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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有天夜裡,她抱著顧嘉遠出門,想把顧孟靳逮回家,卻不料出了車禍。

  張曉淳在醫院醒來時,得到兩個消息。

  一則是她的孩子顧嘉遠離世了。

  另一則是她懷孕了,肚子裡又有一個新生命,便是顧嶼深。

  「她可能覺得是我帶走的顧嘉遠吧,我的到來只讓她覺得痛苦。」顧嶼深說,「不像顧嘉遠,至少顧嘉遠還能讓她擁有以前和我爸那段不錯的回憶,我的存在只能不斷提醒她所有不好的記憶。」

  顧嘉遠變成了顧嶼深。

  張曉淳對顧嘉遠這個名字是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美好的、有遠大志向的人,那麼對顧嶼深呢?

  也許她什麼都沒想,只是她當時身處深淵,便隨便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南知蹙起眉,想安慰,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上次那個爺爺才說的你媽不怎麼管你吧?」

  「算是吧。」

  她遲疑片刻,還是問出了口:「那你父親呢?我剛才在那個房間裡翻到了你父親的一個病歷卡,我看了,他好像那時候去看了心理醫生,他……有暴力傾向?」

  顧嶼深喉結再次滑動,但最後他依舊笑了聲,沙啞又溫柔:「原來那兒還有這些東西,我都不知道他還能想到去看心理醫生。」

  他只說不知道他看心理醫生,卻不否認知道她有暴力傾向。

  南知黑睫一沉,沉甸甸地垂下來,攏住眼眸。

  心臟像被人抓住,呼吸不暢。

  她緩緩抬起眼,目光落在顧嶼深的肩膀上。

  她回憶從前看到那處疤的樣子。

  細長的一條,他膚色白,疤痕也就顯眼,橫亘在他肩頭。

  她輕輕出聲:「那你肩上的疤……」

  「嗯。」

  他承認了。

  即便做過心理準備,但這一刻南知還是愣住了。

  她不忍心再看,偏頭看向車窗外,抬手捂住了眼睛。

  她從來不知道,顧嶼深曾經遭受過這些。

  她根本想像不到,也許誰都想像不到。

  顧嶼深張揚自傲,鋒芒畢露,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人群中閃閃發光的那一個,是被所有人認為的天之驕子。

  他怎麼會經歷過那樣的事。

  南知喉嚨發緊,艱難地問:「怎麼弄的?」

  顧嶼深單手扶著方向盤,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頭髮:「轉過來我看看。」

  就因為她這一句話,南知鼻酸得不行,哽著聲說:「幹嘛。」

  「看看你有沒有哭。」

  「沒有。」

  「沒有你不轉過來?」

  南知這才轉頭,她眼眶紅得厲害,下眼瞼的紅抵著眼尾蔓延開來,看上去委屈又可憐。

  顧嶼深皺了下眉,很快將車停在路邊,鬆開安全帶將人摟進懷裡:「怎麼了這是,過去這麼多年的事還能讓我們滋滋哭啊?」

  她又無端鬧起彆扭:「都說了我沒哭!」

  「好好好,沒有沒有。」顧嶼深跟哄小朋友似的。

  南知手抵在他胸前,忍不住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顧嶼深也隨她解。

  她淚眼朦朧的,看不太清,怎麼也解不開,最後煩了,乾脆直接暴力扯開兩顆,紐扣滾落在地。

  顧嶼深靠在椅背上,見她這樣還懶洋洋地取笑她:「心急什麼,都是你的。」

  這人真是現在這時候還不正經。

  南知扯開領口,終於再一次看到了那一處的傷疤。

  她又問了一遍:「這是怎麼弄的?」

  「顧嘉遠去世後,她的神經質越來越嚴重,而顧孟靳則越來越疲於這種婚姻生活,最開始,他開始動手打我媽。」

  南知一愣。

  「再後來,我媽就自殺了,割腕。她去世的最後一段時間我就在她旁邊,她一直拉著我的手,用最後的力氣不停喚著顧嘉遠的名字,她到最後放心不下的也只是那個只存活在記憶中的孩子。」

  「而自那以後,顧孟靳無人發泄,便開始打我。」

  顧嶼深語氣很平靜,「他是意識清楚下的暴力行為,也因此不會在我外露的皮膚上留下痕跡,免得遭人議論。」

  南知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顧嶼深說的這一切。

  她的家庭雖然也有過波折,但父母恩愛,家庭美滿,根本無法去想像顧嶼深說的那一切。

  「而這道疤是在高三那年留下的。」顧嶼深說。

  南知一頓:「高三?」

  到高三,顧嶼深還在持續性地遭受來自顧孟靳的家庭暴力嗎?

  「嗯,在你出國前那段時間。」

  顧嶼深垂眼看她,黑睫在顫,臉上卻沒有更多的受傷情緒,「那段時間的我實在太糟糕了,所以……對不起滋滋。」

  其實顧嶼深長大些後就幾乎和顧孟靳很少再有接觸。

  他生意越做越大,也越來越忙,兩人能夠見面的時間也少了。

  直到後來顧嶼深忽然發現顧孟靳新找了一個女朋友,正準備領證結婚。

  那個女人很年輕,甚至比顧嶼深都沒有大幾歲,名牌大學剛畢業,很漂亮,出生在普通家庭,一切一切都讓他想起他的媽媽。

  甚至和張曉淳還有三分像。

  他並不恨這個或許會成為他「繼母」的女人。

  他只是覺得悲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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