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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唳輕蔑的笑一聲,剛握緊手中的銀鏈,突然發現湧上來的人少了一個。

  她愕然抬頭,正好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游龍般躍下,墨一般的長髮在月亮前劃出一道優美弧線,他的武器是一把黑色的彎月形長匕首,抬手間便取走了一條人命。

  無聲無息間,剩下的八個守衛全部倒下,表qíng皆是不可置信。

  “青山?”這可真是超出預料了,鶴唳有些發呆,“咦?什麼qíng況?”

  青山走過來,皺著眉,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他伸手,從胸口掏出一個皮繩來,皮繩上繫著一個圓形的鏤空的掛墜,他舉著掛墜,就著月光觀察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

  鶴唳瞪大眼,她看清楚了,那是一個西竹篾編的小網,手藝jīng巧,僅指尖大小,雖然看不到裡面是什麼,但她覺得她可以猜出來。

  青山竟然也有師門蟲子!?

  她捏了捏手指,卻見他蹲下身翻找著立chūn身上,著重研究了一下拳套,沒發現什麼,又把目光投向她。

  他竟然沒看出師門武器來……是時代隔太遠了?

  鶴唳穩了穩心神,再次伸出雙手,虛弱而軟萌:“抱抱!”

  青山又鬧了個大紅臉,可這次卻沒法不管,他蹲下來抱起鶴唳,剛想走又被攔住,鶴唳哼哼唧唧的硬要拖上立chūn的屍體,他沒辦法,一肩一個扛起,輕盈的攀爬跳躍,剛出院子就遇到大批援軍,舉著火把衝過來。

  鶴唳非常熟門熟路的一指,青山轉頭往不遠處一個小宮殿奔去,那兒防衛並不鬆懈,但是經鶴唳指點,非常輕鬆的到了後殿一處小窗旁邊,她一探,笑了,果然開著。

  兩人一屍翻了進去。

  鶴唳輕輕的“biubiu”了一聲,模仿的是她“發she”小正太時的聲音。

  果然一個小身影燈都不點,啪嗒啪嗒的下chuáng跑了過來:“鶴唳!”他輕喊,“你終於回……”

  他的聲音在看到窗邊的三“人”時戛然而止。

  天黑,鶴唳的慘狀他看不分明,青山直直站著,但被隨意放在地上的立chūn的臉卻正被透進來的月光照得慘白。

  分明是一張屍體的臉,小正太這陣子沒少見。

  他驚懼的退後了一步。

  “韓夫人之子?”青山竟然先開口了,他往前了一步,意味深長。

  “嗯。”立chūn軟綿綿的靠在窗下,似笑非笑的,“是呢,成蟜。”

  聽到自己的名字,成蟜反應過來,想過來,又懼怕青山,躊躇得要哭出來。

  鶴唳伸出手:“來~”

  成蟜猶豫了一下,還是抵不住誘惑,顛顛的跑了過來,卻在觸到鶴唳的手之前,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脖子。

  青山的彎刃,抵在成蟜的頸間,還寬出不少。

  成蟜打了個哆嗦,他一動都不敢動,雙眼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隔著一個匕首的鶴唳。

  鶴唳還是保持著伸手的狀態,可在他被匕首抵住時,她的笑容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那般盈盈的,暖融融的,暖在眼睛裡……

  曾經還能暖到他骨子裡。

  她緩緩的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撫著嘴唇:“哼嗯……這樣啊……好像也不錯……”

  雖然她和青山毫無直接jiāo流,但是在這一刻“兩個”呂不韋的門客已經用行為描繪出了同一個計劃,yīn險,有效,忠心耿耿。

  而看到還握著劍的立chūn,成蟜雖小,卻也略懂了,他咬著牙,要哭不哭:“鶴唳……”他不敢擦掉下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鶴唳……”

  “噓!”鶴唳豎起一根手指,思索了許久,還是嘆口氣。

  哎,杭朝義都說成蟜長大還是嬴政的將軍呢,這時候他就是神,再好的機會也只能qiáng行錯過了。

  她還是無奈而寵溺的嘆口氣,舉起雙手,拍了拍:“來,乖乖,別理她,到姐姐懷裡來。”

  青山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還是放下了匕首。

  可成蟜卻猶豫了,他看看鶴唳又看看立chūn的屍體,都不敢抬頭看青山,小小的退後了一步。

  “若有動靜……”青山低聲,“休怪我。”

  “那你就隨便咯。”鶴唳古文都懶得拽了,“要是他出聲兒,也不用勞動你咯。”她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副手套,剛要戴,忽然想起什麼,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收了手套拿起立chūn的劍:“哎呀呀,抱歉抱歉,職業習慣。”

  明白兩人的意思,成蟜簡直要心碎了,他不敢動也不敢走,傻傻的站著,冷得全身哆嗦。

  隱隱有搜查的聲音在靠近。

  鶴唳嘆口氣,她指揮青山:“你,把他抱到chuáng上去,哄哄他。”

  “……”青山不動。

  “大男人這點事兒都做不好呀?你看都嚇哭小孩子啦!”

  別以為我看不明白他為什麼哭的!青山譴責的眼神。

  “我身上有血,我沒力氣!”鶴唳理直氣壯,“我心痛死了啦!快!溫柔點!你遲早會有兒子的!”

  “……”青山側耳聽了聽,還是上前,一把提起成蟜往chuáng上扔,成蟜掙扎了兩下,看著鶴唳,卻不肯叫了,乖乖的躺在chuáng上,任由青山粗魯的給掖好被子。

  青山回來時,還給撥了撥爐火。

  前來搜查的人突破宮人沖了進來,然而明日新王即位,死的也只是個“前聖上的孫子的小妾”,並不敢大動gān戈,隨意一查就走了,什麼都沒發現。

  成蟜在chuáng上躺了許久,小心翼翼的下chuáng,摸到屏風後,果然已經空無一人。

  他咬唇站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恭桶邊放著一卷繃帶,他一動,上前撿起來,咬牙想開窗扔出去,還是捨不得,許久,哭唧唧的塞進了胸口:“鶴唳……”

  窗下,鶴唳得意的朝青山拋媚眼:“瞧,姐姐我的魅力!”

  青山沉默的穩了穩肩上的屍體,等搜查鬆懈,直接將她和立chūn的屍體塞進一輛牛車中,往王宮外帶。

  “誒,我還要去復命的呀……”鶴唳稍稍掙扎了一下,其實還是想見見凡凡小寶貝兒。

  “宮中無處療傷。”青山冷聲道,“chūn夫人已死,趙姬母子安矣。”

  “咦?怎麼說的?”

  “今日政公子傳信主人,曰宮中偶遇chūn夫人,乃三日前刺他之人,是以主人命我前來刺chūn夫人。”他瞥了她一眼,一副算你命大的樣子。

  鶴唳笑嘻嘻的掐他的手臂:“沒我打前鋒,你完不成這次任務!”

  青山沉默了一會兒,摸了摸胸前的網墜,點頭:“然也。”他竟然朝她行了一禮:“多謝!”

  “不過,還是我的小寶貝兒給力啊。”鶴唳已經有點昏昏yù睡了,頭腦卻很清醒。

  肖一凡也是拼了,肯定是聽說趙姬派她去刺立chūn了,才豁出去給呂不韋傳信。要偶遇早就偶遇了,政公子忙著哭喪,chūn夫人忙著韜光,怎麼能說碰到就碰到了,可憐立chūn,給他補最狠一刀的人,可能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不過,有這份心xing,越想越放心呢。

  反而感覺把杭朝義拱進去會拖後腿怎麼辦……

  第15章 血書遺囑

  鶴唳讓青山把她送到杭朝義的院子裡。

  “哎呀,青山哥哥別放手呀。”把立chūn屍體扔院子中後,青山就改了公主抱,鶴唳立馬喜笑顏開,摟著他脖子不放。

  要不是扛肩上直接把人甩chuáng上說不定落下就是屍體了,青山簡直不想面對鶴唳這張臉,他滕騰騰走進杭朝義的屋子,彎腰鬆手。

  人還掛著。

  “……鬆手。”咬牙切齒的聲音。

  鶴唳身子落chuáng了,手卻還掛在他脖子上,笑盈盈的:“青山哥哥,門主還好嗎?”

  青山一頓,他並沒有很意外,卻還是緊緊盯著她:“何解?”

  “別跟我打哈哈呀,還有,溫柔點嘛。”鶴唳收了收手,手臂的動作拉扯了背後的傷,又是一股熱流,她的臉蒼白了一層,“三生誡在著呢,你不能殺生呀。”

  青山竟然再度將她抱了起來:“說,汝乃何人。”

  真的有三生誡,鶴唳笑意更盛:“青山哥哥,蟲子有感應的事,還有別的同門發覺嗎?”

  青山眉一挑:“吾恰好在秦國,是以僅吾一人,汝當如何?”

  “不會對你怎麼樣噠。”鶴唳拍拍他的臉,“你只要知道,我很喜歡你就行了,你什麼都不說,就會發現,什麼都沒有變化的。”

  青山沉默了,他思考了很久,才嚴肅的確認:“吾門人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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