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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弈太可愛了。

  晁弈哪知道自己的這個吻這麼撓人,把花往瓶里一插,寫小說去了。

  上次被粉絲圍著問為什麼連著兩本書都沒感情線,晁弈記著了,想重新試試。

  因此新書是個治癒系的感情流。可晁弈頭疼的不行,卡文卡了幾天,愁的嘴裡都沒味兒,胃都跟著絞著痛。

  他感情貧瘠得可憐,卡文卡在了男主的感情線推進上,這兒是該吻下去還是該繼續高冷著疏離著?

  晁弈嘆了口氣。

  謝書秋在對面敲辯論稿,聽見嘆氣,抬頭遞了個「怎麼了」的眼神。

  晁弈攤攤手,把筆記本掉了個轉:「卡文了。」

  謝書秋掠了幾眼,挑了個錯別字。

  晁弈:「......」

  晁弈薅了幾把頭髮,把腦袋上的毛薅成了鳥窩,嘆著氣問:「謝書秋,你不是人文科教授嗎?你看看,這裡他倆到底該怎麼往下走?」

  謝書秋沒看前因後果,往上瞥了眼標題,第二十章了,他問:「二十章,還沒親上?」

  晁弈:「......」

  得,吻下去吧,再不吻讀者抗議了。

  謝書秋看著人頹喪的樣子覺得好笑:「你感情經歷也不是空白啊?」

  晁弈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過了半晌,晁弈說:「我總覺得這個吻突兀了一點,女主還沒弄清這個男主到底喜歡他什麼呢,怎麼稀里糊塗就親上了?」

  謝書秋愣了一下,手指篤了兩下桌面,忽然笑了:「你大學專業學的是理工科吧?」

  晁弈挑挑眉:「貨真價實如假包換中文系。」

  謝書秋好笑道:「那你怎麼連感情的事都要尋個由頭,感性的事不能用理性去糾結的。」

  晁弈怔住,腦子裡有個什麼東西倏然崩開了。

  謝書秋見人愣著不說話,以為是自己拔得太高,什麼「感性」「理性」的太突然了,又說:「一見鍾情不一定要定義為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用非說人家是權衡利弊,喜歡就好了,管他是為什麼喜歡?非得步步算著進度條,那不叫談戀愛,那叫完成任務。」

  晁弈眨眨眼:「那你為什麼要追我?」

  謝書秋笑著說:「想聽我誇你呢?」

  晁弈搖搖頭:「沒,真挺想問的。」

  林岸對他死纏爛打難捨難分,他尚且能歸類於三年戀愛一朝分手,不習慣了,可他是真想不通謝書秋怎麼突然就喜歡自己?

  晁弈想起自己那時候還想著,冰粉攤上都能跟人勾勾搭搭要微信,真是衣冠禽獸,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

  謝書秋無奈:「哪有什麼理由?突然就覺得喜歡了。」

  謝書秋活了35年,說沒有前任那是假的,但也沒哪個前任讓他產生了「即使只認識幾天,但結婚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晁弈張了張嘴,嘟囔了句「花言巧語」低頭打字去了。

  謝書秋失笑:「要有什麼理由呢?為財為權為色,可總有人更有財更有權更有色,晁弈,別用邏輯分析的殼去套沒有來源的怦然心動。」

  晁弈忙活卻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的手停住了。

  「他吻了下去。」半晌,晁弈把這句話打了上去。

  --

  晁弈報名單給謝書秋時,是沒加林岸的,所以在婚禮現場看到林岸的時候,晁弈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給他安排個位置吧。」謝書秋說。

  晁弈說了句「抱歉」,深吸一口氣,換上了簽售會上那種客氣疏離的笑容,走向林岸。

  「坐這兒吧。」晁弈把人領到座位上,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你不該來的。」

  林岸擠出個笑,把手上的紅包遞給晁弈:「該來看看的,咱倆、咱倆好了這麼多年都沒結婚,該來看看的......」

  晁弈把紅包推了回去:「份子錢就算了,收了書秋會吃醋,我走了,你......」

  晁弈嘆了口氣:「你吃好喝好。」

  說完,晁弈沒再看林岸,他跟林岸在一起三年,今天總算是徹徹底底了結,晁弈以為自己怎麼說都會有點難過,可他看見紅包的那一刻,腦子裡蹦出來的居然是,謝書秋要吃醋。

  謝書秋見晁弈這麼快就回來,也沒什麼驚訝,輕輕牽起晁弈的手,等著司儀喊人。

  安靜地等了兒,司儀在前邊喊著「有請兩位新郎」,謝書秋與晁弈對視一眼,一同走上了台。

  腹稿都是率先打好,按著年齡,晁弈讓謝書秋先說。

  「很高興大家能來到我和小弈的婚禮現場。」

  謝書秋的聲音讓晁弈恍若回到了那場講座,他不禁抬頭向謝書秋看去。

  像是心靈感應,謝書秋說完這句話,也低頭看向晁弈,揚唇笑了笑。

  「能遇見小弈是個偶然,我從未想過我有一天真的會結婚,直到小弈說,『我們結婚吧』,我才真的對婚姻產生了些許期待。」

  這是腹稿,晁弈想。

  他看過謝書秋的草稿,裡面的文字浪漫又熾烈,晁弈當時只覺得文筆真好,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明明是個協議婚約,謝書秋的腹稿里也字字句句都是真話,刪繁就簡後,聽起來卻比那些烏七八糟的協議婚約浪漫得多。

  耳邊是謝書秋的聲音,晁弈聽見自己的心在跳動。

  噗通。

  噗通。

  手上的戒指在聚光燈下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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