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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閉上眼睛,杜昕言的臉再一次出現。笑菲對自己說,如果真的婚禮前逃不了,她就再也不能去想他了。

  團扇揚起的風輕輕拂過,屋子裡安靜得連風聲都聽不見。笑菲神思恍惚,不多時竟真的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夢見了瘋癲的父親。夢裡的感覺如此真實,那雙手挽起她滑落的髮絲,手指從她臉頰上拂過,驚得她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把你驚醒了?」

  笑菲喘著氣,瞪大了眼睛,突看到耶律從飛坐在矮凳上,手裡正拿著團扇。玉茗和玉華蹲跪在一側,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她匆匆移過目光,猛然發現為什麼她會害怕耶律從飛。他給她的感覺和父親給她的感覺如此相似。

  見她驚魂未定,耶律從飛抱歉地說道:「怕你著涼,反而驚著你了。」

  笑菲這才瞧見身上搭著幅絲緞。她垂下眼帘低聲說道:「殿下怎不叫人通傳一聲?於禮不合。」

  「呵呵,既然你來了幽州,又快成為我的妻子,不必太過講究漢人那些規矩。」耶律從飛終於看到笑菲的面容。她不是驚艷的美女,羸弱的面容惹人生憐。若不是和她交過手,單看相貌,他絕對想不到眼前的沈笑菲會是心機深沉、善於謀略的女人。

  笑菲輕輕咬著唇,聲音放得更細柔,「雖說我快嫁給你了,可婚禮未舉行之前殿下如此,妾身擔心杜侯爺與衛大人不喜,傳了出去,有失天朝顏面。殿下還請忍耐幾日,等成親之後……」

  她的臉漸漸浮起一層紅暈,嬌羞莫名。耶律從飛看得一呆,暗嘆她的風姿無人能及。終於得見真容,耶律從飛心裡充滿了喜悅。他微笑道:「笑菲不必擔心,原本杜侯爺與衛大人陪著從飛前來,見你睡著,他們便在外間等候。」

  他知道,還讓耶律從飛大搖大擺地進來?還讓他坐在她的榻前?!他還坐在外間?!笑菲低著頭掩飾住眼裡的失望,輕聲說:「還請殿下外室奉茶,容笑菲稍整儀容。」

  耶律從飛應了聲,微笑著站起身出了臥房。

  笑菲這才抬起頭來,眼神漸漸地就冷了。她懶洋洋地下了涼榻,梳洗整齊後扶著玉茗的手慢吞吞地出了臥房。

  外間杜昕言、衛子浩和耶律從飛正喝茶談笑,見她出來,杜昕言直率站起身來笑道:「聽說沈小姐昨夜醉倒不適,本侯著實過意不去,不知現在好些了嗎?」

  笑菲心裡暗罵杜昕言不要臉,往玉茗身上一靠,細聲細氣地答道:「多謝侯爺的醒酒湯。我飲得太多,頭暈得很,意氣之爭果然要不得的。」

  她半個身子都靠在了玉茗身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耶律從飛趕緊起身,自然地伸手扶她坐下。笑菲借勢半倚,回眸嗔了他一眼。

  白痴也能看出來笑菲對耶律從飛的情意。杜昕言的眼睛才眯了眯,就看到笑菲眼裡閃過的得意。他心中長嘆,指著桌上剛沏的茶笑道:「殿下特為沈小姐帶來的好茶。酒醒後易渴,用點兒茶水會好受些。」

  耶律從飛親執茶壺為笑菲斟茶。他滿臉歉意地低語道:「怪我魯莽吵醒你了。」

  「不妨事,能見殿下,笑菲心裡高興。」她斯斯文文地接過茶,瞟了眼衛子浩和杜昕言,什麼話也不說,低著頭擺出一副害羞的模樣。

  若不是一路上被她戲耍得頭冒青煙,衛子浩實在不敢相信眼前賢淑端莊的人是沈笑菲。他輕輕地撞了撞杜昕言,眉眼間寫滿從此倒霉的人是耶律從飛的字樣。

  杜昕言看在眼裡,突笑道:「咱倆杵在這裡,沈小姐看殿下的眼神是春風,看咱倆的眼神都變飛刀了。雖說成親前沈小姐不方便與殿下攜手出遊,咱們也不能讓殿下和沈小姐苦挨相思!子浩,咱們走吧!」

  意思是只要不出驛站,在這裡約會他可以不管。

  笑菲的腦袋已經低得不能再低。她想裝害羞,自然要裝足十分。此時她端莊地坐著,嗅著茶香心裡充滿了疑惑。

  「婚禮定在七日後,侯爺莫忘了與從飛痛飲之約!」耶律從飛大笑著對他們拱了拱手,並不挽留。

  「早盼著那一天了!殿下寬坐!」杜昕言乾淨利落地起身,和衛子浩揚長而去。

  他們一走,耶律從飛不容置疑地對玉茗說道:「下去吧,我有話要和沈小姐說。」

  玉茗被他的眼神一逼,見笑菲並無表示,只得行了禮退下。

  廊下不知何時飛來一隻知了,卯足了勁兒地嘶吼。外間堂上只留笑菲與耶律從飛二人,她不用抬頭便知道那道雪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菲垂眸,望定面前的那杯茶,手指圍著茶盞輕畫著圈,沒有喝。

  「專程去找來的,不想嘗嘗?」耶律從飛溫柔地說道。

  手指在茶盞上點了點,笑菲慢條斯理地說:「嗅茶香便知這是我最愛喝的廬山雲霧茶。一天之中殿下從不知道笑菲冒充四公主的真相到了解笑菲的嗜好,殿下身邊定有識得笑菲之人。讓我猜猜故人是誰?」

  她抬起頭看到耶律從飛深邃眼瞳中的光芒,輕輕笑道:「定北王沒死,來了契丹對嗎?」

  「呵呵,笑菲再一次叫從飛嘆服!」耶律從飛拊掌大樂,眼中浮起讚賞之意。眸光一冷,他緩緩開口道,「笑菲愛喝雲霧茶的確是定北王告訴我的,只是,你如何得知他沒有死?」

  笑菲揭開茶蓋,呷了口茶道:「難道定北王沒有告訴過殿下嗎?他有求於殿下,殿下想知道的事情,高睿定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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