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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釣出來,恐怕還得放長線。

  常威武容貌不佳,常年在刑部任職,更沾染了一股陰晦氣息,向來不得皇帝喜愛,刺殺案也查得不清不楚,他內心更是忐忑不已。

  「陛下,恕臣無能,此事恐怕……」

  他偷眼瞄向皇帝,預想中的暴怒卻沒有到來.

  蕭青冥隨意點點頭:「朕知道了。既然朕和老師都無恙,懷王傷勢也沒有大礙,此事就暫且放下。」

  「只是日後需小心謹慎,軍備庫如此重要的地方,怎可防備鬆懈?相關看守一併法辦。」

  常威武沒想到皇帝竟然變得這般好說話,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喻行舟卻不甚滿意地挑起眉頭:「陛下,莫非打算這樣就輕輕放過?」

  蕭青冥抬眼:「老師的意思是?」

  喻行舟用一種溫和的語調緩緩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蕭青冥沒有說話。

  喻行舟微微傾身,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弒君乃滅九族的大罪。所有涉案人等,都應該抓起來嚴加刑訊。」

  「既然刺客混在禁軍和宮廷侍衛中,那掌管御前侍衛和禁軍的統領霍臨必然撇不開干係,理應即刻下獄,言行拷問。」

  蕭青冥可不覺得這位老師是真心替他的安全著想。

  他記得遊戲記錄里,那禁軍統領霍臨被劃分到了喻行舟陣營,棋子已廢,轉臉就要把人下獄拷問?

  果不其然,喻行舟接著道:「霍臨縱然不死,也不能再任禁軍統領,陛下宮中宮人和侍衛也應該換上一輪了。」

  換人?換誰的人?

  蕭青冥支著側臉,靜靜看著他:「依老師所言,已有合適人選了?」

  喻行舟示意身側一個腰身如水桶的壯漢上前:「這位是京城巡防參將魏山,行事嚴謹,忠心耿耿,這一年來京城治安向好,離不開魏參將終日辛勞。」

  壯漢瓮聲瓮氣半跪行禮:「下官魏山,見過陛下。」

  蕭青冥注視他半晌:「朕記得,原來的巡防參將似乎不是你……」

  壯漢魏山慢吞吞撩起眼皮:「前巡防參將名叫魏海,是下官的兄長,去年陛下過壽,兄長奉命督辦運送京城賀壽的花石綱,為趕工期,險些累死半途,一病不起至今下不了床。」

  「攝政見下官在巡防營幹活賣力,便提拔下官暫代。」

  好極,又一口黑鍋背上身。

  花石綱這玩意,歷朝歷代可都是出了名的勞民傷財。

  秋朗譏誚掃來一眼。

  蕭青冥一時無語,眯眼瞥向喻行舟,真不愧是他的好老師,找個跟他有怨的來保護他。

  深怕自己一舉一動不在掌控之中。

  不過這個魏山性格確實憨直,竟然敢當面把舊怨告訴自己,若非有這層瓜葛,倒也算個合適的人選。

  蕭青冥沒有馬上答應或拒絕,只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明日早朝再行商議。」

  喻行舟端茶,輕輕吹了吹熱氣,白霧後一雙眼睛黑沉如墨。

  放在以前,皇帝從來不敢明著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只要他態度稍微強硬一點,必定就妥協了。

  「那麼,童順的黨羽,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呢?」

  蕭青冥想起給他下軟骨散的探花和那幾個太監侍衛,不過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童順口口聲聲稱奉太后懿旨,現在童順已死,說不定能從探花口中挖到一點線索。

  「此等小事,就不勞老師操心了。」

  喻行舟始終凝視著他,突然道:「陛下,莫非是捨不得那探花郎?」

  蕭青冥一頓,有些詫異,又垂眼笑一聲:「唔,畢竟服侍朕多時……」

  「陛下。」喻行舟溫和的聲音倏然轉冷,「本以為經過此番刺殺,陛下能有所長進,沒想到還是如此不分輕重。」

  「……老師想如何?」

  喻行舟放下茶盞,慢聲道:「童順企圖毒害陛下,他的一眾黨羽皆應以謀逆論處,全部處死,其族人流放,以儆效尤。」

  蕭青冥慢慢擰起眉頭,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幼年一樁往事。

  那年他和喻行舟二人一道去獵場打獵,偶遇一頭匍匐在草叢的野狼。

  野狼即將撲上來時,被蕭青冥一箭射中。

  他還欲再補一箭,卻被喻行舟阻止,對方說,那是一隻懷孕的母狼。

  失了獵物的小皇子十分不悅。

  喻行舟不知從哪兒摘了一顆松果過來,親手剝了一捧松子餵給他吃。

  手指都剝紅了,費了老大的勁才哄好。

  蕭青冥很難將那時一顆一顆溫柔餵他吃松子的喻行舟,和這個輕描淡寫說著「全部處死、族人流放」的攝政,當成同一個人。

  最終,喻行舟依舊沒有得到如願的答覆,一言不髮帶著刑部尚書和參將離開了御書房。

  與刑部尚書及巡防參將分別後,喻行舟走到宮門外,路邊靜靜停著一輛印有喻家紋飾的馬車。

  馬車旁筆直立著一個灰衣將領,顯然已經等待許久。

  正是逼宮那天從凌濤手中奪下天子劍的校尉張束止。

  喻行舟看他一眼:「上車說話。」

  馬車內寬敞,坐下兩個大男人也不嫌擠。

  張束止雙手有些緊張地攏在膝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喻行舟吩咐車夫駕車,隨手翻開一本奏摺——各部奏摺向來都會先送到他這裡過目批閱,才會給昏君,昏君總會原封不動派人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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