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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觴騎在馬上,插在程熙之與陸品先中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的道:「二位……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程熙之矢口否認道:「誰和他吵架,宣徽使,你會和一塊石頭吵架麼?」
陸品先則是平靜的道:「宣徽使多慮了,程三公子如此善解人意,陸某又怎麼會與程三公子吵架呢?」
「你!」程熙之指著陸品先道:「你是不是諷刺我?」
「陸某何時諷刺過程三公子?難道三公子也知曉自己並非善解人意之人?這一點子上,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
「你!你!!」程熙之更是氣憤,隔著劉觴揮舞著馬鞭,作勢要去打陸品先。
劉觴趕緊捂住自己的腦袋,道:「哎!小心小心啊,不要殃及池魚,傷及無辜!」
程熙之扒拉著劉觴道:「你躲開!我今日必須教訓教訓這個混蛋!」
陸品先道:「為何陸某變成了混蛋,既然是無理的要求,陸某自然不會答應。」
「你憑什麼不答應?」
「陸某憑什麼要答應?」
「我們不是……不是那種干係麼?你憑什麼不答應!」
「那種干係是什麼干係?便算是那種干係,陸某也沒有答應的理由。」
「你!陸、品、先!你找打!」
劉觴:「……」
劉觴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低頭看向懷裡的小灰灰,道:「兒子,你聽懂了嗎?他們在說什麼啞謎?」
小灰灰歪了歪頭,露出迷茫的眼神:「嗷嗚?」
劉觴嘆氣道:「阿爹也沒聽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程熙之與陸品先吵架之後,演變成了冷戰,不搭理陸品先,而陸品先也不是話多的人,於是一路無話,空氣也變得一片死寂。
劉觴又是左看一眼陸品先,右看一眼程熙之,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額……二位到底因何吵架,不如說給本使聽聽?」
程熙之抱臂冷笑:「哼!讓他自己說!」
陸品先則是道:「陸某並不覺得因為這點子小事要吵架,所以還是程三公子說罷。」
「什麼?!小事!」程熙之炸毛道:「你覺得這是小事兒麼?在你眼裡,我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小事?我看你根本不重視我!」
陸品先道:「程三公子是如何因為一件事情,發散想到不重視這種事情上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瞎想了?」程熙之叉腰:「你覺得我無理取鬧了?」
陸品先淡淡的道:「程三公子知道便好。」
「哎——等等!」劉觴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大喊著:「不要吵了——」
程熙之哼了一聲,道:「誰願意和他吵?」
劉觴對程熙之道:「程三公子,你跟我說,到底因著什麼事情,陸少將軍欺負了你去?」
陸品先搶先道:「陸某可不敢欺負三公子。」
「你還說?!」程熙之直接忽略了劉觴,跨過劉觴要和陸品先吵架。
劉觴連忙攔住程熙之,道:「三公子三公子!跟我說,跟我說,不要搭理陸少將軍。」
「是了,」程熙之橫愣著陸品先:「險些把正事兒給忘了。」
「宣徽使,你來評評理。」程熙之義憤填膺的繼續道:「今日下午不是還有春狩麼?我就是想要多獵一些獵物,你也知道的,他們這些武將,很是看不起戶部的人,說我們戶部都是小雞仔兒,根本不配來獵場,就是浪費弓箭,這我能忍麼?」
「不能忍,不能忍!」劉觴應和著。
程熙之又道:「我自然是不能忍的,這都是偏見!誰說戶部就不能出能文能武的人才了?我程熙之,可不就是這樣的人才麼?」
「呵呵。」
他說到此處,便聽到陸品先無情的笑聲。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冷笑我麼?我不是能文能武麼?我不是棟樑之才麼?」
劉觴頭疼欲裂,立刻道:「程三公子,不要理他,不要理他!你是人才,我們三公子文成武就,厲害厲害!」
的確,程熙之的武藝雖然不算是登峰造極,但怎麼也是節度使的兒子,從小習武長大的,加之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默寫能力出眾,所以的確是文能武就的平衡性人才。很多朝廷的棟樑之才都會「偏科」,唯獨程熙之和郭郁臣並沒有偏科,這樣的人才十分難能可貴了,雖程熙之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郎中,都不能去上朝,但劉觴覺得,他早晚會高升的。
程熙之的火氣這才壓制下來一些,哼哼道:「我這也是為了戶部著想不是麼?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瞠目結舌,所以了!所以我就和陸品先商量,能不能讓他把下午打到的獵物,多分我一些,讓著我一些,說成是我打到的。」
程熙之雖然對自己的武藝很自信,但是如果陸品先讓著他,把自己的獵物給他,那麼程熙之穩贏,絕對能甩那些武將八百里地,讓看不起戶部的人另眼相看刮目相看。
可是……
程熙之義憤填膺的道:「你猜他是怎麼說的!」
劉觴:「……」還用猜?能讓程三公子如此生氣,當然是因著陸少將軍拒絕他了。
陸品先淡淡的道:「自然不可,這是作弊行為,與科舉舞弊又有什麼區別?」
「你說我舞弊?」
「陸某可並無那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