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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諶這才慢慢放鬆下來一些,鬆開桎梏著劉觴的手。

  劉觴輕輕笑了一聲,在李諶耳邊小聲道:「阿諶哥哥,這麼害怕被人發現呢?」

  李諶的呼吸陡然紊亂,眯著眼睛,狠狠凝視著劉觴,下一刻劉觴驚呼一聲,不需要李諶去捂住他的嘴巴,劉觴自己捂住嘴巴,紗制的帷幔發出急促的窸窸窣窣聲,連連顫抖起來。

  天色蒙蒙發亮之時,李諶才從神策軍牢營離開,回到了大明宮紫宸殿中。

  李諶剛走到紫宸殿門口,便看到有人侯在那裡,是魚之舟。

  魚之舟恭敬的作禮:「小臣拜見陛下。」

  李諶道:「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兒麼?」

  他說著,往裡走去,魚之舟跟在後面,道:「的確是有一件事情……小臣需要與陛下稟報。」

  李諶走入內室,將袍子一退,準備換上新的衣裳,魚之舟沒想偷看,他只是下意識去幫忙,接過袍子的時候,不小心看到陛下的脖頸後方,有一塊圓溜溜的齒痕,竟十分新鮮。

  而齒痕靠下一點的地方,還有一排抓痕,像是指甲撓出來的。魚之舟看著這些痕跡,心中登時明了起來,陛下怕是去過神策軍牢營,去見那個酷似宣徽使的良醞署副令了。

  李諶看不到自己頸後和背後的痕跡,道:「什麼事?說罷。」

  「是……」魚之舟恭敬的道:「小臣昨日回到內侍別省的時候……偶然間看到了沒廬將軍遣開神策軍,單獨與一個黑衣人見面。」

  李諶挑眉道:「哦?繼續說下去。」

  魚之舟道:「小臣不會武藝,因此不敢近前,不知沒廬將軍與那黑衣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但……但小臣以為,那黑衣人應該不是中原人士。」

  李諶眯眼道:「還有麼?」

  魚之舟垂首:「小臣無能,其餘便不知了。」

  李諶淡淡的道:「無妨,你做的已然很好了……魚之舟,盯緊沒廬赤贊,但凡有風吹草動,立刻與朕回話。」

  「是,陛下。」

  李諶點點頭,道:「罷了,你去忙罷。」

  「是。」

  魚之舟退下去,紫宸殿中只剩下李諶一個人,他換了衣裳,坐在席上,拿起文書來準備批看,但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總是想到劉觴,想到昨日在牢營中的種種。

  還有那句「阿諶哥哥」,雖然以前劉觴從未這般喚過自己,但不知為何,李諶心底里總覺得熟悉,總覺得牢營中的那人,與宣徽使劉觴是吻合的,無論他做什麼,都越來越像,像的一個模子刻出來。

  李諶有些走神,低頭去看文書,正好是吏部要求查辦江王李涵,還有細作的事情,李諶煩躁的將文書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劉觴大天亮才睡下的,這會子自然是在懶床,扒著錦被呼呼大睡。

  有人走入牢營,劉觴眯著眼睛去看,原來不是阿爹,不是開飯了,還能再睡一會子。

  走進牢營之中的人,是絳王李悟,李悟自然是來看望李涵的。

  李悟來到李涵的牢房門口,他帶來了很多吃食,道:「涵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李涵並不怎麼領情,道:「你來幹什麼?我在這裡待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受不受苦,礙著你什麼事兒?」

  劉觴本在補眠,但是李涵的嗓音實在太大了,劉觴不得不被吵醒,他揉著眼睛坐起來,打了一個哈欠,道:「絳王殿下,江王這是埋怨你來的太慢呢,都好幾天了你才來一趟。」

  「你住口!」李涵瞪眼道:「我、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李悟嘆了口氣道:「是小叔來的太慢了,這些日子……小叔一直在找天子為你求情,因此才沒能來見你。」

  李涵輕哼了一聲,道:「何必去求那個暴君,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李諶有種便殺了我。」

  李悟不贊同的道:「涵兒……」

  劉觴笑道:「其實絳王殿下也不必太擔心了,天子並不會怎麼樣江王的。」

  「嘖!」李涵道:「怎麼哪裡都有你的事兒?」

  劉觴道:「還不是你說話太大聲,把我給吵醒了?」

  李悟追問道:「還請良醞署副令點播。」

  劉觴道:「絳王您想想看,如今的天子,已然與從前不一樣了,說一不二,乾綱獨斷,他若是想要殺一個人,還會留著他在牢營中吃白飯嗎?必然早就像閹了王尚書一樣果決了吧?所以天子根本不想殺江王。」

  李涵冷笑:「那可不一定,他說不定,還想著如何折磨我呢!」

  「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劉觴道。

  「你說誰是小人?」李涵扒著牢門道:「你過來!你說本王是小人?」

  「好了,涵兒。」李悟趕緊攔住他,畢竟李涵也出不來,只能大叫大嚷。

  劉觴笑眯眯的道:「當然了,陛下是不會虐待你的。」

  「搞得你很了解他似的?」李涵不信。

  劉觴道:「那是自然,我自是了解陛下。陛下秉性醇厚善良,而且內心脆弱,渴望親情,他是不會折磨自己的兄弟的。」

  李涵越聽越不對味兒,嘲諷道:「善良?脆弱?渴望親情?你怕是不知他怎麼對待王太后的罷?」

  「唉——」劉觴狠狠嘆了一口氣,道:「陛下被親生母親背刺,想必心裡一定很難過很難過吧?指不定又自己一個人偷偷掉過小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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