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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她幸運!
事情尚未成,原本想著生米成了熟飯之時,她再帶人來捉姦,徹底碾死這個小賤人,讓她永遠不得翻身,不想遇上了這等意外。
但轉念,也好。
曹公公已去,想來太子不時便會來。
那狐媚子這幅模樣,連著情郎在場,捉姦成雙,即便沒成,她也毀了!
安如意便看她一會兒怎麼解釋!
此時,心中如此作想的不止安如意一人。
徐良媛,秦昭訓,秋綺兒以及唐詩嘉人人暗暗竊喜。
誰人心中皆是:這一遭,有好戲看了,這個狐媚子多半完了。
*******
屋中,祁越澤一身冷汗,眼神發飄,不知外頭發生了何事,但人也不是傻的,看見太監,以及安良娣領著這麼多衣著華貴的美人,他也沒什麼不明白了。
男人虎目睜圓,心口瘋跳,此時方才反應過來,那小姑娘說的話是真的。
她竟真成了太子奉儀?!
祁越澤當時便雙股打顫起來,抬頭望向安良娣,汗珠順著額上流下,聲音都是抖的。
「良....良娣....」
安如意姿態清高,白他一眼,也沒正眼看他,抬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步搖,聲調略揚。
「怎麼見著見著,見到榻上滾起來了,還真是......情根深種啊!」
這話的言外之意很是清晰。
她只承諾了讓他見到那狐媚子。
沒說讓他帶走她;沒說讓他和她滾到一起;自然也沒告訴他,她是太子奉儀。
祁越澤就是再色-欲-薰-心,再昏了頭腦,此時也是徹底清醒了,知道自己是被安如意利用了。
但即便知道,為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安如意。
於是再度顫聲開口:「怎...怎麼辦?良娣....怎...怎麼辦...」
安良娣不耐地打斷道:「自然是實話實說,你自己做的好事,問本宮怎麼辦?」
「是,是.....」
祁越澤狼狽不已,哪還有平日裡的半點模樣。
他雙腿雙臂,乃至全身沒一處不在瑟瑟發顫.....
同他幾近一樣的還有芝芝.......
小姑娘眼淚簌簌下落,如何也止不住。
她腦中直到現在依然「嗡嗡」直響,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般情形,這是哪個姑娘也受之不住的辱......
事情已然清晰。
安如意侮她,辱她,再度欲置她於死地!且一次比一次狠毒!
不幸,太子不時便至;幸,她絕境逢生,趕上了特殊之事,歸根未被真正的糟-蹋,還有一線希冀......
這般等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
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人人屏息凝神,心肝亂顫。
包括正得意的安如意,亦包括小臉上杏花春雨,眼中滾淚的芝芝......
她早已整理好衣裳,披了披風,遮擋了被扯壞的地方,但髮髻已亂,什麼情況一看便知。
腳步聲漸近,屋裡屋外皆一片沉肅之氣。
沒一會兒,眾人終於看到了所盼之人。
男人身姿頎長,臨風玉樹,腰杆筆直,一身黑色鑲裘披風,更襯得他膚色極白。
屋中本來氣氛各異,於芝芝與祁越澤而言,緊迫至極。
但於別人而言,卻又是幸災樂禍,很是輕鬆。
然不論是哪種,那男人一至,皆換做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頃刻人人臉上皆收了喜色,屏息凝神,安靜恭候。
芝芝小手微攥,臉上盡淚,在他進來的第一瞬間,便顫著唇瓣朝其投向了目光。
裴承禮亦是進來就看見了她,略略減緩了腳步,注視她須臾,繼而垂眸,視線又瞥向了地上那哆嗦亂顫的男子。
男人一言未發,臉面上酷厲沉肅,眼中晦暗不明,任誰皆看不出他之情緒。
他於高位坐了下,披風之內,露出一隻節骨分明的手,手上緩緩慢慢地捻著一串佛珠。
屋中眾人皆行了大禮。
然那男人連「平身」二字皆未出口。
空氣中凝結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息。
即便是安如意,也心驚肉跳的。
終,還是她先開了口。
「殿下,妾身正在禪房念佛,被御林軍請出,出來便見這邊這般情景,和曹公公一樣,尚不知詳情。」
她話說完之後,那男人也是一語皆無。
地上跪了一片,人人皆微低著頭,不乏有人已背脊發寒。
沒人敢看太子的臉,只餘光見他的手在慢慢緩緩地撥動佛珠,屋中靜的好似可聞那珠與珠的相碰之聲。
祁越澤實在是嚇得心膽俱裂,再也忍耐不住,急著顫聲先張了口,意欲先發制人。
「草民....草民拜見殿下!」
「殿....殿下明鑑,今日之事有....有誤會。」
「草民,草民不知她是太子奉儀。」
「草......草民以為她還是原來的她......」
「原在揚州,她,她是草民往昔的一房外室小妾。」
「後來,後來失散,草民尋了她半年多,今日方才尋到.....」
祁越澤話說到此,屋中可謂譁然,這一句「往昔的外室小妾」言外之意,便是他是這沈芝芝昔日的舊情郎。
裴承禮撥動佛珠的手緩緩一滯,繼而半晌方才再度撥動了下一顆,動作確是越來越慢,眼中也明顯有了變化,冷峻的面目之上可見慍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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