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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樣的氣息他不知道品嘗過多少次,如此甘甜令人回味,一瞬間李諶差點深陷其中,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對不對,是藥物的緣故,此人不是阿觴,阿觴還在竇悅的府中,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大明宮中。

  李諶又想去推劉觴,劉觴哪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一把抓住李諶的手不讓他動彈,若是在平日裡,李諶一隻手就可以抓小雞仔一樣桎梏住劉觴,可今日風水輪流轉,劉觴反而一隻手捏咕住了李諶。

  李諶完全沒有力氣反抗,惡狠狠的道:「放開朕!朕……朕警告你……」

  聲音的確威嚴沙啞,劉觴定眼一看,但小奶狗的眼神怎麼這樣奶呼呼濕潤潤,又氣又怒又不甘心,還被自己親得氣喘吁吁。

  劉觴登時大滿足,酒氣更是上頭,笑起來道:「小可憐,我就是喜歡看你哭唧唧!」他說著抽下自己的繡裳腰帶,唰唰唰幾下,將李諶的雙手一捆,直接捆在了案幾的矮腿上。

  李諶吃了一驚,自己現在這模樣,仿佛砧板上的魚,只能毫無作用的掙蹦兩下,完全都是徒勞。

  「諶兒乖乖的,」劉觴搓著掌心嘿嘿醉笑,道:「阿觴哥哥要霸王硬上弓了!」

  「阿觴?」李諶借著暗淡的月色,仔細去分辨,他實在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一直打晃,頭腦也眩暈的厲害,但無論是劉觴的聲音,還是劉觴的氣息都如此的熟悉。

  「阿觴哥哥,」李諶額角滾下熱汗,沙啞的道:「是你麼?慢一些,別傷了自己。」

  劉觴宿醉頭疼,腦袋裡昏昏沉沉的,他「唔?」了一聲,睜開眼目,天色還灰沉沉的,並沒有天亮。

  劉觴稍微一動,登時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昨日不是去參加阿爹的生辰宴了麼?怎麼……後來好像回宮了,匆匆忙忙趕回來,把圖謀不軌的王觴給押入了神策軍牢營,再後來……

  「嘶!」劉觴疼得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瞪著躺在自己身側的天子李諶。

  李諶一臉疲憊,雙手還被劉觴的衣帶綁著,捆在案幾的矮腿上,四周凌亂不堪簡直沒眼看。

  斷片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湧入劉觴的腦海,劉觴嚇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低聲自言自語:「霸王硬上弓?完了完了……」

  劉觴顧不得太多,趁著李諶還沒醒過來,胡亂的套上衣裳,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往外跑,一路上腰酸背疼,疼得劉觴呲牙咧嘴,心裡咒罵著,別人霸王硬上弓都是享受,自己這怎麼還反過來了!失策失策!

  劉觴一路快跑,本想沖回宣徽院更衣洗漱,毀屍滅跡,沒成想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路上碰到了王觴!

  王觴顯然剛剛從神策軍牢營放出來,身邊還跟著良醞署的人,必然是良醞署的人接到了通知,說王觴犯了宮禁,讓他們來接人。

  王觴身為良醞令,雖然品級只有正八品下,但在良醞署也是個頭領,一路上責罵著身邊的部員:「慢慢吞吞的!怎麼現在才來領我?害得我一晚上都在牢營中呆著!你們可知道那裡不是人呆的?如此怠慢,你們就不怕我到王太后跟前告狀?!我告訴你們,我王觴可是太后跟前的紅人!」

  「是嗎?」劉觴施施然走過去,就算身子不舒服,這個邪茬兒他還是要找的。

  劉觴端著架子,完全看不出他辛苦上弓了一晚上,幽幽的冷笑:「王大人,您好大的臉面兒啊,竟然是王太后眼前的紅人兒,嚇死小臣了呢!」

  王觴哪裡想到大明宮如此小,只隔了幾個時辰,竟然又碰到了宣徽使劉觴,他一個八品小官,怎麼惹得起宣徽使?

  王觴立刻換上怯懦委屈的表情,期期艾艾的道:「宣徽使……小人拜見宣徽使……不知……不知小人是不是哪裡得罪了宣徽使,宣徽使要如此針對小人。」

  「得罪?」劉觴道:「你才發現自己得罪了本使?」

  「來人!」

  劉觴一聲令下,此處正好是神策軍附近,神策軍的士兵都識得宣徽使劉觴,立刻迎上來道:「宣徽使,有何吩咐?」

  劉觴指著裝可憐的王觴道:「他偷了本使的東西,抓起來!」

  「是!」

  王觴大驚失色:「宣徽使!宣徽使饒命啊!小人沒有!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怎麼可能偷盜宣徽使的東西呢?」

  神策軍士兵才不管這些,衝上去將王觴五花大綁,直接一踹膝蓋,讓他跪在劉觴面前。

  王觴哭哭啼啼的道:「宣徽使,小人沒有啊!小人剛剛從神策軍牢營放出來,哪裡……哪裡能偷盜宣徽使的東西呢!宣徽使就算是權勢滔天,也不能……也不能如此誣陷小人罷!小人嗚嗚嗚……小人要見陛下!」

  還想見天子?

  不提李諶還好,一提起李諶,劉觴這火氣噌噌的往上冒,自己昨日辛辛苦苦的跑回來「救駕」,若不是王歲平和王觴這一伙人搞事情,自己會醉酒後回來上弓嗎?害得劉觴這會兒渾身都疼,哪哪都難受!好像要散了架一般。

  劉觴昂著脖子,理直氣壯的笑道:「笑話!本使是宣徽使,說你偷了我的東西,你就是偷了東西!還需要到陛下面前去分辨?就憑你,也配?」

  王觴依舊哭得梨花帶雨,吭吭唧唧的道:「宣徽使,小人真是冤枉,您說小人偷了東西,小人……小人當真沒有,那宣徽使倒是說說,小人偷了什麼您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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