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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觴知道事情輕重緩急,點頭應和:「阿爹放心。」

  他說著,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的道:「只是……我很好奇,大理卿勾結吐蕃這種事情,如此縝密小心,就連阿爹在長安的縱橫人脈,都沒有得到一絲半點的消息,陛下……是如何聽到的風聲?」

  其他二人立刻陷入了沉默,劉觴說得對,簡直一針見血,他們已然知道了大理卿的計劃,變不足為懼,早做準備就好。眼下最重要的反而是,天子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天子堪堪登基,太皇太后執政,郭氏劉氏黨派之爭,就連弘農楊氏也能在朝廷中興風作浪,唯獨小奶狗一般的天子毫無本事,這樣孤助無力、只知頑樂打毯的年輕天子,是如何得到這樣驚天撼地的消息?

  實在令人費解。

  劉觴喃喃自語:「好像……天子能未卜先知一樣?」

  就在此時,李悟突然眯起眼目,戒備的道:「有人來了。」

  他們三人之中,只有李悟是練家子,劉觴和劉光都不會武藝。李悟這麼一說,大家立刻噤聲,以免機密被旁人聽了去。

  叩叩——

  是叩門的聲音,隨即響起郭郁臣的嗓音。

  「樞密使可在?」

  劉觴笑眯眯的道:「阿爹,小郭將軍來了。」

  劉光親自過去打開門,道:「大將軍。」

  果然是郭郁臣,郭郁臣見到劉光,下意識十分歡心,又有些急促和不好意思,還未來得及開口,登時看到屋舍中還有旁人,和絳王李悟四目一對。

  郭郁臣的歡心立刻灰飛煙滅,甚至還有些失落:「郁臣拜見絳王殿下。」

  李悟點點頭,沒有說話。

  郭郁臣道:「絳王殿下這幾天總是常來樞密院,必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那郁臣就不叨擾了……」

  說罷,調頭便準備離開,哪知卻被劉光一把拉住。

  郭郁臣被他拉著,更是侷促,敦厚老實的面容竟微微有些發紅:「樞、樞密使?」

  劉光輕笑一聲,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大將軍可是看本使與絳王總是相處在一處,心中吃味兒了?」

  「郁臣……」郭郁臣下意識想要反駁,只覺耳朵被燙了一般,火辣辣的,心竅中也好像燒了一捧乾柴,燥熱無比。

  只是他反駁的話到了口頭,又無法說出口,最終只好木著臉,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劉光一愣,沒想到郭郁臣竟然承認了,他不過是開玩笑罷了,能開玩笑的人,說明才是關係親近之人,哪知郭郁臣如此實誠,竟是讓劉光一時語塞。

  劉光下意識想要解釋一句,自己與絳王沒什麼特別的干係,絳王前來只是求醫。但絳王李悟的舊疾是秘密,不能告知郭郁臣,再者,劉光又覺得很奇怪,本使與這個呆子解釋什麼?本使不過利用他罷了,若是他想誤會,便叫他誤會去罷。

  兩個人尷尬的站著,劉觴眨了眨眼睛,沒看明白二人之間流轉的曖昧氣息,還在想這倆人在幹什麼呢?玩木頭人?

  如果大理卿真有不臣之心,只靠宣徽院、樞密院和絳王是不行的,必須有軍兵的支持,郭郁臣乃係神策軍右軍指揮使,嘴巴又嚴實,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劉觴乾脆站起來道:「小郭將軍,正巧你來了,有事與你商量。」

  ————

  下月便是江王李涵與弘農楊氏的大婚,劉觴最後驗收了教坊的歌舞,與璃兒一道往宣徽院而去。

  說來也是巧了,大理卿從中書門下的政事堂出來,與他們打了一個照面。

  劉觴有意試探試探大理卿,笑得像個老好人,主動問好:「哎呦,這不是大理卿嗎?大理卿辛苦了,誰不知咱們中書門下最忙的便是大理卿啊,真是夙興夜寐啊!」

  大理卿拱手道:「宣徽使,您太客氣了!若論夙興夜寐,那絕對是宣徽使您,陛下如此器重宣徽使,平常人都只有羨慕的份兒,但哪裡知道,宣徽使您的辛苦呢?」

  劉觴心說,好傢夥,比我還能拍馬屁!

  「不敢不敢,」劉觴擺手:「大理卿您言重了,這都是小臣應該做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大理卿您是清寒堡人士吧?」

  大理卿一愣,遲疑的點頭:「正是,下官正是。」

  劉觴指著身後的璃兒道:「真是巧了,本使身邊這謳者,也是清寒堡人士呢,說起來你們還是老鄉!清寒堡就那麼大,二位不會認識吧?老熟人?」

  大理卿聽了劉觴的話,也不知心虛還是怎麼的,冷汗嘩嘩直流,連連用袖袍擦汗:「不不,並不認識,清寒堡其實……其實挺大的。」

  對比大理卿的結結巴巴,璃兒反而顯得很平靜,本分又規矩的道:「回宣徽使,奴婢身份卑微,怎敢高攀大理卿大人呢?實在是折煞奴婢了。」

  「哦——」劉觴拉長聲音,道:「沒事兒沒事兒,嘮嘮嗑而已,不認識沒關係,從今天開始就認識了,是不是?」

  「是是是!」大理卿一打疊點頭:「宣徽使您說的對,太對了。」

  劉觴道:「那就打擾大理卿公幹了,本使便先回去了。」

  「您請,請!」大理卿讓開路,請劉觴先行。

  劉觴帶著璃兒,笑眯眯的一步三晃,溜溜達達往宣徽院而去。

  大理卿等劉觴走了,乾脆把官帽摘下來抱在懷裡,徹底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也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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