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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讓大皇子貴妃二人成為贏家,他們母子豈有活路?

  德妃目光中透著瘋狂,心底止不住咒罵。

  想到送進來的那封信,她又恢復往常的端莊優雅。

  且看著吧,馬上,馬上那賤人就猖狂不了幾天。

  「是,母妃。」

  二皇子明白母妃的意思。

  心中不管有多恨、多怨,都要忍住,忍到最後榮登大寶的那天。

  德妃垂下眼睛,低聲道,「近些日子天冷,注意身體。來日過年又長一歲,我兒也該有個賢惠的太子妃。」

  她拍拍已經比她還高的兒子,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皇子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太子妃看的不僅是她本人,更是背後的勢力。

  「我兒,你且……」等等。

  等至年底,老天終究會站在我們這邊。

  *

  赴任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事急從權,時柯急匆匆將規劃書和書房的東西清理乾淨,又將可以給人看的規劃書交於恩師。

  趙毅連夜帶人赴任。

  修整第一夜,時柯和趙毅交流信息。

  他只覺得這調令來得莫名其妙,燕文帝這麼做不合規矩,也不合乎情理。

  趙毅深知內情,嘆口氣,低聲道,「西域部族勾結晉南王犯邊。」

  朝中尚不知曉此事,錦衣衛暗探拼死送出一句話來,此刻劍南道和邊關形勢勢如水火。

  此刻將時柯送到邊關,燕文帝此舉……趙毅實在無法評說。

  憤怒、無力、愧疚,亦或是……憎恨。

  他閉上眼,壓下翻滾的情緒。

  一句話如同雷劈。

  時柯心裡另一隻靴子終於落地,他難得腦子轉得快了些。

  想到一種可能,嗓音乾澀,「所以……我是誘餌,還是把柄?」

  在他知曉身世那天就知道這是一個坑,還沒等他做好完全布置,就被人打回原形。

  他所做的努力,和他交好的師長友人,還有……他的愛人,全部在一紙調令前化為泡沫。

  心上仿佛壓著巨石,重到喘不過氣。

  趙毅一把將人抱住,力氣大到骨骼都要抗議,而時柯閉上眼睛,難得沒有說話。

  帳篷里氛圍凝重,趙毅帶來的人一貫沉默,此刻竟是萬分寂靜,唯余北風呼嘯,留下刺骨寒冷。

  「不,他並非此意。」

  帳篷外突兀地傳來一句話。

  「出來!」

  「是我。」來人露出一張陌生但又熟悉的臉,還有從不離身的那把劍,露出的劍柄上隱約看到半個「蘇」字。

  *

  此刻京城亦不平靜,可謂風起雲湧,你方唱罷我登場。

  不知何時起,京中流言四起。

  傳聞道二皇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皇太子,燕文帝真正屬意的繼承人是大皇子。

  「嫡長」二字中,二皇子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按照祖宗規矩,不得繼承大統。

  反看大皇子,駐守邊關,維護百姓,得一方將士信賴,戰功赫赫,功績無數。

  有眼睛的都清楚,如果不是皇帝信賴,一個皇子而已,怎麼敢抗旨不遵?

  有功在身,民心所向,更是「長」子,且有帝王寵愛。

  他不是屬意的皇太子,又該是誰?

  一時之間,滿京都知道了「二皇子不過占據皇太子名頭,大皇子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這一傳言。

  消息能在數日之內發酵流傳,少不得幕後之人推波助瀾。

  燕文帝、皇太子、德妃,或者是德妃背後的家族。

  具體是誰並不可知,但總歸少不了這些人。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

  聽聞此事,老王爺給自己添了杯熱茶。

  搖搖頭,無可奈何嘆口氣,「還是心軟。」

  歷經朝代變更,他很清楚燕文帝的心思,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燕文帝心狠手辣的形象深入人心。

  事實上,對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讓老王爺來評價,他會說:「心慈手軟。」

  臨到頭來,還給人反悔回頭的機會。

  二皇子、德妃、佘家。

  該有的清算絕不會少,若是懸崖勒馬,尚有保留血脈的機會。

  反之,就該他當一回惡人,清理宗室和皇親國戚了。

  老王爺眼神清明,氣勢如同出鞘寶劍,泛著寒芒。

  皇帝心軟,他這做皇叔的就負責心狠手辣。

  想著又自得一笑,「想必到此情景,史書上也該有我老骨頭的名號。」

  京城人心浮動,年節時借著赴宴,更是不知傳了多少道消息,你來我往的心思沉在杯杯酒水中,一灌而下。

  與之相距千里的官道上,幾匹快馬護著三輛馬車疾馳而過。

  時柯克制自己的目光不看過去,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像是江湖俠客的人。

  來人像是風塵僕僕的劍客,隨身只有一把劍一匹馬,他摘下斗笠,面容平靜,眼含疲憊,卻又身姿筆挺,像是隨時趕赴下一個地點。

  「蘇無風。」他這樣說。

  時柯因為這個姓沉默好長時間,最終問,「你是我舅舅?」

  可,蘇家不是滅族了嗎?

  怎麼過段時間都能跑出來一個所謂的「蘇家人」,蘇寧是這樣,蘇無風也是。

  其實就連他自己本是其中一員。

  蘇無風愣怔住,他似乎沒想到時柯這麼認為,「不,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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