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集 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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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初語拿著黃強助理遞過來的合同書手指在發顫,上面數額巨大的合約,她不敢簽字。

  「黃總,我一個不出名的十八線小明星,怎麼也值不了這個錢。」她把合同放在桌面上,傳說中的陰陽合同,但是那不代表這幾千萬近億的金錢就到了她的口袋裡,不過是借著她的手洗錢而已,這背後的風險可想而知。

  不出事她就是過過手,出了事她就是那個倒霉蛋。

  「這個真的經不住推敲,一旦被發現了惹火燒身。」紀初語臉上的笑都快僵住了,她把手裡的合同拍在桌面上。

  整個房間裡熱鬧的氣氛陡然降到冰點,大家仿佛都沒預料到紀初語會這麼大膽子的拒絕。

  助理給黃強點了雪茄,他狠狠吸了口,照著紀初語的臉直接吐出煙圈。

  紀初語被嗆的猛咳嗽了兩聲,剛停下來,就聽黃強陰著聲音問,「想好了?!」

  他的臉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竟也露出幾分陰狠,紀初語說不出話來,她雙手手指交扣,腦子有些疼。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難為人,但我這眼裡也揉不得沙子。」黃強眸光十分平和,紀初語卻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繃緊了,但哪怕如此她也決不妥協。

  紀初語很懂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可是在這件已經觸及原則底線,甚至是已經觸到了法律紅線的事情上,她卻萬萬不敢答應。

  整個房間裡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所有人裝的若無其事但是個個都屏住呼吸。

  黃強不開口,沒有一個人發出半點動靜。

  紀初語冷汗都冒出來,黃強猛地丟出去一張牌,他抬起手擺了擺,「讓她走。」

  「是。」

  房間的門被拉開,風灌進來讓紀初語狠狠一個哆嗦,她停都沒敢停快步出去,幾乎是一溜兒小跑。

  人一出去,跟在黃強身邊的助理湊過去,「強哥……」

  男人手指抬起來堵住他接下來的話,繼續不緊不慢的打著自己的牌,輕飄飄的丟下四個字,「不識好歹。」

  助理貼過去請示,「強哥。」

  黃強眼睛微沉,他不動聲色瞅了助理一眼,「規矩就是規矩。」

  「是。」

  助理明白過來,退回去。

  紀初語離開後,一旁包房裡的房門打開,沈婕站在走廊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唇勾了勾。

  她走到房間門口推門進去,黃強恰好丟下最後一把牌,周圍的人都在恭維,黃強也笑的很爽朗。

  「我來晚了。」

  沈婕落落大方跟大家打了招呼,她今兒穿了身改良款的旗袍,披著一件愛馬仕的真絲圍巾,她走過去坐在黃強身側,「強哥,今兒手氣不錯。」

  「是不錯。」黃強笑著,「來這麼晚?」

  「怕耽誤你事情,特意等了會兒。」兩人心照不宣,自然知道說的是誰。

  女人柔若無骨的攀在黃強身上,嬌艷欲滴的年輕女人與叱吒商場多年的大佬之間,這種權色交易在這圈子裡實在不新鮮。

  黃強這樣的人,除了年齡大了,論身形氣度那也絕對是讓女人心甘情願折腰的男人,但是哪怕沈婕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在權勢面前自然也要屈膝,尤其是這個男人可以助她再往上走一步。

  這段時間的坎坷起伏已經讓沈婕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足夠強悍的靠山,在這個風起雲湧爭奇鬥豔的娛樂圈,她想平步青雲簡直是痴心妄想。

  女人動了動,往他身上又湊了湊。

  楊彼飛給她牽線的目的,沈婕心裡很清楚,沒什麼不甘心的,黃強不過是她的踏板,只要他能讓她如願以償。

  就像當初她費盡心機攀上韓林軍,現在想起來,沈婕也分不清楚到底有幾分是真心。

  ……

  紀初語出來時臉色都是白的,孔娜上前來,「紀小姐,怎麼了?」

  「先上車。」

  兩人上了車,車子快速駛出去,紀初語沉著臉逼著自己鎮定下來,「葉旭的提醒沒錯。」

  「難道……」

  孔娜看向紀初語,她點點頭問,「我的戲份還有幾天結束?」

  「三到四天,還安排了殺青宴,最遲一周我們就回去。」

  「我等不了那麼久,孔娜,你去協調,把我的戲份壓縮到最短的時間裡,能一天就不要兩天,殺青宴也不要準備了,就說我有緊急工作沒法耽擱戲一拍完我們馬上離開。」

  孔娜點頭,她心裡很明白。

  《舞林外傳》一結束紀初語就乘飛機回了新城,下了飛機紀初語這心裡才算是稍定。

  一場細雨,將人們徹底的拉入了冬天,落葉,濕地,俏冷的空氣裡帶著幾分清冷的爽利。

  紀初語一件秋暖色長款大衣,墨鏡,口罩,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這次的行程對誰都沒有說,粉絲群也一律禁言,估計大多人都在影視城那邊堵她,但她已經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葉旭安排了車來接她,孔娜幫她拎著行李兩人一起上了車。

  車子發動了出去,紀初語心口吊著的那口氣略略鬆了下來,她的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黃強雖說放她走了,可明顯的話中有話。

  她這心裡就像是有一面鼓被他敲的很是心慌,偏生又想不出好的辦法。葉旭說要找人跟黃強說說,在娛樂圈裡這種大佬還是不要得罪。

  紀初語想了想,她手機拿出來撥了個號碼出去,很快,那邊便接起來,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過聽筒傳過來讓人莫名心安。

  「我剛到新城。」紀初語聲音壓低了一分,她有些踟躕,卻還是硬著頭皮問,「你今天晚上回哪裡?」

  她說完伸手去捋自己的劉海,借著這動作遮掩不合時宜的不好意思。

  畢竟這車裡不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好在孔娜跟司機全都自覺把耳朵堵了起來。

  「怎麼,關心我是不是夜不歸宿?」霍鈞安嘴角勾了一點笑,帶著幾分揶揄。

  如果不是想要借借霍七少的勢利,她才不會打這個電話,直接回家睡大覺,誰管他晚上要去哪?!

  但是形勢比人強,誰叫她有求於人呢!

  能夠跟黃強說上話的,她認識的人里也就只有霍鈞安了,在這種事上她沒有無畏的自尊,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如果霍鈞安能幫她一下,那是最好的。

  紀初語單手在自己側臉上蓋了蓋,「你要夜不歸宿?」

  霍鈞安笑了笑,不再逗她,「你到盛華庭吧,我晚上可能要晚一點。」

  紀初語嗯了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放下行李休息了會兒,孔娜仿佛已經知道她要去幹嘛,車鑰匙給她放下。臨近傍晚,紀初語才拿了車鑰匙出門。

  她剛剛坐上駕駛位,駕駛座後車門就被人拉開,一個黑影突然竄進來,紀初語聽到聲音剛想回頭,腦袋就被一隻手按住,「別動。」

  紀初語嚇出一身冷汗,她能感覺到腰上被捅著一個硬的東西,不詳的預感瞬間攫住全身,「你,你要幹什麼?」

  「有點事情需要紀小姐幫忙,跟我們走一趟吧?」

  腦子嗡的一下,紀初語臉色變得更加白了一分,對方來者不善,這次恐怕她不能輕鬆脫身,她嘴唇微動,「去哪裡?幫什麼忙?」

  男人陰測測的笑了聲,「到了你就知道了。」

  紀初語聽話的開車出去,特意經過地下車位的攝像頭處,可是身後的男人隱在座位後面將他擋了個嚴嚴實實。

  男人好似看透她的心思,嗤笑了聲,用力頂了頂她的腰,「別白費心思。」

  等紀初語把車開出去,按照他說的開出去一段路,行至人跡罕見處才讓她靠路邊停下,她剛一停穩,嘴巴就被人捂住,男人手心裡有一塊白色的布子,將她的口鼻牢牢捂住。

  「唔……」

  紀初語用力掙扎,可不過幾秒鐘,她便渾身失去了力氣,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紀初語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完全動不了,嘴巴被膠帶給貼了直接封起來。

  她試著喊出聲音,可是嘴巴被封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試著動了動,身上的繩子綁的緊,紋絲不動,雙腳也被捆在椅子腿上,都無法落地。

  這是個連窗戶都沒有的鋼結構的房間,唯一的光線是從門縫裡透進來一點,讓紀初語得以看清這裡的情況。

  這看起來像是個庫房,亂七八糟的堆著一些油桶之類的雜物,有著化學品特有的刺鼻味道。旁邊還有幾個油桶支著的木板床,上面隨意的鋪了點東西,看起來也有人在此臨時休息。

  紀初語太陽穴的地方突突的跳著,不管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但她非常確信她被綁架了。

  腦子裡紛擾一片,她到底不算是當紅炸子雞,竟然也有被綁架的價值。除了沈婕,在對其他人上紀初語還是很收斂的,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四面楚歌,紀初語能想到的就是黃強,只是她千避萬避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

  被綁在椅背後的手腕用力掙扎想掙脫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紀初語卻覺得繩子似乎越來越緊,勒著的手腕處仿佛磨破了,疼的撕心裂肺。

  女明星被綁架,會遭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無數瘋狂的結局從她腦子裡呼嘯而過,越想臉色就越白。

  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推開,亮光漏進來後又迅速的關上,有人按開了牆上的開關,燈光倏然從頭頂撒下來。

  一個黑色的鐵皮燈罩下面有個圓燈泡就吊在她頭頂上,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紀初語猛的閉了下眼。

  進來的有三個人,都穿著一身黑衣,眉目兇狠帶著一股子常年走在灰色地帶人特有的兇殘。

  其中一人站在紀初語面前,伸手拆了封著她嘴巴的膠帶,「醒了?」

  聽聲音,是在車上劫持她的那個人。

  紀初語抿著唇,她的臉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愈發的白。

  「你們要幹什麼?」

  「不是我們要幹什麼,紀小姐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自己心裡該清楚吧!」

  「我不清楚。」紀初語嗓子透著干啞,每一個字出來拉的嗓子都疼。

  「不清楚?!」男人輕輕的笑起來,「你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上頭的人讓給你點教訓,在這個圈子裡想獨善其身可沒那麼容易。」

  他俯身看向紀初語,一手扣住她下頜將她的臉抬起來,男人的眸光貪婪的落在這張讓人驚艷沉淪的臉上,「真人比電視上更美!」

  「放開!」

  紀初語嚇得往後仰,急聲厲色。

  可惜她身後就是椅背壓根動不得分毫。

  男人卻也不以為意,他下頜一抬,「鬆開紀小姐的手。」

  立刻有人上去給她把雙手鬆開,繩子的束縛小事,紀初語忙把手收到身前來,手腕上果然磨破了皮,翻開的皮肉有些觸目驚心。

  男人一伸手,旁邊的小弟把一沓白紙遞了過去,男人捏在手裡摔了甩,「哥幾個可都是紀小姐的粉絲,今兒把您請過來,就是要幾張簽名,這不為過吧!」

  「……」

  紀初語警惕的看著他。

  男人將紙筆遞過去,點了點白紙上右下角的位置,「紀小姐,簽這裡。」

  頭皮嗡嗡嗡的,紀初語盯著這什麼內容也沒有的A4紙,她怎麼能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她要真簽了字,隨便什麼內容都可以列印在上面,到時候白紙黑字,她把自己賣了都說不清。

  「我不簽。」

  她咬著牙,一揚手把手裡的紙沖面前的人扔了過去。

  扔出去的手都還沒有收回,男人突然一腳重重踢在了椅子上,她連人帶椅一起摔在了地上,咚的一聲,腦袋直接撞到地板上,摔的紀初語一片暈眩,身上撞擊的疼痛也在骨骼里衝擊。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幾個可沒時間陪你耗。」男人拖了把椅子過來,他坐下後自己點了根煙,然後沖旁邊的人擺擺手,「把她弄起來。」

  紀初語又連人帶椅子的被人扶起來,一張簡易的小桌拉到她面前,還有她丟的四散的紙張被重新收回來擺在上面。

  為首的男人吐出煙圈,隔著煙霧對她說,「痛快簽了,你也能少受點皮肉苦。老天賞你這張臉,我可不想毀在我手裡。」

  他話一落下,站在紀初語旁邊的人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彈簧匕首,森冷的刀尖帶著寒意直接貼在了她的臉上,然後往下滑到她的脖頸處突然手腕反轉一刀挑開了她肩頭的衣服,刀尖刺入她肩膀上的肌膚劃出一條血紅的線停在了她的脖頸。

  皮膚被割開的疼痛都在這種緊繃壓抑的恐懼里被深深壓制住了幾分,紀初語痛的想呼出聲音來,卻都卡在了嗓子裡。

  疼痛、恐懼……各種情緒翻滾而來,眼淚都不敢流出來,她怕到渾身都在顫慄,「我寫,我寫……」

  男人似乎是很滿意,一偏頭,站在紀初語身側的男人退開。

  這種絕對的強勢面前她就像是螻蟻,壓根沒有還手的餘地,與生命相比,這種妥協幾乎是出於本能。

  手發顫到幾乎要握不住筆,紀初語低頭寫她的名字,眼淚控制不住掉下來,砸在紙上。

  紀初語都不知道她簽了多少張,又被人強硬按著手指蓋了紅印。

  男人將她簽過字的紙收起來,他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可以,放我走了嗎?」紀初語膽顫心驚的問。

  「別急。」男人看著紀初語笑的陰險邪惡,「紀小姐今天看了我們的臉,回去報到局子裡,哥幾個這以後的麻煩可是不少。我們也得留點東西,免得紀小姐翻臉不認。」

  他話音方一落,旁邊的兩人不用吩咐上去一人扣住她一個胳膊,阻止她掙扎,其中一人拽住她肩頭劃破的衣服處用力一扯,將她的衣服扯開丟掉。

  站在前面的男人已經對準她舉起手機,明白他們想做什麼,紀初語瘋了一樣掙紮起來,因為方才簽名時讓他們鬆了綁,這種會兒她手腳並用的掙扎,兩個按著他的人竟然也一時也很不輕鬆。

  「臭婊子!」

  啪的一聲,掌摑直接抽在她半邊臉上,人被這一巴掌抽的歪倒在地上,嘴角立時見了血,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可惜還沒站穩頭髮就被人揪住了整個拽了起來,身上的衣帛撕裂的聲音響在腦子深處,紀初語眼眶通紅到仿佛染了血……

  霍鈞安回到盛華庭的時候,房間裡漆黑一片,他特意早一些趕了回來卻沒見到人。

  男人手機撥出去,電話通卻一直沒有人接。

  霍鈞安把西裝拖了下來,剛要掛起來,一個東西掉下去砸在地板上滾出一個大弧度最後停在了客廳里。

  男人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袖扣拿起來,他實在是要懷疑她是不是隨便地攤上買的袖扣,卻被他拿來當寶。

  掉下來的是袖扣上鑲嵌的寶石。

  男人放在掌心裡收攏五指,就算是劣質品,他還是甘願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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