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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青冥無奈:「不是有擔架嗎?」總比被喻行舟一路抱下山強吧。

  「不要。」

  喻行舟反而抱得更緊了,像是稍微鬆開手就會被什麼奪走珍寶一樣,他硬邦邦拒絕的口吻,一點都沒有平日裡的溫雅持重,竟罕見地像個賭氣的小青年。

  蕭青冥還欲掙扎,但看見他滿是風塵的衣衫和凌亂的發,還有眼底血絲和青黑,終於嘆口氣,隨他去了。

  秋朗是跟著喻行舟一起上山的,見此便想也不想上前準備去背,也被喻行舟不動聲色地繞開了。

  喻丞相的低氣壓像某種無形的排斥磁場,一靠近就能感受他冷冷的眼刀,周圍想上前幫把手的臣子們,都被喝退,最後只好默默退開,把下山的道路清理得越發乾淨。

  山下的大營里,早已熬好了濃稠的米粥,四處飄散著香氣,數日未進米粒的士兵們早已餓得頭暈眼花,護工們為傷患包好傷口,又端了粥碗一勺一勺餵進去。

  修整了數日,這群險些被困死在山中的軍士們,總算緩過了勁。

  寬敞乾淨的主帥營帳之內,蕭青冥靠在床上,幾次想要起身,都被床邊的喻行舟按著不讓動。

  蕭青冥百無聊賴地靠在枕頭上,咕嚕嚕喝碗湯藥,苦的咂舌,又趕緊往嘴裡塞了一顆甜梅。

  終於把嘴巴空出來,他立刻不滿地嚷嚷開:「白朮都說朕只是一點皮肉傷,又沒傷筋動骨,幹嘛不讓我下地。」

  喻行舟慢條斯理地舀了勺骨頭湯,吹了吹,送到對方嘴邊,慢悠悠道:「陛下想去哪裡,臣願意效勞,抱陛下過去,如果陛下不介意被將士們看見的話。」

  蕭青冥用一言難盡的眼神望著他:「朕懷疑你在藉口占朕的便宜。」

  喻行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陛下的懷疑沒有道理。」

  蕭青冥無語:「你也不怕招來閒話。」

  喻行舟一挑眉,涼涼道:「誰敢說,送他去燕然草原說個夠。」

  蕭青冥有些詫異:「你怎麼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明明才過了一個月,喻行舟怎麼就變得越來越囂張了。

  喻行舟沉下眼,緩緩道:「臣過去就是太講道理,顧及這個顧及那個,才總會束手束腳,這次更是差點……」

  話只說了一半,蕭青冥湊過去:「差點什麼?」

  喻行舟卻不願說了,只是上前摟住他,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不說話。

  蕭青冥有些哭笑不得,輕輕撫上他的長髮,低聲問:「你怎麼不坐鎮京城,跑到這裡來了?」

  喻行舟悶悶道:「你離開太久了,一直沒有消息,我實在等不下去,就親自過來看看,誰知剛一到臨淵河城關,就聽到附近發生泥石流的消息,還有秋朗的求援。」

  天知道他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連續幾天幾夜都沒合眼,一入夜眼前就是蕭青冥滿身是血質問他為何不去救他的樣子。

  若非死也要見到蕭青冥的信念支撐著他,通往山上的路再不通,縱使他意志堅定也忍不住要崩潰了。

  喻行舟不動聲色地在對方懷裡蹭了蹭,雙手收得更緊了幾分。

  蕭青冥皺了皺眉:「沿岸的村鎮沒出亂子吧?」

  喻行舟搖搖頭:「陛下不用擔心,只是淹了臨淵河北岸的草甸,這裡靠幽州那麼近,百姓害怕燕然南下,附近早就沒有什麼人煙了。」

  蕭青冥這才鬆了口氣:「燕然殘局如何了?蘇里青格爾還活著嗎?」

  喻行舟眼神幽幽,提及這個名字就恨得入骨,他換了個姿勢,垂眼斂下眸中戾氣,淡淡道:「黎昌將軍晝夜行軍,總算趕在燕然殘部逃回幽雲府前攔住了他們。」

  「燕然軍在臨淵河邊大敗,羌奴軍已經覆沒,蘇里青格爾重傷不醒,那幾萬殘軍根本沒有戰鬥意志。」

  「被黎將軍帶著的火炮轟了一通,一敗再敗,主力被全殲,剩下一些殘兵敗將徹底投降了。」

  「黎將軍收到秋朗的求援,先帶著前鋒騎兵趕回來,後方大軍現在壓著俘虜,現在應該已經回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秋朗在外求見。

  蕭青冥趕緊坐直身體,喻行舟有些不情不願地起身。

  秋朗和莫摧眉一道走進大帳,見喻丞相老神在在地捧著湯碗,旁若無人地繼續給陛下餵湯,兩人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雖說臣子服侍君主是應當,但是……好像也太親密了些。

  秋朗半跪在地行禮,低垂著頭:「陛下,臣來遲了,讓陛下受苦了。」

  莫摧眉一反常態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道:「這次幸好有秋統領及時報信搬來援兵,若是再晚上一日,後果不堪設想。」

  秋朗訝異地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第一次見他似的,莫摧眉神色淡淡,眉宇間還有一絲虛弱之色。

  蕭青冥有些好笑地看著兩人:「朕又沒有責怪你。」

  他頓了頓,又問:「你如今大仇得報,日後若是想回歸閒雲野鶴的生活……」

  「不。」秋朗乾脆地吐出一個字,堅定地望著他,「臣願追隨陛下,建功立業。」

  莫摧眉橫他一眼,涼涼道:「某人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秋朗不理他,依然看著蕭青冥:「臣過去的心愿,陛下都已為臣實現,現在臣已經有了新的人生和目標,已不再是過去的秋朗了。」

  「臣願永遠追隨陛下,為陛下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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