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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陽……素陽……

  對了!沈如說,那個與繡莊合作,提供珍珠絲的老闆便是從素陽來的!他們還在素陽開了一間沈氏繡莊的分鋪!

  他串聯起重重蛛絲馬跡,腦子頓時清楚了,原來那些都不是流言蜚語!

  什麼姑娘,什麼老闆,都是他葉書綾!這小子竟活得好好的!

  繡莊的人知道,皇上也知道,就他一個傻子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他昨日還給這混小子上了柱香!在他牌位前懺悔自責了許久!

  阿櫟頓時怒火中燒衝上前去,雙手揪住阿綾的衣襟,猛將他推到馬車外壁上,氣吼吼質問:「你!你!你!」

  一開口,他忽然哽住,分不清胸中洶湧的是惱怒還是歡喜,一團亂糟糟的,竟堵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只想痛痛快快揍這小子一頓。

  阿綾沒有反抗,只是無辜地看著他,久違地喊了他一句:「……哥。」

  阿櫟眼圈瞬間紅了,才舉起的拳頭懸在半空,許久也捨不得落下。

  這可是自小就與他一同笑鬧玩耍,一起長大一起進京的弟弟啊……

  「相公……」姚若詩從身後抓住他的胳膊肘晃了晃,「大家都看著呢,有什麼事回家好好說,別動氣……這位是?」

  阿櫟深吸一口氣,鬆開了阿綾,氣不打一處來地扔下一句:「你給我進來!」

  阿綾一早就料定阿櫟會生氣,甚至會氣到動手。

  可沒想到一聲溫軟的「相公」便讓阿櫟的火熄了大半,瞬間放開了他。

  阿綾驚異地打量著這個身形略顯嬌弱的姑娘。

  昨夜睡前,他與雲珩秉燭夜談,雲珩說這位姚小姐撫一手好琴,還作的一手好詩,是京城裡頗具名氣的才女。

  「三年前,我父皇的千秋節,宴請京中百官,正五品以上官員都賜下了幾匹妝花紗。姚小姐得了料子愛不釋手,便托人打聽這巧奪天工的技藝是出自什麼人之手。」

  「然後呢?」

  「然後這姚若詩便帶著丫頭扮成宮女,潛伏在排屋附近想看阿櫟一眼。」雲珩笑了笑。

  「一看就對上眼了?」阿綾翻身面對著他。

  「是不是一眼看上的不知道,但聽四喜說,後來兩人在內城的酒樓里偶遇過,在名門閨秀們的詩會上,阿櫟恰巧路過,替她們擋了喝醉的登徒子,據說對方還是禮部尚書之子。」雲珩也轉過身,手搭上他的肩拍了拍,「快睡吧,明日你見了他們,自己問問就是。」

  阿綾嘆了口氣:「怕是問不出。明日他不拿把刀當街砍了我就不錯了。想要說上話,估計還得哄上個三五日。這種事,擱誰身上不生氣……」

  「也是……那明日叫木棉替你多打點些東西帶回去,權當賠禮了。」

  阿綾跟著阿櫟穿過正廳來到後院,沈如和翠金已經在院中等候,眾人目光躲閃,默不作聲。

  阿櫟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也不看他,憤憤指一指頭頂的窗子:「我昨日還在上頭給你燒香!你們也不嫌晦氣!祭拜一個大活人!」

  「那個,阿櫟啊,其實去年靈牌就換掉了……你仔細看看,葉書綾的『書』字和『綾』字,都少了一筆……」翠金低聲道。

  「所以,你們都老早就知道他還活著!就我一個戇胚被蒙在鼓裡!為什麼啊?你們一個個合起伙來騙我!」阿櫟憤怒又不解地看著翠金。

  「是我。」阿綾繞到他面前,「是我不讓老師和翠金姐她們告訴你的……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你今日無論如何要給我說個道理聽聽,為何獨獨瞞著我!」阿櫟一拍桌子,「連皇上都知道,我卻不知道,你這是不是見色忘義!前陣子宮裡還盛傳皇上在民間看上個姑娘,我還在心裡替你不值,替你罵他,想著你們倆當年那麼要死要活的,最終也淡得一乾二淨……沒想到啊,你們倒真是情深!」

  「阿櫟哥!」阿綾一驚,斬斷他的話,這種事怎麼好在民間亂議。

  阿櫟回神,深知失言,趕忙住了嘴。

  「老師,翠金姐,你們先去忙吧,我單獨與他說。」阿綾指了指樓上,「阿櫟哥,上去說吧……」

  翠金眨了眨眼,忽而倒抽一口冷氣,只錯愕地看了阿綾一眼,默默閉上了嘴什麼都沒問。

  倒是沈如,根本沒聽明白,在一旁問道:「什麼意思?什麼情誼?皇上知道什麼了?嚴重嗎?」

  「走吧老師。」翠金攙著她的胳膊往外拖,「今日開定珍珠絲屏風,前頭怕是要忙,你快去看看。」

  發泄了一通,阿櫟也冷靜了些。

  他示意阿綾上樓,兩人單獨回到宋映柔的靈位前。阿綾給阿娘上完香之後,便毫無保留,將事情一五一十,從先帝秘密處決他開始,一直講到他此次在素陽被小人算計,險些被燒死。

  「你……」阿櫟聽得驚心動魄,咽了咽口水,「你膽子真是太大了,欺君之罪也沒人計較……我現在是信了你小時候碰上的那個算命先生,果真是大富大貴的命格,還有有貴人相助。」

  「不怪我了?」阿綾作勢揉了揉方才撞在馬車上隱隱作痛的肩膀。

  「哎呀……我,我這不是被你嚇到了麼……待會出去,給你買只花雕雞。」阿櫟撓了撓頭。

  阿綾忍不住笑了,花雕雞,這人還當他是個小孩子:「花雕雞就算了,但明日你陪我出趟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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