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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趴在課桌上,指尖揪著臉頰邊的碎發,笑得如花般明媚燦爛。

  .

  即使是最為緊張的高三階段,中秋節依舊按時到來,被沉重負擔壓得喘不過氣的學生盼星星盼月亮得到一日空閒,紛紛聯繫親朋好友出來一聚。

  【咕嚕:來?】

  【星:來!】

  中秋假期當天,游璐與文馨在熟悉的街頭相見。

  時至今日,兩人已經單獨約了好幾回,活動項目不外乎是看電影、買小吃與閒逛,雖然重複又簡單,不過也因此深入了解到了對方的喜好與忌諱。

  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游璐有專車接送。

  游媽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瀟灑,她戴起了深紅色的墨鏡,梳著鋥亮的大背頭,一身金光閃閃,使得從她車上下來的游璐對比起來像是一道漆黑的影子。

  文馨上一次見到游媽還是在不久前的高三家長會,她一出場便驚艷了整間教室,成功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當她表示自己的女兒是游璐時,全班又一次轟動起來。

  游璐毫不猶豫地拍上車門,將游媽妖嬈的招呼聲關在了車內。

  文馨平靜地吐槽:「你媽媽好像霸道。」

  叉燒游璐冷酷道:「我只希望不要和她並肩同行。」

  「會被當成姊妹?」

  「不僅如此,還會變成我是姊,她是妹。」

  「?」

  開學季的商業街比寒假時更為熱鬧,文具店與書店門前人頭攢動,各個年齡層的學生來來往往,將大店小店擠滿。

  文馨在書店門前躊躇:「你要進去嗎?」

  「算了,」游璐思索片刻,「現在老師印的試題已經夠用了。」

  「滿足游老師的需求了嗎?」

  「游老師的需求是無底洞,很難輕易滿足。」

  這話說得燙耳,文馨心臟狂跳,表面上卻仍故作鎮定地撇撇嘴:「該讓你去參與出題,自己出給自己做。」

  街上年輕人多的後果是奶茶店門前也人山人海。

  當兩人在隊尾排好時,游璐突然開口道:「我小時候其實很羨慕你的家庭。」

  文馨指了指身後的奶茶招牌:「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刻這種場合說正經話?」

  「算不上正經話,閒談而已。」

  「你閒談的開場白也太恐怖了。」

  為將歪掉的氣氛扶正,文馨順著話題往下說:「為什麼羨慕?因為很和睦?」

  「對,光是這點就已經足夠了。」

  前方的人等得不耐煩,罵罵咧咧地離開,兩人適時填補空位。

  文馨繼續問:「現在呢?」

  「現在依舊羨慕,」游璐雙手插兜,「畢竟什麼樣的家庭培養什麼樣的人,我偶爾會想,假如我擁有和你一樣的成長過程,會不會現在就是……」

  文馨機智地填空:「是李萌那樣。」

  「唔,好吧,我又有點不羨慕了。」

  游璐笑了笑,她把文馨身子轉了回去,然後將腦袋耷拉在對方肩膀上,悠哉道:「我要是考好了就請你吃飯。」

  「月考嗎?」

  「當然是高考。」

  「不,我要你立刻請我吃飯。」

  「好吧,」游璐仿若無奈地嘆息,「你想吃什麼?」

  文馨上前一步,指向店門口的二維碼:「一杯奶茶。」

  「就這樣?」

  「難不成要你請我吃豪華大餐?住總統套房?」

  「那我得打工請你吃了。」

  「但是現在的你還只是個高三生——」

  文馨用力揉了揉她的肩頭,眸中泛起瀲灩的波光:「所以,一杯奶茶?」

  游璐深深望著她的雙眼,像是要透過無窮深邃的道路看到被對方潛藏在眼底的真情與笑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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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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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璐睜開眼時天還未大亮,朦朧的亮光透過薄紗落到黑白條紋的被單上。

  儘管頭腦昏昏,她卻並沒有放縱靈魂墜回夢境之中,強行逼迫自己從睏倦中清醒。

  眼前儘是光怪陸離的線條,像是胡亂纏在一起的彩色毛團。

  游璐支起身子,打開手機。

  毫無動靜的聊天列表中,文馨的頭像鶴立雞群地首位置頂。

  【文馨:睡了!】

  【earth:晚安】

  這是昨夜最後的消息。

  游璐側躺在枕頭上,手指向上翻動。

  【文馨:震驚!每吃一小時的飯就會少60分鐘的壽命!】

  【earth:聽說每個人都有十根指頭,是真的嗎】

  【文馨:有無最後一個寒假的計劃清單分享】

  【earth:清單.jpg】

  【文馨:第一步,將6:00起床改為18:00】

  游璐忍不住撲哧一笑,指尖卻不慎因此一滑,穩穩噹噹落到了電話圖標上。

  她當即大慌,卻未想到手機竟就此卡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正在邀請對方進行視頻通話」一行字跳出,無論她怎樣按退出、開關鍵都無法返回。

  當文馨睡眼惺忪的神情出現在大屏幕的瞬間,游璐幾乎心臟驟停。

  長按10秒強制關機功能終於啟動。

  屏幕光驟然暗下,游璐盯著開機中的屏幕,不由得陷入懊惱。

  方才實在是太過混亂,她分明可以安然等著文馨接視頻,然後說明自己誤觸、卡機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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