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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著身後跟的常隨,這人還提著一個半人高的箱子。

  視覺效果拉滿,他不免驚疑出聲,「府中不是傾家蕩產移出來的五百兩吧?」

  要說這時府,倒也是挺窮的。

  一年到頭收入一萬多,偶爾有點灰色收入能收一萬五,但是時府開銷也大,能達七八千兩。

  時府的家產並不多,平日要走禮,人情往來花銷比較大,加上要養的人比較多,能剩下一點放在帳面上維持大房體面已經不容易。

  現在失去時莘,時晏要承襲職務。

  減少了灰色收入和固定的俸祿,人情往來走禮增多,最近這段時間應該沒錢了啊。

  嗯,不對,他漏算一人。

  時晏的夫人,現在的當家主母。

  根據原主記憶,時夫人家裡有錢,時夫人的外家來自江南,親生母親極為受寵,連帶這位外孫女同樣受到外祖恩惠。

  聽聞時夫人在京都的產業有不少,還在極好的地段。

  如果她補貼時府,倒也是不可能。

  「自然不是。」管家說得又急又快,仿佛心虛。

  這話絕對不能說出去,不然外人如何看待時府?

  時府還如何自處,如何與人談婚論嫁啊!

  時柯頓時明白,府中不是傾家蕩產,倒也差不多了。

  嘴角扯了扯,極為敷衍應道,「哦,你說得對。」

  時柯眼神淡淡,示意長風收下箱子。

  管家見任務完成,立刻帶著常隨離開西院,這地方漏財!

  他不過和二爺見過一面,就送出去一筆大錢,這次雖然不是他的錢,但也是從他手上露出去的。

  心痛,後悔!

  時柯繞著箱子走一圈,打開一看,整整齊齊的銀元寶散發出貴金屬特有的迷人光澤。

  舒坦。

  有錢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茶館掙了幾千兩還有黃金在內,但那是他掙的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在是他從大房手裡搶錢,滿足感up!!!

  雖然他很清楚一件事,這些銀子只是大房在用他打出好名聲,不是特意為他這個人送的。

  但是這有關係嗎?

  沒關係的,反正他不打算為大房正名。

  時柯不覺得大房發出示好信號就代表他們之間關係緩和,大房二房隔著原主一條人命。

  因為他的穿越,這條人命永遠無法宣之於口。

  時府,大房。

  他們之間唯有你死我活。

  大房對時晏送錢的舉動頗為不滿,時老夫人更是把人喊到慈鶴堂教訓。

  「聽說你今日開庫房給西院送了五百兩銀?」

  老夫人肅著一張臉,法令紋深深下垂,留下不好惹的痕跡。

  時晏臉上帶著汗水,聞言皺眉。

  他本來在東院姨娘房裡歇息,一聽是時老夫人喊他,立刻趕來,然而一到這裡就是質問。

  他無奈解釋,「母親,這些銀子是必須給的。咱們時府在外的名聲不好,大多說的是苛待庶弟,治家不嚴。御史台更是以此上奏,抨擊錦衣衛……」

  話音消弭,他看著越加嚴肅的母親不再言語。

  茶盞磕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時老夫人沉聲,「我不管你對西院什麼做法,但他決不能活著走出時府!」

  時晏心下一冷,不知母親為何做出這等選擇,但他知道這確實是最好的做法。

  不管是那封信提到的消息還是大房面臨的情況,都不允許時柯活著出孝。

  他必須在三年內榨乾時柯價值,然後將信物送回信上指定地點。

  時間不等人,他再晚些,信對面的那群餓狼就要用他時府做鋪路石!

  時柯,決不能留!

  時晏閉眼,將繁雜的心緒壓下,陰沉著臉開口,「不能再這樣下去。那些同窗時不時登門查看時柯境況,總會讓人看了笑話!」

  左右無人,他湊在老夫人面前低聲道,「父親生前的友人提醒我,不若找人引他出門,在外撞上錦衣衛辦案,一併帶入詔獄是順理成章之事!」

  時晏忍下心中激動,他第一次聽聞此法時,手還會顫抖,不知是懼怕還是興奮。

  現在他果決出口,不打算留後患。

  兩人暫且忍下這口氣,秘密謀划起來。

  但用自己嫁妝補貼時府的時夫人卻不能忍,這消息穿到後院時,時夫人正在與自己女兒講主持中饋一事。

  奶嬤嬤氣憤不易,「小姐您補貼夫家本就不必,現在還要補貼小叔子!這時府、時府真真是毫無規矩!」

  時夫人冷哼一聲,對身邊的女兒道,「你且看著母親如何讓他沒臉!」

  轉頭吩咐奶嬤嬤,「嬤嬤前去告知管事一聲,二爺既打算自己置辦人情往來,不許我這個長嫂插手,且讓二爺自行安排吧。」

  奶嬤嬤怒氣沖沖點頭,「小姐放心,嬤嬤必然不讓您與孫小姐吃虧。那管家婆子與我乃是同鄉拍,這點事嬤嬤會為您做好。」

  時柯倒是不清楚大房發生的事,他還沉浸在選禮物的激動之中。

  好不容易有錢,他要送什麼好?

  餘光看到放在地上的箱子,他靈機一動,「你說我直接送銀子怎麼樣?」

  長風:「不怎麼樣!二爺,這有辱斯文!」

  饒是見識頗多的錦衣衛聽到這話也不免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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