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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菲戰抖著睜開眼睛,杜昕言墨黑的雙瞳深處閃動著自己的臉,那麼亮,如同黑夜不能淹沒的星光,在遙遠的天際獨自閃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似乎凝固。他燃著微笑的唇就這樣緩緩地壓在她戰抖的唇上。笑菲突然沒了思想,呼吸變得困難。

  她曾在黑石灘上偷偷吻過他的唇。

  他卻接二連三地奪走了她的呼吸。每一次都情難自禁,每一次都難以遏制對她的渴望與激情。

  背負著與高睿一戰的使命,背負著扶持高熙為帝的天責,背負著不明真相時喪父的悲傷,背負著心愛之人是敵人的痛苦,杜昕言此時一吐為快,狠狠地碾壓著那抹水色嘴唇。

  突然之間,血液在笑菲體內如萬馬奔騰,激得她哽咽地哭出了聲。她終於知道父親為何瘋癲後速死,終於知道原來她也一直被人深深愛著。她抓緊了杜昕言的衣襟,瑟縮著把身體蜷成一團,試圖將自己埋在他的懷裡,永遠躲在裡面。

  她的哭聲細碎,像斷續的琴音。杜昕言輕撫著她的發,任由她在他懷裡將悲苦釋放。

  第二十二章以身作餌

  [白雲像花朵一般向我灑將下來,我看到你策馬奔來,英姿颯爽,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我真想大聲對你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叫沈笑菲的女子就愛上你了。]

  窗外的知了仍不知疲憊地叫著,啞著聲音唱完了白日的歌,直到夕陽落山,橙黃色的光被黑夜淹沒。

  定北王高睿沒有死,契丹想借使團前來許下婚禮,麻痹天朝,趁機南下打天朝一個措手不及。

  笑菲房中杜昕言與衛子浩神情嚴肅,聽笑菲說完事情經過,兩人都感覺事態嚴重。

  杜昕言瞟著衛子浩突然笑了,「耶律從飛怕是沒有想到沈小姐會將事情說出來,十二個時辰後圍困驛館,咱們還有時間。子浩,我想邊境肯定已經封鎖,但是難不倒你,對嗎?回天朝報訊的差事非你莫屬。」

  衛子浩站起身道:「你放心,我現在就走。」

  杜昕言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他,正色道:「子浩,來契丹之前,我已和真定城守徐將軍詳談過。黃河沿線明松暗緊,淮北、淮南道大軍早已在暗中往北調動。你執這封信去,你就是欽命督軍。」

  杜昕言看了看衛子浩,接著說:「若契丹大軍真的渡黃河南侵,這就是你的機會!只有建了軍功,百官才能對你心服口服!」

  他的舉動讓衛子浩大為吃驚,笑菲生病在真定停留時,杜昕言早已做了安排?他接過信,心裡極不是滋味。

  他想走仕途,想壓過杜昕言。而此時,杜昕言選擇留在契丹,同時還把立功的機會送給了他。

  衛子浩看著杜昕言嘆氣,「昕言,我早說過,我看不透你,不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我卻知道你的想法!」杜昕言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眼中露出譏誚的表情來,「你這趟差事是針對我來的。皇上對我有了忌憚之心,你是皇上的眼睛,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將笑菲陷進這個局裡,我只知道,你一定會對淺荷好的,對嗎,衛大人?」

  衛子浩汗濕重衣,杜昕言的眼睛銳利得像刀子。他沒有把話說完,衛子浩卻覺得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如果說剛才杜昕言的話語還如數九寒天,現在再看他,卻是冰河解凍,春風滿面。

  他笑著拍了拍衛子浩的肩,道:「人各有志,我不阻止你升官發財。不過,子浩,別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你的直覺是對的,我杜昕言心裡的女人是沈笑菲。你想抓我的紕漏從她下手沒有錯。我要擒住高睿再帶笑菲走,我不會在回朝中做安國侯了。轉告皇上,昕言還是從前的昕言。」

  這話比剛才的話更讓衛子浩震撼,他呆呆地看著杜昕言,不知所措。

  「子浩,不過這份情我是要你還的。如果高睿不在契丹,而是潛回了天朝,為了笑菲請務必留他一命。伴君如伴虎,官途雖好,哪及江湖自在。你多保重。」

  杜昕言握住笑菲的手,與她相視而笑。

  衛子浩心裡驀然浮起丁淺荷的身影。他羨慕地看著他們,似乎有點兒明白杜昕言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他輕嘆道:「昕言,對你我心服口服。我這就走,你們也多保重!我會囑曇月派的護衛暗中保護。」

  矯健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笑菲這才懶洋洋地說道:「說吧,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杜昕言拉起笑菲笑道;「北方的夏天倒也清朗,我帶你去個安靜的地方飲酒可好?」

  坐在房頂上,頭頂是璀璨的星空,密密麻麻碎銀子似的嵌滿了天際,笑菲撐著下巴望向天良久嘆道:「真美!」

  「還有這個!」杜昕言拿出一壺酒來。

  熟悉的味道滿口留芳,笑菲又一次瞪大了眼睛,輕呼道:「醉春風?」

  杜昕言微笑著看著她道:「在小春湖畔,你請我喝醉春風,結果沒敢喝,回去就饞,愣是纏著江南寧家挖出窖藏的二十壇醉春風,只可惜這是最後一壺了。」

  笑菲想起當時被杜昕言識破身份後燒掉草廬的事,噗地笑出聲來。她拿起酒壺飲了一大口,大讚道:「痛快!」

  杜昕言皺緊了眉,道:「我正奇怪呢,你的酒量怎麼那麼好?」

  「這是娘胎里自帶的!我爹可沒這樣的好酒量!」笑菲說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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