “太子這份心xing,眼裡揉不得沙子,縱使您為他做了這事兒,他終有一日會長大,會知道內qíng,屆時他會如何做如何想,實在不好揣摩,但於您,必然不是好事。如若因為您的一片苦心,讓未來母子生了隔閡,實在不值……“季思奇在說到他終有一日會長大時很心虛,因為劉盈實在不長命,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現在太子只要不讓人抓到把柄,地位依然是穩固的,既然皇上現在已經如此,視太子與您為劉如意和戚姬的障礙,那麼,我們就得有雷霆一擊,讓他明白,這個天下要穩,一時半會兒,還離不了您……和呂氏。“

  呂后素手輕撫著杯沿,許久沒有說話,季思奇心中打鼓,一面排練著呂后如果問怎麼做,該怎麼把弄死韓信這個話題引出來;一面又擔心她堅持自己,那他就算說破天去也沒用,只能灰溜溜的自己想辦法去救鶴唳了。

  就算救不出,也得毀屍滅跡後再回去搬救兵!

  “呵!”呂后突然輕笑了一聲,“季內侍有一言,我可不愛聽。”

  “殿下請講。”季思奇連忙彎腰作洗耳恭聽狀。

  “這天下豈是一時半會兒離不了我們呂氏。”呂后拍拍手,站起來,“這天下,有一天,算一天,永無離呂氏之日!”

  “殿下所言甚是!”季思奇在琢磨自己要不要跪一下以示激動,可事實上與這個天下長長久久的也只有生生不息的姓呂的人了。

  他還在想怎麼把話題拉到弄死韓信身上。

  呂后忽然問道:“季內侍,淮yīn侯……是不是該有反意了?”

  季思奇終於從呂后口中聽到了韓信的爵位,一陣激動,可在琢磨過她的意思後卻一陣膽寒。

  韓信被呂后弄死,確實是借著韓信謀反的名頭。也就是說這一刻她所提的方法一直實施到了最後。

  她是早有打算,還是靈機一動?

  不管怎麼樣,這個女人,都太可怕了!

  鶴唳,你還是別回來了,有你的呂后說不定真如小智有了皮卡丘,要踢大漢的館了!

  鶴唳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完全不被期待。

  她依靠自己迷妹的表現又苟活了三天,第四天,韓信從宮中宴飲歸來,天都黑了還把她招過去,房中燈火通明,他人在紗帳里穿著褻衣獨自喝酒,還時不時拿筷子敲敲碗,心qíng很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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