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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行舟算什麼?區區一個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文臣罷了!

  在草原上, 像喻行舟這樣的文人,哪怕再高位權重, 照樣不被真正的勇武之士放在眼裡。

  要不是自己虎落平陽,殺一個喻行舟, 如同殺雞。

  沒想到居然被一個自己壓根不放在眼裡的文臣耳光羞辱, 還被打掉了一顆牙, 蘇格幾乎氣得七竅生煙。

  「身為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覺悟, 閣下手下無數我啟國百姓亡魂, 陛下容你多活些時日,應感念我大啟的仁義和陛下的寬容。」

  「而不是,在此大放厥詞。」

  喻行舟收起絲帕,眼尾眯起一線細細的陰翳,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有種外露的凌厲與涼薄。

  別說蕭青冥和黎昌幾人,就連素來聽命於他的張束止和葉叢,都不約而同露出驚詫的神色。

  這位攝政大人平日裡出現在人前時,都是內斂溫雅、風骨翩翩的儒臣模樣,就連一根頭髮絲都要打理的端莊得體,哪裡見過他如此「有辱斯文」的樣子?

  傲慢跋扈的燕然太子本就令眾臣厭惡,諸人意外之餘又覺得十分解氣,牢房裡一時靜默,無人說話。

  一旁默默站在角落裡的秋朗,按住劍柄的右手輕輕鬆開,那一掌的力道可不小,他是跟蘇格交過手的,對方雖然狂妄,但一身武力著實強悍,這樣的蘇格竟被喻行舟打掉一顆牙……

  秋朗暗暗瞥了一眼喻行舟的背影,抿嘴不語。

  唯一一個不會看人眼色的,只有拎著醫箱的太醫白朮,別人不清楚蘇格的情況,他身為主治大夫,對方傷的多厲害,他一清二楚。

  被那樣詭異的武器近距離重傷,還不容易處理好傷口,白朮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包紮過的傷處肯定崩裂了,陛下可是交代過不能讓他死的。

  白朮有些不忍心,正要上前,忽然被人扯住了衣袖,他一回頭,對上莫摧眉那雙時常帶笑的桃花眼。

  此刻莫摧眉沒有笑,反而有些嚴肅地豎了一根手指在嘴唇前,朝他搖搖頭。

  他們兩個被召喚的卡牌,並不像其他臣子那樣,經歷過這些年的戰事和恥辱,也不曾對國讎家恨有太深的感情。

  於他而言,盡心盡力服從召喚出他的皇帝,不做會惹上位者不快的、多餘的事,才能獲得重用,早晚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這個叫白朮的太醫,未免天真得有些可愛了。

  他低眉斂目,餘光又忍不住朝秋朗投去一瞥。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他們這位陛下真是尤其信任秋朗,走哪裡都帶著,就連這偌大的詔獄都是秋朗的勢力範圍。

  身為受系統約束的英靈,莫摧眉自然也知道強制命令的力量。

  當死而復生後的他得知,自己非但復活了,還從一介江湖草莽成為了天子近臣,別說三次強制命令,就算一直聽命於皇帝,他也求之不得。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機緣。

  這位秋副統領可倒好,皇帝要他辦事,還得用商量的語氣。

  想起昨夜幾人在御書房,徹夜商議今日計劃,皇帝沒有直接命令秋朗,反而還問他願不願意時,莫摧眉就忍不住酸的冒泡。

  不過沒有關係,早晚陛下會知道,誰才是他最忠誠的鷹犬。

  被侍衛死死按在地上的蘇格,用滿是鐵鏽味的舌尖舔了舔乾枯的嘴唇,不屑地瞥了喻行舟一眼,不再搭理他。

  狠厲的目光再次迎上蕭青冥的視線:「你到底要怎樣?」

  蕭青冥豎起一根食指:「第一,你們燕然承認這是侵犯我國邊境的不義之戰,無條件退兵,撤離我大啟境內。」

  蘇格沒有過多思考,他本來也打算要退兵的:「可以。」

  蕭青冥道:「第二,朕要你們歸還這次在大啟抓獲的所有奴隸和將士俘虜,以及劫掠的金銀財帛。」

  蘇格立刻瞪起眼睛,眉頭擰緊,難得有些猶豫:「財帛可以給你,至於奴隸和俘虜……最多讓你挑一些重要的,不可能全部都給你的。」

  「為何不能?」蕭青冥譏誚地勾起嘴角,「莫非堂堂太子殿下,重要性還不如一些奴隸和俘虜?」

  蘇格又被他氣得呼吸一滯,重重哼了一聲:「我們燕然跟你們大啟不同,俘獲的奴隸俘虜和財帛並不是全部都歸王族和主帥所有。」

  「軍中各個萬戶,誰實力強殺敵多收穫大,那些戰利品自然就歸屬於他,再按貢獻分配給旗下的將領和軍士。」

  「奴隸和俘虜同樣是重要的戰利品,甚至是最重要的。」

  這次他力主南下,曾立下軍令狀一定攻破大啟都城,燕然大軍一路行來,沿路獲得了好幾萬的奴隸和大啟士兵俘虜。

  一半多被蘇格及其心腹將領瓜分,還有將半數,則歸了他的伯父蘇摩,以及另外幾個萬戶所有。

  沒想到以為必勝的燕然軍,竟在大啟都城外折戟沉沙,損兵折將不說,已經損失了不少奴隸,企圖向大啟討要百萬白銀補償的希望也破滅了。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帶著僅剩的戰利品回草原,勉強彌補一下大軍的失利。

  若是奴隸和財帛都歸還出去,那這次出兵真就是純粹千里送人頭,回去怎麼給燕然王和族人交代?

  即便蘇摩願意為贖回自己交出這些戰利品,投靠大哥和二哥的幾個萬戶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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