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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諶批看了樞密院送來的文書,活動了活動肩膀,他有些心事放不下,一整日心神不寧,自然為的是——劉觴。

  李諶重生一輩子,多了一些心竅,總覺得劉觴的舉止與昔日大不一樣,於是便想了個法子試探劉觴……

  「陛下。」魚之舟走入紫宸殿內室。

  李諶淡淡的道:「都安排好了?」

  魚之舟回稟道:「回陛下,是。小臣將歌舞之事通知教坊,果然如同陛下所料,教坊為了討好宣徽使,特意選取了六名謳者,獻給宣徽使。」

  李諶冷笑一聲,教坊那些人勢利討好,不過正中李諶下懷,李諶便是想用這些謳者來試探一番劉觴。

  上輩子的劉觴,雖是個無法人道的太監,卻貪財好色,尤其好色無度,可不只是蠱惑了郭芳儀一個宮妃,還是教坊的常客,總是想著法子的將教坊的謳者挖走。

  李諶看了看昏沉沉的天色,乾脆放下文書,道:「去宣徽院看看。」

  「是,陛下。」

  李諶來到宣徽院門口,因著時辰不早了,院外並沒有人,但宣徽院裡點著燈,尤其是正殿,燈火通明,裡面傳來鶯鶯燕燕歌舞昇平之聲。

  「陛下,小臣前去通傳一聲。」

  李諶打斷了魚之舟的舉動,道:「無需通傳。」

  直接往裡走,李諶來到正殿門口,沒走正門,而是繞到大殿側面,順著正殿的戶牖往裡看。裡面果然好生熱鬧,謳者起舞,絲竹裊裊,還有美人敬酒,而坐在最上首的,自然是宣徽院的主使劉觴!

  李諶順著戶牖往裡看,不由冷笑一聲,難不成是朕的思慮太多了,這宣徽使劉觴,還不是像上輩子一般貪財好色,根本無有改變。

  若說是改變,興許是因著昨日老太太在拾翠殿,所以劉觴才不能和郭芳儀淫狎親昵,不過湊巧罷了。

  李諶看著看著,突然有一瞬回神,朕……這算看牆根兒麼?

  劉觴負責江王殿下婚事的歌舞,可是他對歌舞真是一竅不通,謳者唱啊跳啊,劉觴就這樣枯坐了一日,只覺得腰酸背疼,真希望早點下班。

  劉觴枯坐著,被獻來的六名美人兒全都圍上來,有捏肩的,有捶背的,有解說歌舞的,還有捧酒餵櫻桃的。

  「宣徽使,這是您往日最喜愛的佳釀,幸飲啊!」

  「宣徽使,吃櫻桃,啊——」

  「宣徽使,再飲一杯,奴家伺候您幸酒。」

  劉觴:「……」

  未免旁人懷疑,劉觴飲了兩杯,他素來酒量並不好,所以不想喝太多,喝酒誤事,萬一露出了什麼破綻就糟糕了。

  劉觴只是抿了幾口,哪知酒水後勁兒這麼大,頭腦昏昏沉沉,連手腳都有些發軟,整個人拿不起個兒來。

  「宣徽使飲醉了,還不快扶宣徽使去歇息?」小太監十足懂行,立刻指揮著那些美貌的謳者。

  教坊選出這些謳者,本就是來討好劉觴的,謳者也十分上道兒,立刻簇擁著將劉觴攙扶起來,往宣徽院的內室而去。

  劉觴軟倒在榻上,鶯鶯燕燕圍上來,簡直就是餓虎撲食,你爭我搶,誰也不甘落後。

  要知道宣徽使在朝廷中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兒,如果能討好了宣徽使,往后里在大明宮中還不是如魚得水?再者說了,討好一個太監罷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麼?

  「阿嚏!阿嚏……」

  劉觴被鶯鶯燕燕圍堵,醉酒悶熱,加之甜膩的脂粉氣息令他無法呼吸,連忙掙紮起來,鑽下榻去,腳步不穩,踉踉蹌蹌的道:「不用伺候了,全都出去。」

  「宣徽使……」

  鶯鶯燕燕們還想再爭取一下,劉觴醉得東倒西歪,酒水上頭的厲害,勉強保持著理智:「全都出去。」

  美人們碰了壁,不敢執拗,只好悻悻然退出了宣徽殿。

  劉觴鬆了一口氣,踉踉蹌蹌的回到榻上,身子一軟直接倒下去,喃喃的道:「唔,好暈啊……阿爹,我想喝水……」

  吱呀——

  踏踏踏……

  伴隨著門戶的輕響聲,一串跫音走入宣徽殿內室,慢慢逼近榻上的劉觴。

  劉觴只覺得一片陰影遮擋在自己正上方,「嗯?」了一聲,勉強睜開眼睛去看。

  眼前之人十七八歲的模樣,身材高大,面容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俊美而鮮嫩,卻陰鷙的鎖著眉心,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劉觴。

  「好眼熟啊……」劉觴喃喃的道。

  怎會不眼熟?那站在劉觴榻邊的人,正是重生一次的天子李諶!

  李諶眯著眼睛,嗓音低沉的道:「劉觴。」

  「唔?」劉觴下意識答應了一聲。

  只是飲了兩杯酒,劉觴感覺自己的酒量變差了,他哪裡知道,教坊帶來的酒並非是單純的佳釀,都是加了一些特殊藥材進去的,大補又助興,劉觴以前從未喝過這樣的酒,一下子有些受不了。

  李諶的臉色更加陰沉,沙啞陰森的道:「你不是劉觴,你到底是何人?」

  「唔?」劉觴迷糊的又答應了一聲,從榻上軟綿綿的爬起來,一把揪住李諶的前襟。

  李諶沒想到他會做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根本無有防備,被劉觴抓住前襟,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立刻縮短。

  劉觴渾身軟綿,一個不慎,往前跌倒,直接撞進李諶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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