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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青冥換了一身便服,率領一眾重臣出宮直奔喻府,雖然參與的所有官員都緊緊閉上嘴巴,莫摧眉帶領的紅衣衛也前所未有的低調,可依然架不住暗中窺視的一雙雙眼睛。

  各種傳言依然如雪花般飛了出去,迅速在京城達官貴人和文人中傳開來。

  眾人一踏進喻府,陳玖便如同這裡的主人一樣,昂首挺胸帶著眾人直奔喻府會客花廳。

  廳廊上,兩盞名貴的東海鯨脂八角燈左右拂動,夜夜長明不滅。

  眾人入目便是一面以金線刺繡而成的鏤空落地屏風,對向兩排桌椅,堂上供桌,皆以奢侈的黃花梨木精心雕刻而成。

  幾支稀有的雪白孔雀羽尾,安插在南洋進貢的金絲簪花青瓷立瓶中,牆上字畫,無一不是名家之作,富貴高雅之氣撲面而來。

  果真如陳玖所言,奢靡堂皇不下於皇宮。僅僅只是一間會客花廳便是如此,偌大一個喻府,還藏著多少金窩銀窩?

  陳玖心頭大快,滿臉興奮:「如何?此間便足以證實臣所言非虛!」

  喻行舟淡淡輕笑一聲:「陳大人莫要高興得太早,不如再往後堂看看?」

  此時此刻,喻府的眾多侍從家丁,都已經被紅衣衛聚集在院子裡看管,整個喻府都徹底暴露在眾人視線里。

  蕭青冥不止一次來過這裡,他自然知道後堂是什麼樣子,但其他官員哪有皇帝的待遇,基本上除了會客的花廳,連個院子都進不去,更別說書房臥房這等重要場所。

  既然喻行舟願意出動敞開,陳玖哪裡會客氣,立刻跟上腳步朝著後堂走去。

  花廳後是一片素雅的竹林,庭院布置與一般的高門大院並未有太大不同,只顯得越發清幽。

  喻行舟這間書房與待客的花廳陳設截然不同,簡約的檀木書櫃與陳列櫃,擺著一些書籍和小玩意,牆上沒有任何字畫,反而有一張巨大的弓箭。

  另一側則掛著一柄長劍,雖然沒有灰塵,但牆上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想來已經多年沒有取下來過。

  叫陳玖失望的是,與花廳的奢華相比,其他各處的陳設和環境,基本與普通的書香世家沒有差別,甚至更為樸素。

  書房大門早已敞開,莫摧眉親自領著幾個紅衣正把守在門口,有幾個木箱子被人抬出來,剩下的正在清點中。

  那些箱子裡裝的基本都是一些書籍,陳玖所期盼的金銀財寶,竟然一點都沒有。

  陳玖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一定是藏到別處去了!地窖,地牢,別院,總會有的!」

  莫摧眉撇了撇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陳大人,你可以懷疑本指揮使的人格,但絕不能質疑本指揮使對金錢的嗅覺,你能想到的地方,難道我想不到嗎?咱們紅衣衛,可是專業的。」

  他抬手沖蕭青冥道:「陛下,臣已經派人里里外外都搜索過一遍,除了花廳陳設,整個喻府都沒有什麼特別值錢之物。」

  陳玖瘋狂搖著頭:「絕不可能,喻行舟往年收了那麼多的賄賂金銀,不藏在這裡,又都去了哪裡?」

  他突然大聲道:「我還有證據!戶部侍郎范長易,他曾送了自己全部的家財進喻府,他死後,他那些產業地契全都不翼而飛了!」

  「還有,我自己——我自己就給喻行舟送過禮!」

  陳玖哪怕不惜自爆,也要狠狠咬住喻行舟不放。

  喻行舟面上卻沒有絲毫慍怒,只叫來心腹長海,從清點出來的幾個箱子裡,找出一個木盒,呈給蕭青冥。

  他淡淡道:「陳大人所說的,大概都在這裡。」

  眾人一愣,眼看著蕭青冥打開木盒,裡面竟全是那幾年間,北方各州府送來的戰報、軍款,以及其他州府賑災匯款。

  裡面確確實實有喻行舟與雍州軍黎昌、張束止,以及幽雲府幽州軍的通信。

  陳玖如同嗅到腥味的惡狼般大笑:「臣說的沒錯,喻行舟果然在染指軍權,圖謀不軌!」

  厲秋雨蹙眉道:「陛下,喻大人身為攝政,總攬國事,昔年燕然南下,喻大人為抵抗外敵,商議軍事也是情理之中。」

  得到消息的禁衛軍副統領張束止,這時也匆匆趕來,他環顧左右,冷冷瞪視陳玖一眼,強忍怒火,半跪在蕭青冥身前:

  「啟稟陛下,關於攝政之事,末將本沒有資格置喙,只是有一件事,多年壓抑在心,不吐不快!」

  蕭青冥看了那些通信,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嘆了口氣道:「你說。」

  張束止赫然抬頭,沉聲道:「那些年,朝廷根本不管我們軍人的死活,常年拖欠雍州軍糧餉,就連禁軍都是如此,更何況幽州這戰亂之地?」

  「上至中央禁軍,下至地方廂軍,將領吃空餉喝兵血都是常有的事。」

  「朝廷雖然年年都向各地增派軍餉糧稅,可是那些錢糧,從國庫下發到地方,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被多少人盤剝貪污,一層一層削減下來,如指間漏沙!」

  「朝廷下撥的糧餉本就少得可憐,還要被層層剝削,底層將士們根本沒有什麼活路,有時候連吃口飽飯都困難。」

  「甚至還要被那些文官當家丁差役,聽他們驅使,哪裡來的戰鬥力,與強勢的燕然抗衡?」

  張束止深深埋下頭,咬牙道:「那些年,若非是攝政大人窮盡一切力量在支援雍州軍,收攏幽州參軍,只怕根本堅持不到陛下勵精圖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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