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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觴又喚了兩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嗬!」魚之舟嚇了一跳,猛地回神。

  劉觴也被他這反應嚇到了, 道:「你沒事吧?」

  魚之舟趕緊收斂了表情, 拱手道:「是小臣失態,還請宣徽使見諒。」

  劉觴擺手:「無妨,倒是魚公公, 若是有什麼心事兒,大可以與本使講講,本使雖看起來不著調, 但其實是個知心哥哥呢。」

  「知心……哥哥?」魚之舟迷茫。

  劉觴一聽, 就跟占了便宜一樣, 心想著哎呀,魚之舟的嗓音軟軟的,可能是因為淨身時候年紀不大, 嗓音沒有男子的低沉,叫起哥哥來,和假奶狗天子一點兒也不一樣。

  嗯, 別有一番風味!

  劉觴使勁點頭:「就是有什麼事,都可以傾吐的人, 本使絕不會往外說, 你就放心吧。」

  魚之舟淡淡的道:「多謝宣徽使, 只是……小臣並沒有什麼心事, 讓宣徽使擔心了。」

  劉觴也沒強求,順著他的話道:「必然是方才那些吐蕃人欺負你,你不開心了,對不對?沒關係,下次再見到他們,哥哥還幫你教訓他們!」

  魚之舟連忙道:「小臣身份卑微,不敢與宣徽使高攀。」

  劉觴滿不在意:「什麼卑微不卑微?咱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在大明宮裡討生活,誰比誰高貴了不成?再過幾日便是會盟升壇之日,到時候本使再教訓他們不遲。」

  升壇……

  魚之舟聽聞這二字,臉色又沉了下來,心事重重的模樣。

  沒廬赤贊給了他毒藥,正是讓他在升壇之日前,將神策軍牢營之中的琛璃毒死。

  魚之舟這些年沉浮在宮中,多少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不說通達,但也看得透徹。琛璃雖然是吐蕃自己人,但說白了他是尚琛氏,和沒廬氏本就不對付,沒廬赤贊身為沒廬氏的少宗主,沒道理護著他。

  再者,吐蕃是以兵敗的姿態求和的,這次會盟,對他們來說本就不利,處於下風,如果琛璃架不住大唐的壓力成了降臣,一定會透露很多吐蕃的消息,便會讓吐蕃腹背受敵,更是對會盟不利,一點子好處也討不到。

  所以沒廬赤贊乾脆想到了這個釜底抽薪,抽薪止沸的法子——殺死琛璃。

  魚之舟是大明宮的宦官,行走在大明宮內不會扎眼,加之他是天子身邊的近臣,更是沒人會懷疑他。

  一旦得手,琛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大明宮內,沒廬赤贊還可以拿這個事情怪罪天子,當成是吐蕃最後的籌碼,於會盟上討價還價,爭取最後的利益。

  用琛璃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棄子,換取吐蕃最大的利益,的確是沒廬赤贊的作風。

  魚之舟心中幽幽冷笑,棄子,是啊,無論對於沒廬氏,還是琛氏來說,沒用的孩子,就是棄子,根本不值一提,還不如牲口……

  魚之舟這般思量著,突然感覺有人輕輕給他拍背,回過神來,驚訝的看著劉觴。

  劉觴道:「我雖不知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這麼不開心,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但總是愁眉苦臉的,對身體不好。」

  魚之舟睜大了眼眸,黑亮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劉觴,滿滿充斥著震驚與感動,喃喃的道:「宣徽使……」

  感動吧!感動吧!

  劉觴心裡得意的想,沒錯,本宣徽使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知心哥哥不是白叫的,還怕感動不了你?

  二人入了大明宮,拜見天子,李諶走上前來,親自扶起魚之舟,上下左右的檢查一番,道:「借調別館,你辛苦了。」

  魚之舟道:「小臣不覺辛苦,都是應該的。」

  劉觴對他擠眉弄眼,李諶咳嗽了一聲,又道:「你本是朕身邊的人,讓你去別館伺候那些外臣,朕也很不願意,這才讓劉觴將你帶回來,聽說你受了委屈?」

  劉觴立刻打配合道:「是啊陛下,這吐蕃使者竟拿魚公公當做靶子,您說可氣不可氣?」

  「靶子?」

  李諶和劉觴說好了,二人打配合,關心感動魚之舟,最好能讓魚之舟主動和盤托出。

  但眼下,李諶一聽,氣憤的已然不是做做樣子,狠狠一拍案幾道:「放肆!吐蕃戰敗,膽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用朕的近臣做靶子,好啊,真是好啊!」

  魚之舟道:「陛下請息怒,宣徽使已然替小臣解圍,小臣感激不盡,不要因為小臣的事情,破壞了邦交和氣。」

  劉觴把崩了吐蕃使者一臉弓痕的事情說了一遍,李諶這才消氣,道:「阿觴你做的好,若是朕去了,便不只是這些了。」

  他轉過頭來,對魚之舟道:「你辛苦了,也受委屈了,今日便不必伺候,朕允你放假,回去歇息兩日。」

  「小臣……」魚之舟本不想去歇息,不過他的話沒說完。

  李諶打斷道:「一定要歇息,快去罷。」

  魚之舟只好點點頭,他臉色陰鬱,似乎有什麼心事,幾次想要開口,但看到李諶的面容,最終都沒開口,欲言又止的退下了。

  等魚之舟走了,劉觴跑到紫宸殿門口,探頭探腦的往外看了看,確保魚之舟已經走遠,這才偷偷摸摸的跑回來,壓低聲音道:「陛下,沒廬赤贊和魚之舟單獨見面了,一定有貓膩。」

  李諶扶手頷首道:「的確,方才魚之舟欲言又止的,他侍奉朕這麼多年,朕多少是了解的,他必然是有什麼事情想要稟報,但又無法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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