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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鑫的腿都是抖的,顫巍巍地回答:「我說…我說……你原諒我吧!」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莊先生只是一段錄像。

  「嫉妒,貪婪,人類最醜惡的兩種情緒。你覺得在學校里事事都不如禹風?可是禹風卻時常跟我說,他說,我這個同學踏實能幹,如果能踏踏實實下去,成就一定不小……其實你那天根本不是巧合才碰上禹風的吧?」司先生語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

  章鑫抖著嘴唇,「對不起……對不起啊……是我,是我太貪心了。」

  方睿和梁木欽對視一眼,突然意識到他們要更改對章鑫的行為定性了。

  他並不是事後被收買的,而是事前就被安插在那個位置上的一個所謂「證人」。

  「盧虔,你那天跪我的時候,難道沒想到九年前我求你嗎?」

  「我求你告訴我真相,你說什麼呢?你說車輛痕跡顯示,禹風的車不僅沒有踩剎車而且還踩了油門。我相信鑑定人已經對那份鑑定報告給出了定論。」

  「為了你女兒的病吧?難道只有你女兒的人命是命,其他人的人命就不重要了嗎?難道不相信善惡終有報嗎?你都不怕報應嗎?」

  盧虔女兒盧靜怡那個新起的墳塋似乎說明了一切。

  「還有,盧靜怡真的不知情你的錢是拿什麼換來的嗎?畢竟,盧靜怡是我母親當年的學生呢。你也是事後才被收買的嗎?那天根本不輪到你值班,而你寶貝女兒剛被推進手術室做手術,是什麼讓你拋下女兒去看這個根本不屬於你管的現場?」

  盧虔癱軟在了椅子上,他根本沒有想到司先生不僅記得一切,並且還原了所有的事實。

  「王鳴,你喜歡禹風對吧?」

  「你!!!」王鳴猛地抬頭。

  「因愛生恨,求而不得,汪家承諾把你送上主任的位置讓你心動了?出具禹風有精神疾病的鑑定。你有沒有檢查過你自己啊?王鳴,你怎麼就知道你的體內沒有別的人格存在呢?是不是?」司先生冷笑。

  「還有這個藥,你記得嗎?」司先生手上有一罐藥。

  「你……你沒吃?」

  同一時間,方睿向法庭提交了這罐藥的鑑定報告。

  「我吃了才會真的都不記得吧?」

  司先生的鏡頭拉遠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在一個墓地上,身後似乎有兩塊墓碑。

  「大哥,父親,母親。對,不是精神分裂,不是妄想症,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任何一件事情,從禹風出事之後的一樁樁一件件我一點兒都不敢忘記。」

  雖然司明阮和司父司母在被公安帶去調查時就隱隱猜測司先生記起了一些東西,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司明阮,盡頭的柵欄是你拆的吧。那些你勸爸媽的藉口都收起來吧,你自己在外面包養小男生,玩弄小男孩的時候怎麼不去跟爸媽說,我是精神病呢?」

  司父司母瞪著自己從小寄予厚望的大兒子,「你……」

  旁聽席上的曲芸拭了拭眼角,好在在司先生的暗中幫助下,她兩個月就和司明阮離婚了。

  「不過是禹風搶了你的頭標,你便惱羞成怒,當然應該也不希望我影響你的形象吧?」

  「司明阮,你那天僱傭拆卸圍欄的幫手,證人證言全都在這裡,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人是挺難找的,可是我有九年的時間啊。」

  「父親,母親,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們了,你們給了我生命,我最後悔的就是投錯了胎。你們待我如何,你們自己心裡也如明鏡一般,是不是八年前突然發現我聽話了,乖巧了,發現我就像一個金字招牌能給你們爭光,才在意起來我?」

  「你那天說姥姥病重,叫我跟你一起回家,然後中途說你手機沒電了,要借我手機打幾個電話,我當真以為你接受了我和禹風,竟然毫無防備。當然就算有所防範,我也永遠不可能猜到你們的心已經髒到連人命都不放在心上了。我已經找不到我手機發出去了什麼內容,但是我能猜得到,是不是用我的名義約禹風,說來雲頂山,我們一起解決汪如玥的事情?」

  司母已經不再說話了,只是哭泣,所有人都能看出司先生說中了。

  「一陰一陽,你們可真是好計謀啊,父親,你也參與其中了吧?至少,你事後是知情的吧?包括算計著如何讓我失憶?」司父抖著手指,一臉頹然。

  「禹風當年對我說,我們在一起了九年,以後也一輩子不會分開。我們做個約定,九年後,如果我們被父母接受了,結婚擺酒。如果沒有,我們去國外登記結婚。」

  「九九,久久,長長久久。」

  「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我小時候,一喝牛奶就吐,家人都說我嬌氣,當時我和禹風還只是校友,我覺得他是學習很好的大哥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噁心牛奶的反應的時候,他就立刻拉我上醫院檢查了,我那時候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乳糖不耐受。」

  「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包括我。」司先生伸手摸了摸莊禹風的墓碑,指尖眷戀的撫過雕刻而成的潔白的桔梗花。

  梁木欽心裡咯噔一下。墓碑不一樣了,後面多了署名,他看的清清楚楚上面寫著——

  莊禹風之墓——未亡人司夜白立。

  不對,他旁邊的那個沒有名字的墓,竟然有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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