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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行舟這廝,那個隱忍壓抑的老師去哪裡了?該不會也被人魂穿了吧?

  怎麼從矜持含蓄到滿嘴甜言蜜語都不帶過渡的!

  他抱著他,心滿意足閉上眼哼哼:「既然老師都如此懇求朕了,朕也不是不能寵你一點,但是你要乖,以後不許有事隱瞞朕。聽到沒有?」

  喻行舟聽著他的語氣心裡直發笑,用鼻尖輕輕蹭他的臉頰,嗓音溫柔又寵溺:「好,都依你……」

  喻行舟還想說點什麼逗他,卻聽樹林間的小路隱約傳來腳步。

  兩人堪堪分開,回頭望去,只見良叔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沿著林間小路走過來,遠遠喚道:「少爺,等一等良叔。」

  喻行舟難得浮出幾分尷尬之色,一見了蕭青冥,他眼裡就裝不下別的,居然把良叔給忘了。

  他對自己無言以對,內心暗暗搖頭嘆氣,越發理解父親當年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但即便如此,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別的了。

  喻行舟上前道:「良叔,你腿腳不方便,我派人送你回去歇息吧。」

  良叔搖搖頭,喘兩口氣,笑道:「良叔還沒那麼老,少爺,您別忘了您的右手。我幫您把右手封穴的地方解開吧。」

  蕭青冥皺起眉頭:「你上次說你真氣被封,原來是你父親讓他做的?難怪你都不肯說。」

  喻行舟神色平靜,點點頭:「父親本不願我習武,不想我把精力放在武道上,我又因此犯下大錯,那個時候,我以為父親是在懲罰我。」

  「後來想想,或許他只是不希望我再逞匹夫之勇。」

  喻行舟把右腕遞過去,良叔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手法老練地快速在脈門處扎幾下,一股通暢的微妙感覺瞬間貫穿經脈。

  喻行舟有些不適地微微蹙眉,但比起當年的痛苦,這點不適完全是微不足道。

  良叔緩緩搖頭,嘆口氣道:「少爺,其實老爺是為了保護您,維護您的前途,把擊殺燕然副相的罪名攬下來,才要您隱瞞會武功的事。」

  喻行舟一愣。

  良叔道:「當年我與老爺起爭執,正是因這件事,這對您來說實在太殘忍了。但老爺在朝堂中有太多政敵,老爺一旦失勢,這些政敵一定不會放過他。」

  「老爺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抱活著回去的打算,但他不能讓朝中敵人以此朝你發難,阻礙你的前程。」

  良叔歉疚道:「少爺要怪,就怪良叔吧,這些年苦了你了。」

  喻行舟沉默片刻,釋然搖頭:「良叔,別這麼說,其實,我也什麼辛苦的。」

  他低頭摸著自己右手腕,淡淡還以一笑:「只是換了只手寫字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與良叔分別後,蕭青冥同喻行舟漫步在林間小道上。

  「這些年,難道您沒有嘗試過自己想辦法解開金針封穴嗎?」

  喻行舟見對方有些耿耿於懷的樣子,笑道:「這是良叔的獨門絕技,不過,確實也有別的辦法,服用凝氣丸也可以暫時打通經脈。」

  「只是……」他頓了頓,道,「這何嘗不是對我自己的懲罰呢,它能時刻提醒我,不要輕易重蹈覆轍,也能讓我心裡好受些。」

  蕭青冥:「如今,你大可不必再自責,更不必懲罰自己。」

  他目視遠方,淡淡道:「不論你我,還是你的父親,亦或是其他一切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們,都在盡力改變這個殘酷的世道。」

  「將來有一天,我們不會再祈求敵人仁慈施捨的和談,而是靠我們的力量,讓敵人不得不來求我們施與和平。」

  他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喻行舟:「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過遙遠的。」

  ※※※

  喻行舟在儒城一呆就是一個多月,鹽場和肥皂工廠都步上正軌,處理完儒城善後事宜,蕭青冥決定啟程回宮。

  次日,艷陽高照,輕薄的雲層被日光映照成燦金的色澤,遠處海面浮光躍金,波濤磷磷。

  岸邊整齊排列的樓船,桅杆高高豎立,瞭望水手帶著望遠鏡早早在望塔就位,隨時可以揚帆出海。

  水師船隊停泊在港口處,蕭青冥打算走水路,先沿著津交海灣海岸線行至惠寧城入河口,順著長寧河溯游而上,途徑荊州,最後回京城。

  正好可以順路巡視荊州的情況。

  蕭青冥重新戴回人皮面具,一行人上船時,不少儒城百姓匆匆趕來送行。

  「小喻大人,大恩大德,儒城沒齒難忘。」

  「小喻大人,這是我們鹽工們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

  他們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有農特產,醃罐頭,手工編織的錦布,甚至還有人拎著雞鴨。

  莫摧眉帶著一隊侍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攔下熱情的儒城百姓。

  蕭青冥立在船頭,笑看這一幕,道:「小喻大人如今也是儒城的恩人了,倒是朕這個將軍都被遺忘了呢。」

  喻行舟聽他調侃,莞爾一笑:「陛下事了拂衣去,臣佩服得緊。」

  「陛下。」江明秋一身儒將打扮,扶著腰間劍柄,匆匆而來,「可以啟程了。」

  蕭青冥點點頭:「返航吧。」

  隨著長長的白色風帆盈滿海風,水師船隊徐徐駛離港口。

  花漸遇在甲板上來回走了幾遍,嘖嘖有聲:「好大的船,將來若是我們的海商船隊也有這般規模,就再也不怕海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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