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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枝幹從側面生出，盛淵站在下面墊腳，頭就能碰到。
他後退兩步，一個助跑，靈活地躍了上去，香樟樹的清香撲面而來，粗枝幹一共能承受十四五人。
雖不算參天高大，但在樹中卻怡人奪目。
畸形的生長並不代表著它的殘缺，往往是它最絢爛惹人之處。
它抵抗了秋日半月的風，枝葉依然茂盛，盛淵抬頭，栩栩如生。
中午喻左今用過飯回到宿舍，看著屋子，有些頭疼，站在那裡回憶，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把語文書那種破爛撇到了哪裡。
翻翻找找，408又成了狗窩。
最後在墊桌腳的地方找到高三語文（上）
喻左今：……
他默默彎腰，把其餘的書也從桌腳下拿出。
課本隨意丟在床上，就在喻左今拿著語文書擰動408門把手時，他改變主意了。
「郭剛，這泡麵真香。」
鄭子路在407傻逼兮兮的呼嚕著泡麵。
炫得正起勁，門撲通一聲被打開。
鄭子路連人帶面一個哆嗦的大動作，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前的喻左今，他人傻了。
來了，制霸操控他人生的壞傢伙。
校園霸凌！
他的天再也不會亮了
喻左今走進來，鄭子路熟練拿起一些課本抱在手中。
老演員了。
趕緊拍掉，趕緊走。
但這次喻左今卻沒有動手，他說話了。
破鑼的嗓音，剪刀劃玻璃都要比他動聽。
「語文書。」喻左今想起之前盛淵的要求。
有禮貌。
「請借我。」
鄭子路傻眼，這是來跟他借語文書的。
為什麼要跟他借語文書。
他不知道，但他也不敢問。
畢竟現在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涉及到他的人生安全。
他們班上午語文課已經上完，下午他也用不到語文課本，怕下一秒就被喻左今的拳頭招呼，鄭子路像土撥鼠刨坑一樣刨著自己的書包，把語文書拿出來遞給喻左今。
「理由。」
鄭子路傻眼。
什麼理由？
鄭子路：「喻同學跟我借了，我就借了。」
但看著對方神情，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喻左今啞著嗓說，「我理由。」
我理由？
什麼意思？
鄭子路靈光一閃。
啊，是讓他問他的理由。
之前全校前三不是白考的，理解能力驚人。
鄭子路連忙問道：「喻同學為什麼跟我借語文書？」
喻左今看了他一眼，沒回答，直接出了門。
鄭子路：……
要不是打不過，他上去就是一個左勾拳，再加一個右勾拳，然後一個迴旋踢。
明明是一張冰塊臉，但他好像看見了笑意。
於是校園論壇內喻左今的穿搭帖子，又爆出了一組圖片。
冷酷高大的少年頭側帶著吸盤，中午溫度高，只穿了藍白色的校服，耳朵上的創可貼換了新的，依然是粉色，手中拿著一本語文書。
「……艹，他從哪翻出來的語文書。」
「關於勞資從開學就沒看見過語文書這件事。」
「高三語文書有出的嗎，我雙倍價格買。」
「樓上帶我一個，我高二的，沒有高三語文書。」
「現在做不良流行拿語文書了？」
「喻左今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跟了！」
第34章
喻左今拿著語文書來到一中東邊的小樹林。
百米遠就瞧見了那棵在眾多秋意中奪目的香樟樹。
那是在眾多向上攀升的高樹中, 最為特別的一棵。
喻左今瞧見那棵香樟樹的特別，並不是因為它本身特別。
樹在他眼裡就是樹，跟其他的別無二致。
唯一不同是因為那棵香樟樹上坐著盛淵。
盛淵正垮坐在那棵樹的粗枝幹上, 手中拿著筆記本和一套卷子。
仰頭百無聊賴地看著上方茂綠的枝葉。
香樟樹和其他的樹不同之處就是在八九月份的秋季不會落葉，直到第二年春天來臨, 枝葉才開始脫落。
是秋天裡的春天。
喻左今站在原地看著。
細碎的陽光穿過枝葉的疊嶂落在少年身上，風帶動他的黑髮，仿佛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定格在他身上。
落葉掉在他面前, 捻起一片觀察著上面紋路，後像是發覺什麼，轉過頭看見了站在遠處的喻左今。
來了怎麼不過來。
盛淵抬起胳膊招手。
「這！」
喻左今邁開長腿走到樹下。
平時喻左今比盛淵高半個頭, 現在盛淵坐在樹上, 兩人相差一米多，盛淵拍拍枝幹。
「需不需要拉你上來。」
喻左今面無表情, 抬手將語文書先放到上面, 隨後雙臂一伸，連助跑起跳都沒有，純臂力上了枝幹。
就算是上面坐了兩人枝幹也紋絲未動, 香樟樹沒有搖晃, 比想像中高大結實很多。
盛淵盯著他頭頂的不良值看，別說, 拿著語文書不良值還真下降了二十點。
「喻左今。」
喻左今抬眼。
「以後你每天都過來吧，我在這顆樹下等你。」
喻左今深深看他一眼, 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