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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行舟似乎也沒料到熟睡的蕭青冥會突然睜眼,愣了愣:「你怎麼醒了?是做什麼夢了?」

  蕭青冥略微蹙起眉心,伸手按住他的後頸,將人壓下來,不悅道:「你怎麼大半夜的還不睡覺。」

  喻行舟雙眼沒有一絲睡意,分明是醒來很長時間,甚至壓根沒有睡,竟然就這樣徹夜看著他。

  喻行舟順著他的力道俯身,輕輕在對方眉心落下一吻,本來只是蜻蜓點水般蹭過他的額頭,可一旦肌膚相親,嘴唇卻怎麼也不肯再離開那人的皮膚。

  就那樣順著眉心一點點吻下去,親過高挺的鼻樑,深陷的眼睛,最後流連在柔軟的唇上,輾轉親吻。

  兩人的氣息漸漸變得越發急促炙熱,他的吻越來越深入,恨不得將嘴裡所有的空間全部占滿,直到差點連呼吸的節奏都忘卻,才堪堪分開一點。

  喻行舟捧著蕭青冥的臉頰,目光細細描過他的眉眼,仿佛再三確認後,極小聲的輕輕吐出一口氣:「幸好不是夢。」

  蕭青冥失笑:「你到底怎麼了?今晚怪怪的。」

  他攬著對方的腰,溫柔地抱著他:「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麼把蛋也抱過來了。」

  喻行舟搖搖頭,良久沒有說話。

  自從蕭青冥上次在長幽山谷遇難受困,差點出事,喻行舟就時常做噩夢,夢中總是看見對方渾身是傷,在絕境裡無助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問他為什麼還不來救他。

  夢裡的蕭青冥朝他伸出手,自己卻怎麼都握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在深淵裡,離他遠去,任憑他再如何惶急呼喊,也找不見他的身影。

  每當這種時候,喻行舟心臟就像是被一隻拳頭狠狠捏住,不斷抽搐著鈍痛,然後生生將他從噩夢裡驚醒。

  慶幸的是,他一醒來,心愛的人就好端端地躺在他身旁,睡顏沉靜,偶爾會在夢裡摟住自己,把臉頰挨過來輕蹭。

  被蕭青冥的睡顏安撫住的喻行舟,便會小心撫摸他的長髮,在微涼而柔順的觸感里,尋到一絲真實的慰藉。

  他還記得那天,他撲在最前方瘋了一樣不停挖掘土石,臉上陰鷙得近乎猙獰的表情,嚇得周圍的民夫和士兵甚至不敢靠他太近。

  許多年前,蕭青冥已經差點死過一次,自己差點就此失去他,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再遭到一次瀕死的絕望?

  他不敢想像被困的八天,蕭青冥是如何在飢餓和傷痛中熬過來的,他只知道自己這八天是如何魂不守舍,度日如年。

  區區八天尚且如此艱難,一想到對方還曾經受過五年的折磨,喻行舟簡直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將頭埋在蕭青冥懷裡,手裡緊緊抓著他的一撮長發,聲音有些悶,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不許你以後再做任何危險的事,也不許你離開我的視線超過一天!」

  蕭青冥自胸膛里震顫出幾聲沉笑:「朕看朕是太縱著你了,竟敢命令起朕來了?」

  喻行舟幽幽道:「臣不敢,臣是在祈求陛下垂憐。」

  蕭青冥嘴角一扯,又來這招,這廝真是百試不爽。

  他輕哼一聲:「你這個樣子睡不著有多久了?要不要叫白朮給你開副安神的方子?」

  喻行舟搖搖頭,手指輕輕捋著他的頭髮,道:「睡不著的時候,這樣數一數陛下的頭髮,慢慢就會睡著的。」

  蕭青冥哭笑不得:「你是有多無聊?」

  喻行舟無比認真道:「就算是掉了一根,臣也會心疼的。」

  蕭青冥在枕頭上摸索片刻,不知從哪兒撈起一根落髮,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吟吟道:「瞧,掉了呢。」

  喻行舟抿了抿嘴,立刻撲上來抱住他,難得帶上幾分小孩般的賭氣:「都是我的,不許掉!」

  蕭青冥被他逗得笑出聲:「上次也不知道是誰揶揄朕不是五歲的?」

  兩人撲滾在一起玩鬧了一陣,被完全安撫下來的喻行舟漸漸又有了睡意,他緊緊貼在蕭青冥頸窩間,低低道:「如果這是夢,就讓我永遠不要醒來……」

  蕭青冥心中微動,輕聲問:「如果是一個美夢,你最希望夢見什麼?」

  喻行舟嘴角隱隱翹起,仿佛光是想一想就足夠令他雀躍歡喜:「希望你說愛我。」

  蕭青冥隱沒在黑暗裡的耳尖略微泛起一片淺紅,他想起自己受困時,總是後悔沒有好好跟喻行舟說過一次愛語,但每每話到嘴邊,他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才不是害羞!

  只是有一點點不好意思而已。

  蕭青冥喉結輕輕滑動一下,嘴唇微翕,就連面對燕然閻王軍帶著御前營衝鋒時,都沒這麼艱難過。

  沉默的時間一秒秒過去。

  喻行舟有些失望地輕嘆一聲,又溫聲笑道:「陛下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都知道——」

  「……愛你。」蕭青冥超小聲快速吐出兩個字,而後立刻緊緊閉上了嘴巴和眼睛。

  喻行舟未落的尾音戛然而止,驚訝地睜大雙眼,一下子爬起來,趴到對方身上,急切地搖晃他:「你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蕭青冥卻像只泥鰍般滑溜溜翻了個身,蜷起被子裹裹好,埋在被子裡悶聲道:「好話不說第二遍,朕睡著了。」

  喻行舟無奈一笑,從背後扒拉他,一副拿他沒有辦法的樣子:「陛下是在害羞嗎?」

  蕭青冥乾巴巴道:「才沒有,你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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