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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那天她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陸曦,如果你要離開,請帶上我一起。

  「陸曦……」衛窈喃喃地叫著陸曦的名字。

  只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直呼儲君名諱,長樂郡主膽子可真大。」

  衛窈猛地轉頭,她的髮絲從陸曦的手中滑落,而陸曦的另一隻手拿著一柄木梳。那是衛窈及笄時,陸曦送她的及笄禮,木梳雕刻著一隻有些粗糙的鳳,但卻是儲君殿下親手雕刻。

  「陸曦……」衛窈一直覺得自己不委屈,但眼淚卻就這樣湧上了眼底,大顆大顆滾落在臉頰之上。

  陸曦有些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去拭衛窈臉頰上的淚,卻聽見衛窈咬著齒貝一字一頓道:「陸曦,我不想當你的妹妹,一丁點也不想。如果你只想讓我當你的妹妹,我現在就回天山。」

  「孤可什麼都沒說,好壞歹話就都讓你說盡了。」陸曦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淚,嘆息道,「你這脾氣也不知道是被誰寵出來的。」外人面前很是明理,偏偏在自己面前,小性子那不是一般的多。

  衛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陸曦眨了眨眼,決定投案自首:「嗯,都賴我。」

  對著陸曦一如既往的縱容,剛剛攀升起來的氣勢就一下子退了下去,衛窈鼓著腮:「你……你沒事了?」

  「嗯。」陸曦抬手在衛窈的發間簪了一枚髮簪,若此時有銅鏡衛窈恐怕就會認出這是一枚鳳簪,「先回東宮,回宮慢慢說給你聽。」

  「唔。」衛窈眼睛轉了轉,「殿下相邀,臣女不敢不從。」

  陸曦「嘖」了一聲:「你若不願去東宮,那孤就隨你回公主府。」

  「那也不好。」衛窈想了想,搬出了之前在女學時有人故意跑到她面前嚼舌根的話,「我與殿下男未娶女未嫁,怎好如此親密?」

  「先是叫陸曦,再是叫殿下,就這麼不願叫我曦哥哥?」陸曦俯身在衛窈耳旁輕聲道,「我有個秘密沒有跟窈窈說過,其實皇兄一直很羨慕我。」

  「為、為什麼?」衛窈的耳根因為陸曦打在她臉上的熱度浮上了一層紅暈。

  「因為……」陸曦笑眯眯道,「嫂嫂從不肯叫皇兄哥哥。」

  ***

  看著陸曦呈上來的奏摺和厚厚的罪證,陸詷翻了翻:「做得不錯。」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戲,早在那個來路不明的謀臣製造了與陸曦的偶遇開始,他們的計劃就漸漸啟動了。只是沒料到那個謀臣竟然說動了裕親王,裡應外合將雷管失竊栽贓給了陸曦。於是陸曦以退為進,引出那些人的野心與目的,最後再一網打盡。

  陸曦深知這套計劃並非只有自己的手筆,若非沒有皇兄的算無遺策,他恐怕在很多地方都會讓那些人心生驚覺。同時他也發現,他周圍還是不夠嚴密。

  「不過你若再沉得住氣一些,裕親王的下場並非是圈禁那麼簡單了。」

  「我捨不得。」陸曦苦笑,對著皇兄他沒什麼好藏的,「他們把窈窈牽扯進來了。」

  令牌失竊從頭到尾都和衛窈沒有關係,那天他只是點到即止說給藏在屏風後高句麗安插到他身邊的謀臣聽的而已。他沒有給衛窈指使,衛窈更不可能去行竊。但陸曦沒想到的,東宮侍人和公主府中人竟然跳出來指認是他指使的衛窈竊取的令牌。陸曦這才明白,不管他做什麼選擇,也不管衛窈做什麼選擇,做局的人已經打定主意要將衛窈拉入局中。

  「如果你不想她遭受任何風雨就該一開始就將她藏起來。」陸詷淡淡地道。

  「皇兄。」陸曦深吸了一口氣,「您曾經對我說過,每個人表示愛的方式都不一樣,您和父皇就選擇了兩種方式。」

  「嗯。」陸詷將目光移向站在自己面前已經長大的青年,淺笑道,「殊途同歸。」

  陸曦也笑了:「民間不都說是子肖父?您是我長兄,我想我會跟您選一樣的路。」

  仿佛被狗啃過的邏輯。

  但陸詷明白陸曦的想法,也明白的他的心。

  他們是兄弟,但陸曦從沒有把他看做是兄長。童年時的不安和扭捏,少年時生怕旁人否認的自我肯定,這些陸詷都明白。只是年少時旁人會笑著說童言無忌,長大後放倒被禮教約束了手腳,陸曦很久沒有叫過他們爹了。

  「你想叫什麼都行,反正朕已經向父皇母后告過罪了。」陸詷一臉無奈縱容。實在是不能不告罪啊,白得了個便宜兒子。雖說也是父皇母后有意促成,但陸詷有時候還是難得的會有偷人孩子的負罪感。

  陸曦抿了抿唇,別過目光不讓自己的動容傾斜而出,但聲音難免帶了一絲哽咽笑意:「那我叫嫂嫂娘親也可以嗎?」

  陸詷正喝著茶,聞言放下茶蓋後輕挑眉梢:「這不取決於禮法,這取決你輕功練得如何。」

  陸曦:「……」

  這一年皇太弟殿下的生日過得很是熱鬧,不僅僅是因為及冠,還是因為一道賜婚旨意。

  這道旨意雖是賜婚,卻是陸曦用高句麗與裕親王一案的功勞求來的。不要賞賜,只求姻緣,像極了當年龍將軍求娶安平公主時的深情,也讓這些年待衛窈如親女的安平鬆了口。

  弟弟雖是傻了些,但那顆心卻比旁人都要真誠。

  被京城眾多勛貴子弟垂涎的那顆明珠被以兄長之名守護了她許多年的儲君殿下攏入了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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