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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悟被吐蕃兵抓住,對方不知他的身份,嚴加拷問,加以酷刑,想要套問出更多機密。

  李悟看著自己的手腕,說的輕描淡寫:「我被俘虜了很久,已經記不清楚了,一個月?兩個月?等我逃出來的時候,戰役已然結束了……」

  糧草雖然運送到了前線,但是比預期運送的慢了許多,李涵脫困,戰機被拖延,如此一來根本無法與吐蕃對抗,竟然以兵敗收場,鎩羽而歸,成為了朝廷的笑柄,從此與天子之位失之交臂。

  李悟從吐蕃手中逃出,千辛萬苦的回到長安,他本想與李涵說清楚,並不是自己故意拖延戰機,也並非自己針對李涵,更不是想讓他在天下人面前出醜。

  「但是朝廷的事情,哪有說得清楚的呢?」李悟苦笑一聲:「我回朝之後,便被太皇太后接去養傷,名義上是養傷,實則……軟禁。」

  按理來說太皇太后寵愛小兒子,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合該不會對李悟不利才是,然這其中也有各種利益涌動。

  李悟被俘虜,傷了右手,右手幾近被切斷,成了廢人!太皇太后召集了一幫子明醫,沒日沒夜的為李悟醫治,李悟的手雖然保住了,只要不露出傷疤,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其實李悟變成了一個廢人,右手無法持重物,就算是筷箸,時間長了也會拿不穩,更別說上陣殺敵。

  在古代,殘疾是不詳的徵兆,殘疾人尚且不可為官,更別說成為儲君,或者天子了。

  太皇太后為了保住郭氏外戚的勢力不受干擾,封鎖了所有消息,甚至等李悟的傷情好轉一些之後,將那些名醫全部坑殺,一個不留。

  太皇太后也多加叮囑李悟,李悟被俘,被用刑的事情,絕不能透露出隻字半語。

  太皇太后雖然寵愛李悟,但李悟心裡跟明鏡兒一樣清楚,老太太的寵愛,首先基於郭氏的利益,然後才是血脈之情,一旦有人觸碰到了郭氏的利益,老太太是不會顧念血親情誼的。

  李悟道:「這件事情,我只能守口如瓶,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在涵兒眼中看來,便是我這個小叔包藏禍心,為了陷他於不義,讓他無法登上儲君之位,局謀已久。」

  李涵因為成為笑柄,無緣太子之位,李悟則是心灰意冷,加之右手殘廢,也無心爭奪太子之位,儲君之位便穩穩落在了愛頑樂的李諶頭上,順風順水的成為了新帝。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更何況是天家,別看絳王李悟被太皇太后偏寵,但其實這種寵愛也是如履薄冰。

  劉觴拍了拍李悟的肩膀,安慰道:「絳王殿下若是舊傷復發,不願被人知曉,我宣徽院倒是有信得過的醫官,嘴巴都嚴實的很,不如讓醫官給殿下看看?」

  上次樞密使劉光「害病」,便是劉觴找了信得過的醫官來看診的。

  李悟拱手道:「多謝宣徽使,都是舊疾,只是偶有作疼……還請宣徽使守口如瓶,不要將今日的事情告之旁人。」

  劉觴笑道:「絳王殿下放心,這種事兒我還是有些分寸的,若是說出去,太皇太后也不會放過我,我又何必自找這個麻煩呢?」

  李悟低沉的輕笑一聲,這還是他頭一次發笑:「宣徽使如此內明,倒是個守口如瓶的好人選,往后里我若是再有什麼苦楚,可要找宣徽使傾訴了。」

  「不知為何,」李悟頓了頓,又道:「與宣徽使說話,倒是讓我放鬆了不少。」

  劉觴覺得自己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優點,只是一點,身為上班族,那是千錘百鍊,就是人緣兒好,吃得開。

  劉觴笑眯眯的道:「好說好說,誰讓咱們是自己人呢,自家人說自家話。」

  前方便是教坊,劉觴道:「我正要去教坊驗查歌舞,絳王殿下若是無事,一起去聽聽曲兒,放鬆放鬆?」

  李悟左右無事,便點點頭,二人一起往教坊而去。

  天子李諶今日早早起身,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心緒難平,心竅中煩躁的厲害,加之冬日裡天氣乾燥,一夜都未曾睡好,只要一閉眼,腦海中便走馬燈一般回放著劉觴與那美貌謳者「翻滾」的場面。

  李諶的心竅一陣陣發堵,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實在睡不下了,便讓魚之舟伏侍起身。

  時辰尚早,這麼一大清早的,樞密院是不會送來文書讓李諶批看的,畢竟李諶現在還不能執政,都是太皇太后第一手批看文書,然後才送到紫宸殿讓李諶二手過目。

  現在老太太還未晨起,李諶無事可做,心中又煩,便出了紫宸殿散散步。

  散著散著,哪知便聽到了絲竹之音,裊裊輕聲,伴隨著謳者吟唱之聲,飄蕩在冬日的空氣中,平添了一股旖旎與輕軟。

  李諶定眼一看,原自己走到了太液湖附近,往南便是教坊,教坊的謳者素來喜歡在這演練歌舞。

  一方面很多歌舞有局限,無法在室內演練,另外一方面,教坊之人都想著向上爬,這太液湖素來是天子遊玩之地,若是能巧遇天子,豈不是現弄的大好時機?

  大冬日裡的,教坊的謳者們身穿輕紗,腰肢曼妙輕擺,笑語盈盈。

  李諶眯了眯眼目,凝視著其中一個美貌羸弱的謳者,抬步走了過去。

  教坊的管事和謳者們一看到陛下來了,立刻停止歌舞,紛紛拜倒在地,柔柔的拉長聲音:「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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