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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車輛摁了喇叭，司機搖下車窗問她是不是她打的車。
她坐上車。這輛車的司機師傅像是在趕時間一樣，速度飛快。
林念的車剛開走不遠，也許她們的車會一起在餐廳附近停下。路柚想。
學妹知道[十月]是自己之後，會是什麼表情呢？
會不會失望，會不會猜到自己的意圖，會不會不再想見到她。
她胡亂地想著，頭靠在冰涼的車窗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在路上看到了這個。]
[圖片]
[好漂亮呀。]
路柚看著手機上的文字，有些遲鈍地點開了聊天框裡的那張照片。
車子從橋面上駛過，河水在闌珊燈火的照映下越發波光粼粼。
今晚的月亮很圓，也很亮，倒映在粼粼的湖面，被高聳建築的燈火簇擁著。
窗外的景色與手機上的照片重合。
目光還未收回，手機輕輕震動，撩撥著她的情緒。
[我已經走一半了，你到哪了呀？]
[我也是，到了一半了。]
[看到了你照片裡的景色，很漂亮。]
林念看到消息，眼眸微微眨，下意識朝窗外看去。
今晚出行的人很多，周圍車輛來來往往，看不出什麼。
林念繼續打字：
[那好巧呀。可能我們的車還碰到過。]
[說不定我旁邊的那輛車上載的就是你呀。]
路柚看著消息，忍不住彎起了唇。
她低頭，指尖落到屏幕上，輸入框裡的字還沒打完，聊天頁面彈出了一個表情包
[介紹一下我是你老婆.jpg]
指尖的動作頓住，路柚怔了怔。
她愣神的功夫，那條表情包很快被撤回。
[對不起我點錯表情包了嗚嗚嗚]
[小熊流淚.jpg]
[應該是這個：]
[你好美麗的女士.jpg]
路柚目光掃過那條撤回記錄，淺淺笑了笑。
[沒關係。]
她輕輕打字。
狹小的空間內，路柚悄悄呼了一口氣。
只是一個誤觸的表情包，心底的妄念被那樣輕易地驚擾。
她把頭靠在車窗的玻璃上，感受著微微的涼，閉上了眼睛。
好像過了許久，車子終於停下。
路柚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餐廳，一對又一對的情侶來來往往，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
恐慌，而又期待。
面前的車開走，路柚低頭，點開了手機上的聊天框。
——我到了
文字剛剛摁下，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忽然又一輛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林念從上面下來。
“學姐？”看見路柚，林念訝然一瞬。“好巧呀。”
路柚點點頭：“好巧。”
林念彎著眸笑了笑，拿出手機，低頭給[十月]發消息。
[我到啦！]
消息發送，耳邊響起一聲叮咚——
Q/Q消息的提示音。
她頓了一下，看向路柚，那隻纖白的手中握著的手機屏幕亮著。
林念眨了眨眼，有些遲疑、有些些不確定地，手指點在聊天頁面的一張表情包上，發送——
[叮咚]
她懵了懵，仰頭看著路柚：“十月？”
“原來是學妹。”路柚彎起唇，笑了起來，輕而緩的，壓著心底的惶然，試圖讓自己做到不露聲色，“好巧。”
學妹……臉上沒什麼表情。
是不開心了嗎。
“真的好巧。”那雙清亮的眸子漸漸漾起一彎月牙，“原來學姐今天晚上的約會對象就是我呀！”
她就說！學姐才不會喜歡上那些個臭男人！
學姐用心妝扮是為了她們的友誼約會！才不是為了男人！
林念覺得有點開心。
自家花園裡的花依然美麗地獨自盛開著，沒有人能夠沾染。
好像沒有人可以配得上路柚學姐這樣的優秀、漂亮又努力上進的人——林念真真切切地這樣認為著。
路柚望著那張略顯稚嫩的臉上綻開的笑容，心裡那些沉甸甸的壓得她窒息的東西一點一點消融在那抹淺淺的梨渦中。心臟依舊狂跳不止，心口變得熱熱的。
“能和學妹一起約會，我也很開心。”路柚說。
她望著林念，眼底藏著模糊的妄念。
林念像是一根系在她心口的弦，一舉一動都能夠牽動著她的情緒。
她好想緊緊握住這根弦。
就算是這根弦要緊緊嵌入她的心臟，她也甘之如飴。
-
點了餐，林念和路柚面對面坐著聊天。
從前在社團的時候，林念就很喜歡聽路柚說話。
路柚的語調總是溫和而輕緩的，清淺的嗓音，不管在說什麼——就算是朗讀課文，都是極好聽的。
在社團的時候她們不是一個部門，接觸的機會很少。現在面對面聊天，林念覺得路柚在她心裡的濾鏡又增加了一層。
學姐真的好溫柔呀。
不管她說什麼，即便是一些沒有用的廢話，路柚都會很耐心地聽著，在適當的時侯給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