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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鶴唳已經開門出去了,朝後擺擺手,輕描淡寫。

  “別呀!回來!計劃下啊!”

  “我煩死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見招拆招吧!”鶴唳頭都不回。

  “不不不這回不一樣了!”杭朝義追出去,難得男子氣概爆棚,一把拉住鶴唳的胳膊,將她拉近自己,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快速道,“三天!只有三天!”

  “什麼?”

  “秦昭襄王崩!秦孝文王繼位!三天後!秦孝文王崩!秦莊襄王繼位!嬴子楚很快要繼位了!凡凡馬上就是太子了!”他機械的背誦這,緊張的臉都在抽搐,“三天,三天內再不殺立chūn,就不僅僅是當今聖上的孫子的小妾的事兒了!”

  鶴唳也明白過來,嘴巴成了O型:“哦呀,那不就是……”

  “是當今聖上寵妃的事兒了!”杭朝義面容扭曲,“你很容易被載入史冊的!不可以!死都不可以!”

  第13章 刺客立chūn

  鶴唳不喜歡接急活兒。

  她覺得急活兒太粗bào了,不好玩。

  登個高,望個遠,調個准心,等目標出現,感覺來了,Biu一下,錢就到手了。

  這種活兒快是快,錢也多,但麻煩也多,僱主都是有錢任xing的人,你要什麼都行,就是別給我惹麻煩,所以隨後的什麼槍枝檢查,走私檢查,日常檢查,警察叔叔一日三懷疑,全要她自己扛,日子之難過,恨不得奮起一刀切了僱主……

  想起來心就碎碎的。

  可現在,她又要接急活兒了。

  雖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是也不是秦王一死下一代就高高興興上位的,至少要先以兒子的身份哭他個做足孝道的姿態才行。

  不幸的是現在孔子學說還未大興,孝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做太多就嫌太裝了,等老爹安葬了,樣子做得差不多,再上位誰都不會說什麼了。

  想到這一點鶴唳和杭朝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孔子太無能……您老這麼聰明倒是先拿出傳銷的勁兒來給太子柱洗洗腦啊,讓他別那麼著急即位好嗎?!好歹哭他個七天七夜啊!

  否則一上位就開始倒計時了呀!

  合計現在的qíng況,杭朝義還在外有進不來,而宮裡所有的男人和有點位份的女人都要去大殿哭喪,這是哭喪的最後一天,明日,太子柱就要即位了,為了讓立chūn死時能保持“當今聖上的孫子的小妾”的身份,鶴唳決定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動手。

  畢竟嬴子楚是史載被立為太子的男人,也就是說太子柱即位後立馬痛快的立了太子,而一旦嬴子楚成了太子,立chūn至少能做個“太子的寵妃”。

  而殺太子的寵妃,天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見鬼,坑怎麼這麼多!

  鶴唳低著頭進入趙姬的寢殿,她走得婀娜多姿,不疾不徐,頗有步步生蓮的架勢。

  於角色扮演之道她有特別的癮,一旦入戲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人,此時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忠心耿耿的侍女,所以極為自然的跪在了趙姬面前,深深低頭:“見過夫人。”

  趙姬哼了一聲。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準的,她再蠢也覺得鶴唳就像個狐狸jīng,即使心裡清楚她是誰,還是沒法擺好臉色……這也是她為什麼蠢的原因。

  鶴唳名正言順進宮兩天了,她都沒睜眼瞧過這個呂不韋“花大力氣”尋來的“上士刺客”兼親兒子的“救命恩人”,非得鶴唳自己個兒要求才勉為其難召見一下,兒子在外頭給曾爺爺哭喪,她窩在溫暖的屋中塗脂抹粉,心也是挺大的。

  肖一凡不在,照常在“上班”,朝九晚五的給曾爺爺哭喪的活動反而使他處於安全狀態,而另一方面他此時應該已經與成蟜相識已久了,畢竟按照地位,兩個小豆丁應該正排排跪在叔叔伯伯粑粑野爺的屁股後面憋淚。

  “汝乃不韋之門客?”趙姬端坐於幾邊,在銅鏡中仔細的扶著自己的髮髻,掃視鶴唳,“汝,何能之有?”

  沒想到明明她來找趙姬,結果趙姬見著人就開始為難,這女人真是作作的,鶴唳挑挑眉,低頭應對,“奴,善探,”她迅速在腦內編寫接下來的劇本對白,“善刺。”

  “善刺?”趙姬輕巧卻有力的把手中的髮飾“啪”在桌上,媚眼清掃,“何解?”

  “夫人,賜名即可。”

  趙姬果然想也不想,脫口就說:“韓、夫、人。”

  鶴唳笑了,趙姬我真沒看錯你:“夫人當真?”

  趙姬的急切已經體現在身體語言上,她微微前傾,扔出一張激將法:“如何,不敢?”

  “奴,為夫人而來,自當,為夫人著想。”鶴唳低著頭,“刺韓夫人,於夫人不利。”

  “何解?”

  這特麼也要何解嗎?!鶴唳頭一次有些憋悶感,好想自己給自己派個活兒慡慡!

  然而留著這個蠢女人方便我家小寶貝兒,留著這個蠢女人方便我家小寶貝兒,留著這個蠢女人方便我家小寶貝兒……

  心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她以祭奠死人的莊重回話道:“子楚公子內宅中唯夫人與韓夫人皆有子嗣,若韓夫人遇刺,夫人認為,公子當如何想?”

  趙姬終於沒蠢到家,她沉默了一下,又恢復了剛才的坐姿,開始為自己挽尊:“汝尋吾何事?”

  “奴曾言,奴善探。”終於進入正題了,鶴唳興奮起來,更加入戲,把一個愚忠門客類選手演得真真兒的,“昨夜,chūn夫人侍寢。”

  趙姬冷哼一聲,忽然有些疑惑:“昨夜,公子不曾招寢。”

  “chūn夫人夜半至公子殿中,天將明方出。”鶴唳簡直要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了,她那點古文功底全是以前看老頭兒那些秘籍記得的。

  “賤奴!”趙姬怒了,硬是拗斷了手裡的玉簪,氣得俏臉通紅。

  真棒,這麼容易撩撥,鶴唳心裡樂呵呵的,其實趙姬的信息沒錯,昨夜嬴子楚確實自個兒睡了,白天跪那兒見天的哭喪,晚上誰還有心思辦事兒啊。

  奈何鶴唳說什麼都自信到自個兒都當真,趙姬聽什麼都入耳到聽什麼都像真的,都是零理智腦補黨

  “奴,還探得……”鶴唳飛快的抬了抬眼,露出點糾結的樣子,“探得……”

  “何事?”趙姬再次湊上來。

  “chūn夫人,當已有孕在身,”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有孕,“公子允諾,他為太子之日,必為chūn夫人封太子妃之時。”

  “無恥!”趙姬狂怒了,一臉扭曲,“賤婦安敢!”

  鶴唳低下頭。

  趙姬嘰里呱啦用家鄉話罵了一通,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瞥她:“汝,善刺?”

  “奴在。”

  “去,讓那賤婦在地下當太子妃去!”

  “諾!”鶴唳抬頭,一臉誠懇,“可否告之主人?”

  “汝且去,無需讓他知曉。”趙姬霸氣揮手,“宮中死士,汝盡可調動,切記不留痕跡!”

  “奴領會得。”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鶴唳這次低頭最為誠懇,簡直感激。

  啊,終於有人了,可以群毆了。

  她走出去,看趙姬召集起的人排排站在門口,隨意挑了幾個之前已經看中的,便約定晚上行動。

  今夜過去,明日秦王將下葬,隨後新王登基,嬴子楚絕對不會在今夜招寢,立chūn也不會在今夜瞎折騰。

  想想他也挺苦bī的。

  其實鶴唳想明白了一點,從立chūn的角度看,嬴政到了秦國,他就沒法輕易對嬴政動手。因為嬴子楚膝下只有這兩個帶娃的女人,死了誰都會懷疑到對方頭上去,原本最好的辦法是gān掉嬴政,她再扶持韓夫人和成蟜一段時間,不動聲色的做掉韓夫人,然後直接把成蟜劃到膝下,最後自行發揮,完美。

  結果第一步就掉了鏈子,這車就再也開不起來了。

  鶴唳的出現確實bī迫他對“嬴政”起了點殺心,但終究因為各種原因沒能成行,而離他行動最近的一次,卻是鶴唳先下手為qiáng了,歪打正著的將他bī退。

  所以怎麼想,這都只是一場單方面的獵殺。

  鶴唳摸到了立chūn的院子外。

  他確實受寵,守衛遠比其他幾個夫人好得多,而且經過jīng心的排布和訓練,安保力度近乎現代的官方標配。

  她揮了幾下手,幫手們紛紛跳下去,還沒摸出多遠就被發現了,雙方叮叮噹噹打在了一起,聲響剛出,立chūn的寢宮就亮了燈,可除了侍女奔進去的身影,並沒看到立chū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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