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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謝凌途道:「就這個?」

  楊風晚一臉迷糊看著他,沒怎麼懂謝凌途的意思,到底說的是筷子還是他的前一句話。

  「你當初既是逃,為何獨獨去了烏家?」

  楊風晚道:「我本想回北陸山,可還沒出魔淵就見到了師尊,……我留在烏家,那是因為你給我額間下了靈訣,烏家修習毒藥,種植了一片林子大的毒物,能遮蔽氣息,不會招惹來你的蛇。」

  謝凌途讓一旁的人去重新去拿了副筷子。

  見人臉色緩和,楊風晚又道:「靈訣可以解嗎?」

  「我怕蛇。」,楊風晚回頭吃東西,見人不應,放棄道:「不解也行,院子裡不能有蛇。」

  他已經在妥協了……出逃的事,楊風晚思慮著可以服個軟。他往後在魔淵待著,不能一直與人對著幹。

  「只要你不亂跑,院子裡不會有蛇。」

  氣氛沒再那般壓抑,楊風晚嗯了聲,心滿意足夾了蝦仁送到人嘴邊。謝凌途先是目光落在他臉上掃了眼,隨後還是張嘴吃了。

  慢慢來吧……

  楊風晚一時覺得,主動接觸謝凌途這事,沒想像中的那般抗拒。他過去過分的在意謝凌途是個大反派的身份,反而忽略了些事。

  謝凌途縱然修魔,也是個人,是人,就免不了有七情六慾。他不能以對書中人物設定的執念,去認定謝凌途到底該是何種模樣。

  這般,他一開始就做錯了。

  *

  烏家夢陀靈———

  通靈訊傳來消息,楊風晚回了魔淵。

  是被謝凌途抓了,還是自己逃回了魔淵……

  烏月不知。

  大婚落空,這和他預想的不同。楊風晚敬他,信任他,自入他門下,就一直帶在身邊。

  這件事本看來是很容易的,不知為何狀況連連,大婚的前一日,楊風晚出逃了夢陀靈。

  他顧慮的太久,太多,謝家九幽山時就失去過一次機會,好不容易知曉人沒死,帶離了魔淵,又失去了第二次機會。

  在那無數的黑夜,無時無刻的夢境之中,他們成婚拜堂,如膠似漆,眼中唯有彼此。

  而現在,和夢境中截然相反……

  空落的屋子裡,只留下了那身刺目的紅袍。它冷清,死寂,並未殘留青年身上的任何溫度。

  謝凌途……

  楊風晚身在楊家時,收下謝凌途在身邊,到底是出於玩樂還是真心?謝凌途被送至謝家,處以刑法。楊風晚隻身闖入九幽山,當真就是偶然?

  偶然假死,偶然回了魔淵,留在了人身邊,傳出與謝凌途大婚的消息。

  何為真何為假……

  烏月抬手燒了那件紅衣,眼底以往的平和一掃而淨,額間隱隱一抹灼燙的白色雲紋現露出來。

  「玉使仙尊。」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

  「你如此動氣,可不應該。」

  「既是你的,有那麼多聰明的方法可以拿回來,又何必又生出怒意。」

  烏月墨色清冷的眸子恢復了些許理智,頃刻後,額間的燙紋漸漸消散。

  東西失去了,再拿回來便是,沒什麼難的。

  *

  夜色來襲後,楊風晚洗完浴躺回了床上看書。

  謝凌途坐在床的外側盯著他,楊風晚也沒避著,依舊一門心思望著手裡之前買來的畫本。

  不躲,不避,比起裝作傀儡時,要坦然的多。

  出門一趟,心境似生了變化,也或是本不在意,徹底放縱,就如回來時討好的答應要吻他,是過去沒有的事。

  真願意留下來?

  讀不到人的心音,不知這人口中的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謝凌途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在被騙過幾次之後,楊風晚的不在意,是他一直知曉的。

  假死消失了四個月,從未尋過他。困在魔淵與他相處,整日想的是逃,再之後就真的消失了個沒影。

  楊風晚對他的停留,近半是因著這張臉,若是沒了這張臉,就什麼都不是。也或許這張臉也沒什麼用處,畢竟他本體是蛇,楊風晚厭惡蛇。

  既是不喜,他就永遠藏著這具真身,越境飛升,他亦可以長達百年的保著這張臉……至於真心,謝凌途從沒奢求過這東西。

  伸手繞過人披散的墨黑髮絲,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溫度似能傳遞。謝凌途垂眸,纖長的鴉羽傾垂,半遮住眸中的神色。

  許久,「啪」的一聲,楊風晚手中握著的書冊倒在了繡有松鶴的被褥上。

  長明燈的映襯下,青年膚色白皙,黛眉松倦,紅唇微抿,閉目睡了過去。

  無奈,謝凌途扯過一旁的毛毯搭在人身上。

  能在他身邊睡得毫無防備,也算是件好事,謝凌途尋了個理由說服他這幾日煩躁的心境。

  手中喚出風訣遞送給他的木盒子,僵持片刻後,他打開取出了其中的捲軸。

  捲軸以金文篆刻,打開後,捲軸之上浮現出以靈力加持過的字體內容。

  古法,記載來去,說得簡單通俗些,這上面只寫明有一件事。

  兩人之間,一人願意剜出心源,送於另一人體內,就可讓其聽到那人的心音。

  算不得毫無關聯………至少和心音有些關係。但這秘法寫的東西近乎沒什麼用處,誰會蠢到剖心,為了他人,送出自己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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