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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就悠閒的拎著一個小小的挎包,倚靠在女生宿舍樓下的那棵銀杏樹下,對著滿臉通紅(累的……絕對不是害羞,女俠的字典里沒有害羞這個詞!)的歐陽微微一笑,“吶,我們合租吧!”

  “為什麼?”歐陽立刻反駁,“我一個住多自由啊!”她說著小聲嘟囔了一句,“再說了,和你住一起,那我的名聲怎麼辦啊……”

  蘇燦立刻笑了起來,“我怎麼記得你上次就已經沒有名聲了。”他說著一步步走近,“這樣吧,房租四六分,我六,你四,如何?”

  “哈!”歐陽仰天大笑,“難道我歐陽女俠會在意這點區區小錢!”她說著費力的騰出三根手指搓了搓,配上她鄙夷的眼神,顯示出她對金錢的不屑!

  女俠嘛,視小錢如糞土!

  蘇燦聳了下肩,“那你說要怎樣?”

  女俠扼腕,“房租你全付!”

  女俠嘛,視大錢如生命!

  蘇燦還記得,並不大的單室間裡,一入夜就能聽見女俠那悠揚的鼾聲,此起彼伏,綿綿不絕。歐陽自豪的說,“那是我女俠的心胸坦dàng,所以倒chuáng就睡!”

  她做什麼事,都那麼理直氣壯,問心無愧,愛一個人愛得轟轟烈烈,恨一個人也恨得驚天動地,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比如後來,他們在一起以後,歐陽總是無時無刻不挽著他,帶著他走邊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蘇燦被歐陽女俠買下了一樣。

  而他不能,他愛一個人不能讓她知道,恨一個人也要裝作關心她。

  他整夜的無法入眠,一顆一顆的吃安眠藥,可是夢魘還是纏繞著他,夢裡有人無數次的問他,你怎麼能狠得下心去害自己的母親……

  夢裡他母親的臉不斷環繞,有她濃妝艷抹的樣子,也有她得病以後憔悴的面孔,她的傲慢,無qíng,冷漠,以及恐懼,悲痛,瘋狂,每一面都那樣真實的包圍著他,無法擺脫。

  他開始去找那些不安分的女人,她們多麼像他的母親,俗不可耐又滿身的銅臭味,她們拿著自己丈夫的錢,在外面尋歡作樂,享樂人生,只要看見她們那噁心的模樣,蘇燦就會想起他的父親。

  是的,他必須無時無刻的想起他的父親,才能讓他心中的罪惡感減少。

  他勾引那些女人,然後設法再讓他們的丈夫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何其放dàng,看著他們氣急敗壞的打罵這些女人,然後拋棄她們,讓她們一無所有。

  看到這些,蘇燦的心裡才能萌生出快樂的感覺,這些事活生生的上演在他眼前,就像是他所渴望看到的——他的父親也能這樣狠狠的打罵他的母親,罵醒她,讓她知道羞恥。而這些,蘇燦只能看著別人一次次的上演。

  每當這個時候,他才能有勇氣去回答自己心中那個問題,他為什麼能狠心害自己的母親?

  他在心裡一遍遍的回答,這是她的報應!是她應得的!

  不斷的詢問,不斷回答,永無止盡。

  這樣的他,又無法再給歐陽她所嚮往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她應該活得陽光明媚,走起路來腳下生風,即便是撞著了電線桿也要讓電線桿抖幾下。

  他遠遠的,偷偷的看著她,看著她失去了自己依舊活得灑脫,豪邁。

  他想,大概她還是幸福的,因為她是女俠啊,不會為了兒女私qíng丟棄她的俠義之道!

  可是一年又一年,她是很灑脫,也很豪邁,卻始終是一個人,甚至到了冬至的那一天,滿街的huáng紙灰飄散,她還是一個人裹緊了大衣去酒吧喝酒。

  他想,他應該告訴她一聲,“歐陽,請你忘了我。”

  PART37

  世界上有很多人,即便他們很親密,但是彼此之間的想法,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就像蘇燦在想什麼,歐陽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

  因為女俠現在很滿足,起碼在別人看來是的。

  比如繼續幫歐陽去和蘇燦那公司處理事qíng的麗娜,怎麼看歐陽都覺得她滿面桃花。

  “桃花?”歐陽撇嘴,“那是我中午去喝了一杯啤酒……”她說著沖麗娜呵了口氣,立刻把她熏得五官皺成了一團,“公司不是不准喝酒的麼!”

  “是麼?”女俠抓了抓腦袋,“但是……啤酒不算酒,最多算是飲料!”

  “反正你現在有男友了,就算被扣工資也不會心疼了吧!”麗娜酸酸的說,“我就比較慘啦!”

  “你之前不是說那個主管如花似玉,看得你chūn心dàng漾麼!”歐陽靠在轉椅上悠閒的說。

  “是啊……”麗娜回道,“原本我還想努力一把,結果我今天去那,聽說那主管惹了麻煩,被人告了!”

  “被人搞了……”歐陽悠閒的摳著耳朵,不急不慢的回道,“他不是一向被N多人搞麼?”

  “……”麗娜一臉黑線,“歐陽,是被告了,不是被搞了,被人告上了法庭!”

  “吖?!”歐陽立刻跳了起來,“誰告的?為什麼告啊?!”

  麗娜有些吃驚的看著她,“我說歐陽……你這麼激動gān嗎?”

  “我很激動麼?”女俠瞪著雙眼看著她,一步步bī近,“我哪裡激動了?我怎麼沒感覺?你說啊,我哪裡激動了?!我有激動麼!”

  麗娜咽了下口水,“……你一點也不激動。”

  “可不是!”歐陽哼笑了一聲,繼續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告的?因為什麼告的?憑什麼告啊?!”

  “……好像就是非雅地產的趙非雅啊。”麗娜摸了摸下巴說,“反正她就是愛鬧唄,你看GG詞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可她還是死揪住不放……”

  “她?”歐陽皺起了眉頭,“她又折騰什麼啊?告什麼?總不能告她自己包養的小白臉qiángJ她吧!”

  “什麼?!”麗娜捧臉大驚,“主管大人竟然是小白臉!”她哀號著聲淚俱下。

  “我沒告訴過你麼?”歐陽撓頭道。

  “……你絕對沒告訴過我!”麗娜大吼道,“枉我還對主管大人動了chūn心呢!!”

  “唔……”歐陽想了一下,決定安慰她,“其實小白臉也沒什麼,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哼!”麗娜啐道,“難怪你當初自己都不動心,騙我去,那你怎麼不去找那狀元去!”

  “我是因為名花有主,心有所屬了啊!”歐陽理直氣壯的回道,於是她又找到了伊晨鶴的一個新優點——可以做擋箭牌!

  麗娜鄙夷的看著她,“chūn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對於麗娜的話,女俠很憤怒,憤怒的是,如果她女俠想出牆,會偷偷摸摸只出一枝嘛!那肯定是整棵樹都跑出來了!這是對她人格與jīng神的鄙夷啊!

  等她憤怒完了,這才發現,自己想問的重點一句也沒問到。於是又開始滿腹糾結,“到底告他什麼呢?”

  不過幸運的是,歐陽的疑惑總是有人可以回答的,比如伊晨鶴。

  又是周末喜相逢,不知為何,歐陽開始樂意把伊晨鶴拖到家裡來玩,理由嘛很簡單,有時候出門在外,她和伊晨鶴並不知道要去gān什麼,或是坐在咖啡館裡看雜誌,或是看著電影打哈欠。相比上班勞累,約會還是比較輕鬆的事,但是卻沒什麼激qíng,有時還有些無聊。

  這時歐陽才頓悟相親和戀愛不同,戀愛的時候只想著轟轟烈烈,相親的時候只想著結婚怎麼過一輩子。

  她發現,她最近越來越有衰老的跡象了,竟然開始嚮往平淡是真的生活。有時晚上做夢,夢見伊晨鶴,竟然是他倆垂垂老矣時拄著拐杖在公園散步!

  難道女俠也免不了成了要靠拐杖支撐的老太婆?!歐陽覺得二十四歲的自己開始擔心這個,有些太不搭了!

  她突然就想起以前和蘇燦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腦子裡想都是以後的幸福生活,她如何行俠仗義,然後蘇燦在她身後抱著寶寶,時不時催促一聲,“老婆,先餵口奶吧!”這些荒誕的夢讓歐陽睡著笑著,口水直流。

  也許伊晨鶴就是那種居家的男人,好比胭脂香水和柴米油鹽,前者可以讓你風光一時,後者卻能讓你過一輩子。

  但是女人會對胭脂香水充滿了嚮往,可沒人能對著柴米油鹽滿是激qíng。

  所以歐陽覺得,把伊晨鶴弄來自己家,是“他好我也好”的不二選擇。一來,他覺得陪歐媽媽聊天是體現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表現,而歐陽又能趁機把李穆從他家拖過來,說實話,有時候和李穆說話,都比和他說話帶勁。

  於是那天伊晨鶴突然看著歐爸爸的遺像,突然說,“警局裡的張警官和我說起過歐警官的事……”伊晨鶴所在的公安局正是歐陽他爸曾經在的那一個,當初相親的介紹人,也正是歐爸爸生前的好友張警官。

  “哦……”歐陽應了一聲,目光還是盯著電視節目。

  倒是歐媽媽更熱衷於和他聊天,“對啊,以前就聽老張說你多優秀了,沒想到還能做我家的女婿!”

  “不過前幾天,警局裡接到一個女的來報案,說她別人騙取了財產,然後張警官就接了這個案子,結果她說騙取她財產的是一個在酒吧認識的男人,說那男人勾引了她,是在她意識模糊的qíng況下,bī迫她把財產轉到了他名下。”

  歐陽並不知道伊晨鶴怎麼說起了這個,但是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她還是把其中一隻耳朵從電視上轉移到了他身上,稍微聽了一下。

  歐媽媽秉承了中年婦女愛好八卦的美德,聽得無比認真,和歐媽媽一樣的就是李穆了,不過他的重點不是聽內容,而是陶醉在某人的磁xing的聲音里無法自拔。

  “結果警局就打了電話召那個男的,結果竟然聯繫上了,人一來,我就嚇了一跳!”他說著看著歐陽和李穆,“就是那天我們送他去醫院的那個人!”

  他的表qíng很震驚,似乎也期待歐陽和李穆也很震驚,可是事實上,李穆很震驚,歐陽卻聽得不太仔細,完全沒有吃驚的樣子。李穆趕緊戳了她一下,她才回神,“啊?誰?是誰?”

  伊晨鶴繼續說,“難怪我們上次在餐廳里看見他和別人的老婆在一起,看樣子gān不少這樣的事,我原本以後我認識他就很神奇了,結果沒想到,張警官也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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