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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低溫,抱著這個。」硝子老師將熱水袋塞進被子裡,眉心微蹙,「白細胞指標偏低啊,其他指標也才勉強達到及格線。作為咒術師,你的身體素質是所有學生裡面最差的,接下來要增強抵抗力,補充營養。」

  「頭很疼嗎?晚上估計會發燒。」硝子老師甩了甩溫度計,低頭看,「38.5度,已經開始燒了,過會兒可能更高。」

  我抱著熱水袋死魚一般躺在床上,生無可戀。

  狗卷棘朝硝子老師攤開手掌,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嗯?這不是我三天前開給她的安眠藥麼?」硝子老師拿在手上看了看,淡然道:「不過她磕的太勤了,我就給換成了維他命。」

  為什麼說的好像我在做什麼違法的事一樣。

  「生筋子。」棘微微鬆了口氣。

  「安眠藥?」真希好不容易搞清楚來龍去脈,聞言怒道:「你作死啊!不舒服為什麼不說?這段時間都是硬撐的嗎?為什麼這麼胡來!」

  我正心煩意亂,這輩子的臉感覺都被狗卷棘丟盡了,沒好氣的道:「這不關你的事吧!」

  「怎麼不關我的事?」真希額角青筋暴起,居然忍了下來,她硬邦邦地說:「你是我的朋友,我關心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一愣,頓時語塞。

  硝子老師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絲意外,胖達連連點頭,欣慰地抹了抹眼睛,「真希,說的太好了——」

  「囉嗦!」真希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桐,」胖達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語重心長地,「下次不要這樣了,睡不著你就打個電話給棘,那還不是隨叫隨到,熱的話,就空調開低一點,吃冰淇淋緩一緩,哪有泡在冰水裡吃安眠藥的,太沒常識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想活了。」

  他努了努嘴,一副你看把孩子(棘)都嚇成什麼樣了的表情。

  我閉上眼睛,這一刻只想逃離二次元。

  *

  兩個小時之後,吊水打完一瓶。家入硝子開完藥便離開了。

  狗卷棘揉了揉脖子,坐在床邊。

  雪見桐耷拉著眼皮,神情懨懨。

  雖然吧,確實是她的不對,但是吧,也沒有那麼不對吧?說到底這傢伙究竟為什麼會半夜破窗而入啊,她才快嚇死了好吧,更過分的是居然還那麼粗暴地摳她喉嚨。如果當時真的吐了她絕對再也不要理他!

  就分手!分手!

  雪見桐想起來就氣,上顎都破了,舌頭不小心碰到就很疼。

  「嘶——」

  她又不小心碰到,捂著嘴,眼眶生理性地發紅。

  狗卷棘耳朵動了動,自我僵持了兩秒鐘,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蜜柑……」

  雪見桐淚光盈盈地瞪了他一眼,聲音模糊顯得有些軟糯,「你給我走——哈啾!」

  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狗卷棘表情一呆,嘴角微微抽動,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他站起來走到桌邊拿過紙巾盒,順便平復自己的情緒。

  本來給真希和胖達送完關東煮他就準備回宿舍的。但是今天發生了這種事,他怎麼也不能放心,決定還是偷偷過去看一眼。

  因為怕打擾到她休息,所以才沒有敲門,憑著敏捷矯健的身手爬上樹,結果卻看到她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的躺在浴缸里。

  那時候的畫面再回想起來都有種鑽心剜骨的冰冷和痛楚。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

  狗卷棘脊背發涼,手上不自覺用了力氣,「啪」地一聲,紙巾盒被捏爆。

  他抽了幾張紙巾出來,紙巾盒丟回桌上。

  雪見桐心裡一咯噔,生、生氣了?

  她不由心虛,悄悄打量狗卷棘的表情,手指略微緊張地蜷縮起來。

  狗卷棘一言不發地坐下來,安靜了一會兒,伸手握住她的手,彎下腰,輕輕將額頭抵在她手背上,緊繃的肩膀終於微微放鬆下來。

  雪見桐忽然鼻尖微酸。

  她想起自己之前每一次情緒快要失控的時候,都是因為有狗卷棘在身邊,才將她拉了回來。

  這次確實是她做的不對,嚇到他了,她第一次在狗卷棘臉上看到那種可怕的表情。

  「棘……」

  狗卷棘側過臉看她,柔軟的睫毛掃了下她手背。

  「棘……我……」

  狗卷棘直起上半身,幽微的目光落在雪見桐臉上,他用雙手捧著她的臉細細觀察,張了張嘴,「啊。」

  雪見桐表情驚慌了一下,目光瞥見他纏繞著繃帶的右手,沉默片刻,乖乖張開嘴。

  【棘的手……好涼】

  狗卷棘認真地檢查她的口腔內壁,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懊喪的表情,「蜜柑……木魚花。」

  「沒關係,」雪見桐注視著他濕潤的眼眸,抿了抿唇,啞聲道:「棘……抱歉。」

  狗卷棘一怔,他的表情不知怎地看起來有些難過,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冷不冷?」

  雪見桐摸了摸他的臉頰,輕聲道:「你要不要回去換件衣服?」

  狗卷棘搖搖頭,「大芥。」

  「那……你要上來躺一會兒嗎?」雪見桐掀開被子。

  狗卷棘眨了眨眼睛,一手撐在床邊,點頭,「鮭魚。」

  第20章

  所謂水逆,就是人一旦開始倒霉,就跟被詛咒了似的,沒完沒了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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