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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青冥放緩了語氣,把手伸向面前一個拿著鐵鍬的工人,後者緊緊握著把杆,全身緊繃,緊張的額頭冒汗。

  但蕭青冥什麼也沒做,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讓開吧,讓我留下與你們談,把這兩人放走。」

  「我會奏請官府,赦免今日種種。我保證,不會有人向你們問罪,也不會有人要殺你們。」

  「無論如何,貪贓枉法自有王法來懲治,不必髒了你們的手。」

  眾人臉上逐漸浮現出各異的神采,有驚詫,有懷疑,有痛恨,也有希望和動容。

  蕭青冥慢慢地撥開擋在面前的人牆,工人們被他的誠意打動,下意識順從了他的話,乖乖自動往兩側讓開,為他露出一條通道來。

  兩邊人群的目光,無不飽含期待地落在他臉上。

  這個官兒居然肯為他們這群賤籍說話?

  今日鬧出這麼大的事來,他們真的沒有過錯嗎?真的不會被秋後問罪嗎?

  在他們心中,今日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若是能趁亂逃跑,大不了隱姓埋名,躲躲藏藏的過下半輩子。

  他們聽見了什麼?這人竟然說可以赦免他們?簡直如同做夢。

  那種死氣沉沉的絕望,在蕭青冥的勸慰下隱隱有動搖的趨勢,他把監丞和蕭孟兩人的繩子解開,隨手一推,將兩人趕出人群。

  眾工人們有些猶豫和躁動,陳老四站出來道:「大家,我相信喻公子說的話,就讓他們走吧,我們只是想出一口惡氣,並非真的想造反,一旦走上了絕路,就回不了頭了!」

  聽他這麼說,工人們慢慢平息下來,監丞和蕭孟二人顧不得身上劇痛,連滾帶爬地滾下台階。

  眼看著那群監工和護衛們就要迎上來,兩人終於鬆了口氣。

  尤其是蕭孟,陰沉的臉色快滴出水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那些刁民都給本郡爺綁了!」

  這話一出,眾人俱是臉色一變,唯獨蕭青冥眼神冷漠:「不知死活的東西。」

  不需要他多說,秋朗和莫摧眉兩人立刻飛身上前,趕在那群護衛監工們之前,一左一右,將監丞和蕭孟同時扣住,按住兩人的肩膀用力壓下。

  二人噗通兩下,毫無反抗之力地跪了下去。

  蕭孟驚呆了:「反了你們?敢扣押本郡爺?!」

  文興縣令剛放下心,又是大驚失色:「你們做什麼?別動手,自己人有話好好說啊!」

  莫摧眉呵呵一笑:「我們公子奉的是喻大人的命令,手持鹽鐵司令牌,代表的自然是當朝攝政和朝廷,你意圖奪取我家公子的冶煉秘法,還對無辜的工人們動用私刑。」

  「管你是什麼郡爺侯爺,難道還能大過攝政和朝廷去?」

  「在我家公子面前,你只有跪著的份!」

  蕭孟本就受了一肚子氣,原本沒打算與對方撕破臉皮,但他在寧州仗著「土皇帝」永寧王的威勢驕縱慣了,幾時在這麼多人面前的被人壓著下跪過?

  他一張臉幾乎漲成醬紫色:「姓喻的,你若是喻行舟本人,本郡爺還敬你三分,你不過區區一個手下,也敢在本郡爺面前狐假虎威?真當本郡爺怕你不成?」

  他歪著腦袋朝身後那群人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救我!」

  文興縣令一臉為難,他是文官,可沒有對方身為皇室宗親的底氣,而且莫名地對這位「喻公子」極有好感,絲毫不願與之為難。

  至於那群監工們見縣令都不敢動,他們更不敢動。

  唯獨王府的幾個護衛猶豫片刻,拔出刀來要上前護主。

  秋朗一隻腳踩在監丞背上,手中佩劍驟然出鞘,他立在原地巋然不動,單手就將一群衝上來的護衛打的人仰馬翻,手中的刀劍紛紛落地,滾在地上呼痛不止。

  把一群官差和監工,還有涼亭處的工人們,瞧得目瞪口呆。

  「好漢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監丞在他腳下瑟瑟發抖,一邊求饒一邊扇自己的嘴巴,若說剛才他還跟蕭孟是一個想法,現在他只恨不得昏過去才好。

  蕭孟也驚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他心中一片絕望,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區區一個護衛有這實力,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當眾撕破臉放狠話啊!

  難怪那個姓喻的敢隻身往那些刁民人群里走,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莫摧眉不屑地一撇嘴,又叫秋朗在陛下面前出風頭了,自己明明也很賣力啊。

  武功高很了不起嗎?關鍵時候還不是要自己拉他一把。

  涼亭邊,蕭青冥轉過頭同眾呆愣的礦工們道:「諸位大概還有所不知,其實在京州,當今聖上已經廢除了皇莊裡莊農父死子繼的制度,改為僱傭工,莊農不再世代為賤籍。」

  「據我所知,朝廷也有意讓工匠和礦工們,同莊農們一樣,廢除匠戶的制度,改為僱傭,你們可以獲得人身自由,不再繼續做世代做工人,也可以留下來,每月領取相應的工錢。」

  「啊?」

  工人們聽得雲裡霧裡,之前他們對蕭青冥的話還存有疑慮,直到對方的手下輕鬆將身份極為尊貴的小郡爺給拿下,又把一群王府護衛打得屁滾尿流,總算徹底相信了他。

  現在,對方竟然說將來朝廷要廢除匠戶制度?他們可以獲得自由,和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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