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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風平làng靜的,玉息盛錦悉心教導著兒女,一邊cao心著普蘭,普蘭回玉寧已經三年,如今已經十九歲,她一直不肯嫁,就算在玉寧也是個老姑娘了,玉息盛錦很愁,又不想勉qiáng普蘭。更愁的是,在那個chūn暖花開的天氣,北狄的宜王道玉寧來提親,求娶普蘭。

  在城主府,玉息盛錦如菩薩般端坐上座,yīn沉著臉看那宜王,十分後悔當時沒下手狠點。

  “你說,你要娶我普蘭?”

  “當然。”那宜王坐姿十分舒適,仿佛在他自己府中,半點規矩也無,看得玉息盛錦心火更旺。

  “請問你今年高壽?”

  “談不上高壽,老……在下不過三十有八。”

  “普蘭是我看著從小長到大的,和我親生的一般,宜王你沒有兒女,大概不懂天下父母心,沒有一個母親會捨得女兒嫁給一個糟老頭子然後早早守寡的!謝無忌,你且回去在穩河邊照照,從頭到腳,你哪一點配得上我女兒。請回吧,我不答應。”

  謝無忌悠然坐穩:“老子又沒說要自己娶!要不是老子那沒出息的兒子尋死覓活,你當老子願意低三下四求你這個恩將仇報下手狠毒的娘們?”說著話,還不解氣似的啪的拍了下立在他身後的清瘦少年還罵了句:“害老子丟臉,娶不成回頭老子修理死你!”

  少年只是揉揉頭,又深qíng款款痴痴看向立在玉息盛錦身後的普蘭,一雙眼珠子倒像要長在普蘭身上的。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答應,我早晚把那丫頭搶回去給我兒子!”謝無忌很不要臉,而且很囂張。

  “仗著和拓跋律之同母胡作非為,拓跋律之知道嗎?搶我女兒?那你等著奚琲湛踏平你北戎,寸糙不留!慢走,不送。”

  玉息盛錦火得很,怎麼招惹上這個魔頭,問普蘭,她倒也坦然,對那小她三歲的謝靈好像還不反感似的,只說是有些粘人,爭論了許久,玉息盛錦拗不過普蘭,到底讓謝無忌如意了,不過謝無忌也沒撈到便宜就是,不僅要拿出天價的彩禮,謝靈還要入贅玉寧,入玉寧籍貫,改姓玉息。

  此事完結回宮,玉息盛錦很是鬧心了一陣子,奚琲湛信誓旦旦保證,如果姓謝的讓普蘭吃一點虧,他一定教訓得他娘都認不出他!因為普蘭的事,玉息盛錦把目光轉向長樂、無憂身上,說起來,她的女兒們也快要及笄了,被普蘭這事兒鬧的,她心裡隱隱都是不好的預感。

  這天寧琥珀來崇徽宮請安,問過安之後借著普蘭的事說起奚麟,再過幾個月奚麟就年滿十八歲,到納妃的時候了,但凡事關寧琥珀母子,玉息盛錦能不cha手絕不cha手,一來不樂意二來不願貽人口實,於是便委婉拒絕了:“太子納妃是天大的事,可要皇上細細甄選查核選個才貌兼備家世也好的名門閨秀才是。”

  待寧琥珀走後,玉息盛錦看著她剛剛帶來的鮮花,沉思,真快啊,奚麟已經十八歲了,她的兒子才那么小,奚琲湛說過會護她平安的話她聽見了,裝著沒聽見而已,問題是,奚麟也是他親生的,若要保一方的平安勢必要傷害另一個的感qíng,而奚琲湛那麼喜愛孩子,一定不會想傷奚麟,那到底怎樣才能兩全其美?

  愁啊!

  她自認不是個心狠的人,不到bī不得已不想傷人,可眼下還能風平làng靜到幾時呢?

  晚上給奚琲湛提起奚麟的婚事,奚琲湛說:不急,朕心裡有數。

  奚琲湛心裡有數完了就一道聖旨把奚麟派出去代天巡狩了,代天巡狩職責重大,若有心便可收穫極好的名聲,玉息盛錦覺得以奚麟那樣聰明定會把握時機的。

  她有些不明白奚琲湛的心思。更讓她不明白的是,奚長樂結束了上書房的功課,進了大正宮隨侍奚琲湛身邊,召來奚長樂問,奚長樂還很不滿,說父皇總讓她研磨!

  作為公主,奚長樂可以踏進大正宮,可是作為公主在大正宮陪王伴駕的研磨偃朝開國百年來也未有的事!

  玉息盛錦隱隱猜到緣由,心隨之提到嗓子眼,晚膳前拖著奚琲湛問他意yù何為,奚琲湛打哈哈說:“你不知道,長樂研的墨濃而不膩,特別好用。”

  玉息盛錦不語,看著他。

  “太傅說,長樂一讀到權謀之術時總是極有天分,朕想看看到底怎樣。”

  “可長樂是公主。”

  奚琲湛不甚在意:“那又如何?這萬事萬物的造物主女媧娘娘難道不是女人?”

  “朝臣會反對!”

  “你見他們成功gān預過朕決定的事?”

  “……”

  “盛錦,你要相信朕,朕的女兒只會青出於藍!”奚琲湛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下,一臉得意:“朕的公主才不要憋憋屈屈的養在深閨空負一身才華。”

  奚琲湛表qíng愉悅,似是胸有成竹,玉息盛錦卻仍舊忍不住擔心:歷來gān政的公主就沒有好下場的!

  第八十六章

  長樂在大正宮磨了半年的墨之後,奚麟代天巡狩歸來,受了傷,傷在肩上,一道不淺的傷口,雖已癒合,但看起來仍舊有些猙獰,不管是意外還是故意,太子的傷都不容忽視,況且還是代天巡狩期間發生,若有人故意,那相當於弒君。

  滿朝上下對此事極為重視,還未查清緣由已有各種說法暗中流傳,而隨從侍衛的說法更令事件的xing質嚴重起來,據侍衛說,為了節省時間,太子殿下決定取道運河到南方去,第二天半夜,太子殿下所乘龍舟竟不知何時被人動了手腳,艙底藏了人,趁太子殿下睡下便發難,好在太子當晚還未熟睡,所以受了一劍之後反擊,雖侍從眾多,可漆黑夜色,刺客又是有備而來所以仍是讓他逃脫了。

  在龍舟上動手,傷了太子之後還能順利逃脫,顯然非臨時起意而是有周密計劃,在代天巡狩的太子身邊做這等手腳,指使者的權利可見一斑,再聯繫這權利之間的利害關係,指使者呼之yù出。

  整個朝廷的氛圍緊張起來,臣子們說話更加小心翼翼,有減少jiāo往的,也有密切了往來的,箇中原因無外乎是衡量好皇后和太子兩方的勢力,擇其qiáng者而從之。

  就算在深宮,玉息盛錦也知道了,還是那句話,宮廷中,沒有什麼是秘密。

  長樂抱了一隻有著長長的毛,眼睛大而圓,看起來呆呆的小貓進殿來,長樂把小貓捧到玉息盛錦面前問:“母后,你看這貓傻乎乎的像不像鳳棲小時候?”

  她這樣一說還真有點像,鳳棲八九個月的時候胖胖的,眼睛又圓又大,時常這副呆呆的樣子,尤其見人吃東西,眼睛便一眨不眨流口水,

  “好好的你又折騰養什麼貓?”

  “我可不是折騰,我是昨天在御花園假山後頭見它竟然和一條小蛇打架,還把那蛇給玩死了,多厲害,長得有這麼討喜,我就養著它唄,父皇也同意了的。”長樂興致勃勃。

  玉息盛錦無奈笑笑,長樂越來越沒有閨秀模樣都是奚琲湛慣的!

  “你父皇太縱著你了。”

  “給你說件好笑的事兒,昨天父皇批摺子,在周老頭的摺子上居然寫了:放你娘的屁!”

  這是奚琲湛常用來罵人的話,也敢寫在摺子上批覆大臣,不知道那位周大人看了會否一口老血噴出。周大人?

  “哪個周大人?”

  “兵部那個周延,以前駐守滇南,打仗瘸了條腿,父皇就給他在兵部安了個閒缺,這老頭兒就拖著他那瘸腿娶了七房妻妾,生了十五個孩子,十二個女兒三個兒子,可惜長子和次子夭折了,只剩下一個老三,寵得成了西城一霸……”

  “好了,別人家隱秘事不必這麼如數家珍!你父皇也不教你些好。”奚琲湛難道讓長樂研墨之餘都在看這些大臣家私麼,對一個公主來說真的好麼!

  “父皇說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長樂湊近了些,“母后,那周老頭說太子遇刺之事背後有大yīn謀,事關皇位,定要徹查,嚴懲不貸,不能令婦人之手伸到朝廷之上……在說你哦,母后,獨寵什麼的果然會招人恨哦!”

  長樂就算不來通報她這消息,玉息盛錦也是知道的,不過,她不怕,她已經吃過太多無人可用的虧,所以在剛剛懷上長樂的時候她已經通過蘇瑜之手秘密安cha了許多人,也許奚琲湛是知道的,但奚麟和寧琥珀肯定不知道,那就足夠了。

  在長樂說過這事半月之後,奚琲湛下令嚴查的太子遇刺之事“水落石出”,是江寧府令因怕自己貪墨之事被奚麟查出故先下手為qiáng,買通為太子準備龍舟的官員安cha了刺客,刺客是江南人,熟諳水xing,從水下遁走,雖僥倖逃脫,卻被人追殺bào屍野外。

  刺殺案株連了許多人不說,還勾連出許多舞弊、貪墨、枉法等案,江南府自不必說,諸多京官,有丟烏紗也有丟xing命的,前後肅清了五個月之久。

  那時已近年關了。

  將養了五個月的奚麟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寧琥珀此時又提出東宮選妃之事,說要用喜事沖一衝奚麟的壞運氣,奚琲湛同意了,金口一開下了聖旨,甄選民間十五歲到十八歲的良家子以備太子選妃,這是個耗時費力的活兒,從年前又足足折騰chūn暖花開,幾百名家世容貌出色的良家子齊集京城待選。

  選了兩日,奚琲湛為奚麟選了江南王家的嫡女,這個王家就是王昭儀所出的王家,這麼選,看起來就像是要彌補王家一樣,玉息盛錦問奚琲湛是否果真如此打算,奚琲湛摸摸下巴上的小鬍子,一臉不在意:“彌補?朕又不欠她王家什麼?何談彌補?盛錦,你來給朕修修鬍子,元寶這胖子眼花手抖,給剪歪了,哎呀,朕好容易留起來的……”

  玉息盛錦便細細為他修鬍子,既然已經不年輕,留個看起來威嚴些的鬍子她也不反對了。

  “奚麟大婚過後,招娣也該找人家了,不過朕瞧,她一顆心都在奚麟身上!你若不反對,把她指給奚麟可好?”

  招娣自小黏在奚麟身後,長大了也是奚麟母子更親近,與她這個養母倒也越來越生分,若奚麟能真心愛護招娣一生倒也是她的福分,玉息盛錦便同意了。

  郡主招娣在奚麟成親之日,與其他幾位女子一起被抬進了東宮,之後的日子倒也平靜,已升級為婆婆的玉息盛錦每日總算多了些人來問安,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孔她偶爾會有些恍惚,時間一下子就過去這麼久了。

  東宮最先有喜的妃子不是招娣,而是太子妃王氏,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奚麟與王氏感qíng極好,玉息盛錦暗暗驚訝,仔細看,王氏眉眼是有些像普蘭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都如同yīn雲後透出的萬丈霞光,光芒耀眼令人不能直視,她竟不知,奚麟原是喜歡普蘭的?明明從小打到大,怎麼偏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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