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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書房平日裡沒有她的吩咐,不得隨意進出。唐婉悠來到存放畫軸的瓷缸前。
瓷缸里放著約莫一百來張畫,唐婉悠只略掃了一眼,就將之前畫著陸時淵的畫軸取出。
「倒是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容貌。」唐婉悠端詳著畫上人物的輪廓,苦澀地笑了。
端詳畫像片刻,唐婉悠輕嘆一聲,拿著畫軸回了臥房,將畫像丟進燃著炭火的火爐中。
「這下子,真是要當一輩子的老姑娘了。」看著畫像被火吞噬殆盡,唐婉悠瞥了眼腰上的玉佩,也將其取下收了起來。
「不過麼,就以我存的私房錢,要當個精緻的老姑娘還是差了些家底,看來還是得和三個說說,讓三哥努力些經營商鋪,我好多搜刮油水。」
第366章 別動
先帝傳位詔書一經昭告天下,陸時淵就是板上釘釘的皇位繼承人,攝政王雙腿舊疾痊癒、乃新帝的消息,不過半日的功夫,就傳遍大梁各地。
陸時淵雖為新帝,但登基大典需在先皇棺槨葬入皇陵三天後方能舉辦。
而禮部那邊兩頭忙,一邊操持著先皇的喪儀,還得籌備新皇的登基大典,忙得腳不著地。
「陛下,這是禮部那邊新遞過來的單子,您看看可有什麼需要添減的?盡可吩咐。」
擇到陸時淵身邊伺候的總管太監名為魏易,三十多歲的年紀,很是沉穩老成。
「一應安排照禮部的來即可。」陸時淵擺了擺手,對自己的登基大典,顯然興致缺缺。
「是。」魏易欲言又止,但新帝的心思不好揣摩,他終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魏易將單子交給禮部的人,一名小宮女端著茶水進來,放下後就幫新帝收拾桌案。
桌案上堆著的摺子實在是多,晚間已經燒完的蠟燭尚未來得及收拾,亂糟糟的。
小宮女將燭台上的蠟燭換成新的,將奏摺整理好後就看到放在桌子一角的簪盒。小宮女剛想伸手去拿,問陛下要不要收起來,男人的手就先一步按在了簪盒上。
「別動。」他眸光驟然迸出一道寒光,小宮女才入宮當差不久,被嚇得噗通跪下。
「奴婢該死!奴婢只是想問要不要幫陛下收好,請陛下恕罪!」小宮女被嚇得抖如糠篩,陸時淵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著臉將簪盒拿在手中。
「下去。」陸時淵的聲音冷得似從萬年冰窟中透出,教人如墜入寒冬臘月的時節。
「奴婢遵命!」小宮女連滾帶爬地出了大殿,直到跨出殿門,陽光落在身上時才覺得好些。她被新帝宮中當差,人人都說是好事,小宮女卻不覺得。
這位新帝,好生可怖!莫說直視,只被看著,新帝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陸時淵自接下聖旨住進宮內,就不曾給誰好臉色,說話也極少,內殿無事不得進。
直到小宮女退下過了一會,陸時淵才將手裡的簪盒打開,裡頭收納著唐婉悠贈他的玉簪。
「陛下,洪城的水壩已開始修建,這是張大人遞迴來的施工進度以及所用的款項去處。」
因是新帝繼位,陸時淵尚未在前朝培養出自己的心腹,一些事還是湯臣與青岳兩頭跑。
「嗯。」陸時淵接過摺子看了起來,目光落在宋將軍幾個字上時眉頭皺了皺。
先帝在時,念在宋將軍認錯誠懇且自主請命的份上,遣他負責押送修建堤壩的錢款。
陸時淵是在那之後接手的理政大權,宋大人前往洪城一事並非他經手,所以沒什麼印象。
「張大人是先帝一手提拔的人,行事穩妥,款項具明,但還是派人看著些。」
陸時淵在奏摺上寫下「已閱」二字,奏摺就會原路返回被送到張大人的手中。
「屬下會吩咐人盯著。」湯臣聲音有些低沉,這些天因忙裡忙外,說不累是假。
「府中的紫藤蘿可有看顧好?」將桌上的簪盒合上,陸時淵才幽幽開口。
住進宮中後,陸時淵只掛念著府里的紫藤蘿。湯臣眸光閃了閃,應道:「主子之物,旁人不可輕動,屬下思來想去,覺得唯有唐小姐可勝任。」
湯臣說罷,殿內便迎來了一次漫長的死寂,湯臣暗暗咽了口唾沫,尋思著要不要轉移話題,陸時淵卻點了點頭:「也好,她若不願意就罷了。」
得了陸時淵的首肯,湯臣暗暗鬆了口氣,唐小姐與主子之間,日後也不知是否還有緣分,能多接觸總比老死不相往來要好。
「屬下會尋個穩妥的時機問唐小姐的意見。」湯臣心情大好,緊趕慢趕出了宮。
陸時淵斜眼瞥見被壓在最底下的奏摺,是宋柏的述職摺子,他批閱後王忠還沒著人反送回去。宋柏潔身自好,府中不曾有妾室,為人敦厚有血性。
無論哪一點,都與唐婉悠的要求高度重合。陸時淵眼底閃過一抹茫然,即彆扭又不甘。
他與唐婉悠之間,當真就此錯過了麼?光是想到這點,陸時淵心裡就悶的厲害。
「陛下,洛貴太妃殿外求見。」魏易的通傳聲自外殿傳來,陸時淵眼底所有思緒一瞬斂去。
「傳。」陸時淵薄唇微啟,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
魏易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暗道新帝的脾氣著實有些不好。
先帝崩逝,當今太后與太皇太后因傷心過度臥病,後宮的事宜多是洛貴太妃在打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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