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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君何干?」安平將這話送還給他,笑了笑,「日後她生命之中只有我,我替她遮風避雨便足夠了,她生病後我會整日整夜的照顧,絕不會天一亮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或許對於別人來說宛如啞謎,但是已經足以讓徐棠言明白了安平話中「未過門妻子」的名姓。所有人都明顯地看見徐棠言一瞬間繃緊了牙,下頜的稜角變得銳利非常,他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了幾個字:「你、說、什、麼?」

  安平狀似漫不經心又似炫耀般掏出一個平安符:「她托我將平安符交給你,她從前為你在佛前許下的願,從今往後便都還給你了。」

  徐棠言原本皂白分明的鷹眸本就因為多日飲酒變得有些泛紅,此刻更是一瞬間洇開了紅,從淺轉深,最後竟如一灘血水。他那隻投筆從戎的大手不知何時緊緊地攥了起來,嘎巴嘎巴作響,仿佛在克制著心中的怒火以及……嫉妒。

  安平有一絲後怕,生怕這一拳砸下來,藏在暗處的人也眯起眼睛隨時準備出手相救。就在他已經用內力拽住安平的領口時,只見徐棠言一拳砸在了樹幹之上。幾乎是一瞬間,樹皮開裂,樹枝樹葉漱漱而落。

  安平正想往後跑,就感覺到被一股力量拽著向後退了幾步,沒被落枝砸到。安平左看右看,卻沒看見誰藏在暗處,心道這暗衛武功有所長進啊。

  周圍的士兵早就嚇得躲得遠遠的,那帶安平過來的士兵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這這這這這這分明就是要讓副將瘋魔啊。

  徐棠言低著頭,直到葉子終於是落完了,才緩緩地走到安平面前。徐棠言伸出拳頭,在距離安平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安平看見了拳頭上的斑斑血跡,也不知剛剛那拳用了多大的力道。

  知道暗中有高手相護,安平也不害怕,不過徐棠言似乎也並沒有打算對安平動手,他將拳頭翻了個面,鬆開了緊攥的拳頭,掌心朝上。

  那雙粗糙的掌心上被指甲深深地掐出了一排血痕。

  安平有些茫然,徐棠言開口了,只是他這一次開口聲音仿佛被尖銳的石頭划過,粗糙無比:「給我。」

  「什麼?」安平沒反應過來徐棠言在跟他要什麼。

  「平、安、符。」

  安平看著這個一瞬間仿佛被投入煉獄中的男人,無奈至極:「若我不給?」

  「你!」徐棠言抬頭,一雙猩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安平,仿若一個從煉獄爬出來的鬼魅。

  天不怕地不怕如安平也有些慫了,她鼓起勇氣,為了蔣姐姐的幸福,她得再逼這個人一把:「我可以給你,但我要你跪下來求我,並且保證此生不與她相見。」

  此言一出,周圍原本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士兵都愕然了,愕然之後便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先不說這個不速之客的要求過分不過分,就說以徐副將的性格,他生平最厭惡求人,據說他剛到軍營時因為體弱被人欺凌,當時那個百夫長便逼他下跪道歉不然就不給他飯吃,據說徐副將生生挨了五天的餓膝蓋也沒有軟一下。這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提出這樣的要求,徐副將還不撕碎了此人?

  誰知徐棠言又將拳頭攥了起來,沉默了良久啞聲道:「我徐棠言發誓此生與她再不……」後面的字是徹底擠不出來了,他無數次嘗試張嘴,卻無數次又闔上,仿佛啞了一般後面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算了,反正你們日後也不可能再見了。」安平心有不忍,但知道不再逼一把徐棠言,他就又要縮回去了,只能硬著心腸說道,「我也知道你恨蔣府,也恨她……」

  「我沒有。」徐棠言一字一頓道,「她是她,蔣府是蔣府,我知道你此番前來是為了炫耀羞辱於我,你將平安符給我,我放你離開軍營。」

  安平搖搖頭:「想要平安符的條件我剛剛說了。」

  徐棠言咬牙,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安平手中捏著的平安符,咬著牙道:「我徐棠言發誓此生與她再不……」話重新卡在了方才停頓的地方,徐棠言清楚此人目的,也知道若他搶奪那平安符會落入自己的手中,可若自己真的將她……的未過門的夫婿打傷,她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徐棠言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死死地盯著那為自己求來的平安符,怔愣良久一撩衣袍竟是直接要跪。安平倒是不怕受此大禮,不過若蔣姐姐知道了可是要心疼的,當即伸手攔住了他:「等等。」

  這個場景看得周圍的士兵都快將牙齦咬碎了,何曾見副將受此屈辱?當下上前想要阻攔,便聽見安平不再用方才那般輕佻的語氣,沉聲道:「你既然為她都肯下跪求我,為何不去求皇上賜婚?」

  徐棠言猛地抬頭,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安平將自己手中當誘餌的平安符收入懷中:「這枚平安符是我為我未過門的……咳,娘子求來的,你若想要蔣姐姐的平安符應當去問她才對。」

  徐棠言皺緊了眉頭:「你不是……」

  「我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嗎?你若就此回了西北,徐姐姐的夫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安平話如連珠,飛快道,「你當你說不出那些話,難道那些話就不會發生嗎?她若嫁作他人為妻,日後深宅大院你們又怎麼可能還會再見?」

  「蔣儀對蔣姐姐如何你難道不清楚嗎?斷不可能為了她丟了蔣府的臉。以蔣姐姐對你的情誼,恐怕只有出家這一條路等待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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