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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似於“欽差大臣很親民”這樣的感覺讓兩個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客很是受寵若驚,所以雖然一路都是他們在安排食宿和路線,隱隱的還是自發的以鶴唳為尊。

  總感覺她會在關鍵時刻有用。

  比如就是現在。

  “那現下,該如何?等?”

  “等咯。”鶴唳把捏碎的蘑菇扔在一邊踩踩,拍拍手,聞了聞汁液留下的氣味後,指天,“等雨。”又指前面,“或者等人。”

  她一屁股坐在樹下,手搭涼棚望了望天上的太陽:“無論怎麼樣,現在走進叢林,我不可能顧得了你們,你們肯定會被陷阱gān掉,我會在接下來被他們gān掉,團滅在商山的樹林裡。”說著還朝仲言拋了個媚眼。

  仲言腮幫子鼓了股,顯然在咬牙。

  “或者,確實只是我瞎猜,其實什麼都沒有,我們會順利的找到隱士,回來完成任務。”她聳肩,靠在樹gān上,“這當然是最理想的qíng況啦,童話一樣完美!”

  而顯然面前兩個人此時已經完全不願意去考慮童話的可能xing了,都愁眉緊鎖。

  “今晚會有一場大雨。”鶴唳笑,“大雨太壞了,專門出賣陷阱,有時候gān脆還直接毀掉。”她指了指兩人,“你們兩個,活著過去的機會很大,親愛的兄長,請準備點清熱解毒的丸子,保證能活著爬到隱士面前就行。”

  “那,等人呢?”

  “知己知彼嘛,對面一直等不到我,肯定知道我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那麼,gān脆點就會直接出來gān咯。這就是特殊qíng況了,只要下過雨,我就敢帶你們走進去啦。”鶴唳拍拍胸脯,“信我!如果有錯,我把胸拍平!”

  兩人下意識的一起看了看她的胸,又猛地反應過來,同時轉過頭去。

  鶴唳哈哈哈哈大笑,看到膝蓋邊的一隻小蘑菇,搖搖yù墜的,手欠又去撥弄了一下。

  是夜,大雨傾盆。

  沒有月亮的古代漆黑一片,只有星星點點的殘光自各處反she過來,把大雨勾勒出的一切襯得猶如妖魔一般。

  想到明日就要出發,甚至可能赴險,仲言到底沒抵住年輕氣盛的沖、動,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許久都難以入眠,gān脆起身打開窗,看著外面。

  剛適應外面的黑暗,一雙腿忽然垂了下來,仲言瞬時拔刀攔在胸前,qiáng忍驚駭的睜大眼,才看出那是鶴唳的鞋!

  “鶴唳!”他輕呼,“你,你怎的。”

  鶴唳彎下腰,倒著與他對視。

  她全身濕透,小馬尾的頂端往下流著水,看起來頗為láng狽。

  可她的表qíng卻不是這樣,那雙眼在黑夜中放出灼熱的光,她發抖,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激動……那絕不是緊張……緊張的人不會這樣笑。

  隱忍的、扭曲的微笑,她努力用嘴唇包住牙齒,緊緊的咬著,可笑意卻蔓延出來,在眼角、在眉梢。

  “他們來了!”她像給運動員進場做解說的報幕員,“竟然就是今天呢,哼哼哼!”她從鼻孔中噴出笑。

  相對她的興奮,仲言的臉已經僵成一塊石頭:“該當如何。”

  鶴唳巴著窗湊近她,兩張臉一正一反近乎貼在一起,她在他的耳邊輕聲呢喃:“去找方濟,讓他帶上信,直接進山。”

  仲言僵著臉點了點頭,他已經猜到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

  “我們倆,少穿點,最好脫衣服打。”

  “……”等等和猜的不一樣!

  “下雨天,衣服多了,影響行動呀,親愛的。”鶴唳輕聲,“攔住他們,我們就贏了。”

  “他們會不會留人在進山處埋伏。”

  鶴唳終於笑得露出了牙齒:“這麼瞧不起我,會付出代價噠,啾!”

  她在他的鬢邊留下一個輕吻,猛地直起腰消失在窗前。

  仲言僵立了一會兒,qiáng行調節了發燙的臉和因為緊張而發硬的身體,關上窗轉身向方濟的屋子奔去!

  而此時,鶴唳站在房頂,視線穿透雨幕,數著四面悄悄靠近的殺手。

  “一、二、三……不對,一、二……”

  “別數了,六個!”身後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鶴唳,你還說你沒威脅數學課代表,你這樣的數學,怎麼回回考年級前三的?”

  “別這樣呀瀟瀟。”鶴唳笑了,輕快的轉身,“你也老給寒露放水,她威脅過你了嗎?”

  提到這個名字,瀟瀟臉色大變。

  第31章 雨夜對決

  “你知道……”瀟瀟的聲音沉下來,在大雨中顯得有些顫抖,“這就是你選她的原因?你,你嫉妒?”

  “嫉妒?”鶴唳愣神,“嫉妒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嫉妒什麼!?難道你指望我們給你放水嗎?你配嗎?”

  “我不配啊,我知道。”鶴唳一臉無辜,“可我沒嫉妒啊。”

  “那你怎麼選……”

  “我不該選她嗎?”鶴唳站得懶懶散散的,神qíng嘚瑟,“你們都給她放水,不就是在指著她跟我大喊:她很弱她很弱她很弱!哈哈哈哈哈!你們都這麼提醒我了,分明是在給我放水嘛哈哈哈哈!”

  她裂開嘴,露出雪白整齊的牙,笑出聲來:“所以說,殺死她的,明明是你們啊,哈哈哈哈!”

  瀟瀟咬緊牙,他本有一張清秀的小臉,像鄰家男孩一樣讓人倍感親切,此時卻猙獰可怖,他握緊拳頭,緩緩向前,輕聲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給她放水嗎?因為不是她,就是你。”

  “嗯嗯。”

  “如果只剩下一個名額,你說我們是給她,還是給你?”瀟瀟眯起眼,緊緊盯著鶴唳的表qíng,“鶴唳,看看你活得多失敗吧,誰都不想幫你,啊,除了那個傻瓜雁鳴,她現在還好嗎?”

  “雁鳴?”鶴唳的表qíng果然緊張起來,“她在哪?!告訴我!”

  “哈!憑什麼?”

  鶴唳當場跪下,仰著臉大聲哀求:“求你了!告訴我!我好擔心她!”

  “……”瀟瀟後退兩步,他完全沒有出了一口惡氣的快感,反而毛骨悚然,“你!你做什麼!”

  鶴唳膝行兩步,將屋頂的茅糙都推起來不少,碎發被雨淋濕貼在臉上,顯得láng狽倉惶:“好瀟瀟!我就是來找她的!我好擔心她!你告訴我她在哪,她到底在不在這!?”

  即使心中疑竇叢生,瀟瀟還是覺得這個昔日同門這樣有些悽慘,他搖頭:“她不在這,我不知她到哪裡去了,你起來,別裝模作樣的!”

  “不!你一定知道什麼!你不說我就不起來!”鶴唳哭得qíng真意切,“整個墨門就她對我好,你們我都可以不管,我不能不管她,她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她會和你們起衝突啊?”

  “你都到這了,你不知道她為什麼和我們對上?”瀟瀟笑起來,“鶴唳,你也有今天!”

  “我知道你們討厭我,可是我真的不能放下她不管,求求你……”鶴唳雙手撐地,緩緩爬起來,瀟瀟又退了兩步,眼中是防備和疑惑。

  “求你……”鶴唳猛地彈起,人未至,刃先到,薄如蟬翼的小刀混在雨中划過來,逐一而至,竟然如漫天刀光,晃得人眼花,“快死吧!”

  即使已經數次防備,卻怎麼都沒想到她會上來就是如此大的殺招,明明前一秒還跪在地上哭求,又為何會瞬間如此心狠手辣!瀟瀟心裡明白,這就是鶴唳,不這樣就不是她了,可是再給他一百次,他也沒辦法從容應對鶴唳詭計百出的突襲,他咬牙施展全身解數閃躲撥挑,可還是被刀光中的數道薄刃劃中,臉上,頸間甚至胸前都有了血跡。

  “你!”他只來得及怒喝一聲,手指一轉轉出一柄只有食指長的小彎刀,迎了上去。

  他的武器是一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小巧,刀柄上有兩個供手指穿過的孔,熟練的人耍起爪花來可以如旋轉的羅盤一樣無形而殘忍,這小巧的武器是門裡很多人的最愛。

  鶴唳的攻擊一旦開始就源源不斷,不出個結果絕對不停下來,此時旁邊已經出現打鬥聲,仲言藉助客棧的地形已經和其他六人玩起了巷戰,相對來說他的戰鬥似乎更艱苦一點,但即使一開始知道自己可能一對多,仲言也不曾有過半句怨言。

  “你是不是心裡覺得我聽到雁鳴的事qíng就該這個樣子?”鶴唳一邊打,還一邊說話,她就是停不下來,想看瀟瀟的神qíng,“我就應該跪下來,哭,披頭散髮,啊啊瀟瀟,告訴我,雁鳴在哪裡,我好孤單,只有她慰藉過我,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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