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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昕言棋下完了,走出了白子之控,心情大好。他好奇沈笑菲相貌,但相貌他遲早會看到,錯過這次機會,他卻不見得能知曉江南貢米案的內情。杜昕言當即答道:「我都想知道。不過,最想知道的還是沈小姐如何在短時間內能破了江南貢米案。」

  沈笑菲有些遺憾,懶懶的說:「其實很簡單。是監察院在江南道的暗探幫我查的。」

  「什麼?」杜昕言失聲驚呼。

  沈笑菲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這令牌杜昕言當然熟悉。正面印了監察院的金字,背面印著江南司三字。正是監察院十三司之江南司監察御史的令牌。

  「杜大人,監察院有十三司分轄全國十三道。可是呢,江南司監察御使卻有兩人。皇上說了,誰先破案,誰就是正使大人。」沈笑菲聲音一冷,「杜昕言,見了上司還不行禮拜見?」

  杜昕言想也不想,雙手一拱:「杜昕言見過正使大人。」

  「呵呵!」沈笑菲笑得肚子疼,指著杜昕言說,「杜大人,你什麼時候聽說江南司有兩位御使?這是趁你昏迷從你身上搜出來的。」

  杜昕言被她耍得心頭火起,終於繃不住,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恨聲道:「我不過就是寫了句詩,沈笑菲,你報復夠了沒有?」

  沈笑菲手腕傳來痛楚,她眉心微蹙,身子卻欺得近了,揚起臉笑道:「杜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想摸笑菲的手,莫不是成了心想娶我?」

  杜昕言一驚之下正欲放手,見她眼波流轉,略帶戲謔,臉上又露出笑來:「是啊,在下對沈小姐實在仰慕,魂牽夢縈想一睹小姐芳容。難得這花園中牡丹怒放,夕陽如金,佳人投懷送抱……」說著手就觸到了她的面紗。

  「住手!」沈笑菲臉色一變,一字字道,「看了我的臉,可真要娶我了。杜大人。」

  她語氣一變,聲音一變。竟讓杜昕言心中起了惶恐,想起了黯淡燈光下那張猙獰可怕的臉,手一松就想放開。然而,心裡一股奇怪的感覺升起,沒讓他想得更明白些,手已經一把拉下了她的面紗。

  她眼部以下連半點斑都沒有。臉型瘦削,肌膚蒼白,唇色淡得只一抹粉色。薄薄眼皮下眼波更顯清澈,臉頰因羞怯漸漸泛起一層淡淡的粉紅色。杜昕言就想起了那日渠芙江上送他的粉荷,嬌嫩得似要滴出水來。

  「看夠了沒有?」沈笑菲沒想到他真的敢動手,氣極敗壞的低吼。

  杜昕言心裡終於痛快,笑道:「不夠,怎麼能看得夠呢?在下花了一萬兩銀子,吃過巴豆荷葉粥,喝了黃連苦茶,吃了毒酒,查案丟了臉面,還被牽著鼻子耍得團團轉。不仔細瞧瞧,豈不更虧?」

  沈笑菲手一摔,卻被他握得更緊。她平日裡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苦。杜昕言故意用了點力,她的手腕就痛得麻木。沈笑菲痛極不哭反怒:「你放手!」

  杜昕言被她捉弄多次,這回連丁淺荷都被氣走,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他鬆了手,卻把她往懷裡一帶,看到她臉上迅速洇出一層緋紅色,心知找到了沈笑菲的弱點。天下女子只要一害羞就好哄,杜昕言習慣性的甜蜜話又如水般往外倒:「看了你的臉,就要娶你。既然要娶你,讓我瞧一瞧拉拉手又有何妨?呀,這就害羞了?」

  「無雙!」沈笑菲再大膽卻是頭回被人這樣輕薄,急得大叫。

  無雙的劍便帶著陽光刺向杜昕言。

  多日來,這是杜昕言最開懷的時候。他朗聲大笑,攔腰摟住沈笑菲用她去擋無雙的劍,身體靈活穿行在牡丹叢中。無雙劍招毒辣,每每欲刺到他,卻看到沈笑菲擋在身前,逼得改招。

  杜昕言摟著沈笑菲輕盈的身體,不知為何,又想起小春湖上煙雨中她的身姿。低頭看去,沈笑菲滿臉通紅,氣息竟有漸弱之像。他心裡一驚,抱起她躍至樹上大喊道:「無雙,住手!你家小姐怎麼了?害害羞也會這樣?」

  無雙收了劍冷聲道:「她肌膚柔嫩,曬多了太陽會起痱子發高燒。你快送她下來!」

  杜昕言本來是想小小報復一下。沒想到沈笑菲有這樣的病症,難怪她少有出門,出門必戴面紗。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抱起她躍下樹,跟在無雙身後送她回房。

  一探她的額,果然已燒了起來。

  無雙匆匆去熬藥,留著杜昕言守著沈笑菲。

  杜昕言坐在床側望去,沈笑菲臉上浮起一層紅紅的痱子,臉已浮腫。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處,驚詫的發現已經淤青。襯著素白的手腕格外醒目,禁不住有些後悔。又想到她捉弄自己時的可惡,哼了聲扭開了頭。

  過得片刻,他又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她。沈笑菲像株柔弱的花虛弱無比,杜昕言不禁想起丁淺菏。一個活潑亂跳,一個弱不禁風。他素來喜歡淺荷的朝氣,這時被沈笑菲的柔弱觸及心弦,眼中竟有些迷惑。

  嫣然端了涼水,板著臉進來。看也不看杜昕言,絞了塊濕巾輕敷在笑菲臉上,觸手滾燙,心疼得落下淚來。

  杜昕言忍不住問道:「從小就這樣嗎?」

  嫣然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家小姐不愛出去玩啊?誰成天願意戴著面紗,她又不是真的醜八怪。都怪你!」

  「請醫師瞧了麼?」杜昕言毫不生氣,心裡憐意大盛。一個連出門曬太陽都不能的女子,自己還寫詩奚落於她,先前幾次捉弄自己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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