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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也嘆息了一聲,麗妃娘娘如今的境遇宮中之人皆知,無帝王寵愛亦無子女傍身,原本希望鶯貴人所生孩子養於娘娘膝下,可無論麗妃如何明示暗示,皇上都不為所動。而邱晁閉門在家後卻暗中私聯大臣,動作頻頻,這讓皇上對麗妃娘娘最後一絲可能的憐惜都灰飛煙滅了。

  而懷雎宮的另一角,鶯貴人正倚在床上吃著杏脯,陸兼突然到訪讓她有些慌亂。宮女想要收拾一番,卻只來得及將鶯貴人手邊的杏脯端起,陸兼就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參加皇上。」鶯貴人鬢髮散亂,她身前擁著厚厚的被子,「妾身未能相迎,還請陛下恕罪。」

  陸兼笑了笑:「你身懷龍嗣,何罪之有?朕這次來,是為了帶個人給你解悶的。」隨後陸兼簡單說了說邱芸兒的身份。

  鶯貴人的臉頰微微泛白,但很快掩飾住了:「妾身何德何能,怎敢勞動邱小姐相陪。」

  陸兼輕笑了一聲:「鶯貴人此言差矣,你該喚她榮夫人才是。」

  短短的三個字,卻讓邱芸兒莫名地脊背發涼。她突然意識到不對,信中所說處置公公的都監可是奉的皇命,既然奉的皇命,豈不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命令?

  但到現在也沒有聖旨下來,皇上對她似乎也還算溫和,一時間邱芸兒有些拿不準。她本就沒有讀過什麼書,從小也是在邱晁的忽略中長大的,對於朝堂宮闈之事邱芸兒只聽過一些隻言片語,此刻更是不知該如何處理。

  正當邱芸兒的手指快將手中的帕子揉成團時就聽陸兼突然道:「鶯貴人若是愛吃杏脯,朕讓御膳房多送些來,只不過,這點愛好還是莫讓旁人瞧見為好。」說罷,陸兼便轉身離開。

  鶯貴人愣了愣,連忙說道:「謝皇上恩典,臣妾恭送皇上。」但她的目光卻落在了侍女手中端的杏脯,秀眉不由得蹙了起來。

  最後喚回鶯貴人思緒的是邱芸兒怯生生的聲音:「皇上如此疼愛娘娘,真是讓人艷羨不已。」

  鶯貴人卻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藏在被子下的纖纖玉指重重地抓住了自己的肚子,不,不是這樣的。鶯貴人比誰都清楚,所謂的榮寵只不過流傳在宮女太監以及朝

  堂上的流言蜚語罷了。

  自打她有孕,皇上是頻頻到訪,但連坐都不肯坐,就連茶水都不肯喝。只不過淡淡地寒暄幾句,走個過場便離開了。

  所有人都羨慕她,可只有鶯貴人知道自己每一日都在煎熬,度日如年,越接近太醫所說的臨盆之日,她越害怕。

  搪塞了邱芸兒幾句便讓侍女帶她去歇息,等邱芸兒離開後,鶯貴人猛地抓住自己貼身侍女的手腕。侍女吃痛地叫了一聲,手中的杏脯灑落了一地。

  「去。」鶯貴人急聲道,「去問問瞿太醫,這食用杏脯可有什麼忌諱?」

  侍女趕緊點頭:「奴婢這就去。」

  「等等。」鶯貴人叫住她,將自己腕上的玉鐲褪了下來,「念他於龍嗣有功,這個賞他了。」

  侍女心領神會,將玉鐲收入袖中,匆匆離去。

  鶯貴人此刻還不知道,她的這個舉動,將自己徹底推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或者說,給了別人將她推上那條路的充足理由。

  若說後宮之中的血雨腥風是無聲無息的,朝堂之上的刀光劍影便已化為實質。

  「臣有本請奏,大將軍榮陵戍邊有功,當賞親眷,臣請封其先母為一品誥命夫人。」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官,他上表後無人附和也無人反對,所有人靜靜地等待陸兼的反應。

  榮陵被褫奪官職一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是至今都沒有等到皇上一個明確的說法,這個小官與其說是沒有消息閉塞,不如說是被扔出來投石問路的那塊石頭。

  陸兼掃了一眼群臣:「你們覺得,該封嗎?」

  這皮球又踢回給了大臣,楊澍出列,不卑不亢道:「臣以為,若陛下以為榮陵有功,那自然當封。若陛下認為榮陵無功,自然不用封賞。」

  陸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由邱黨推舉出來但明顯已經不安分於成為邱晁傀儡的年輕人:「那楊卿認為,榮陵有功嗎?」

  楊澍被噎了一記,只能繼續去活這攤稀泥:「榮陵為朝廷鞠躬盡瘁是其本職,自然不應當以此邀功。」

  「鞠躬盡瘁?」陸兼冷笑一聲,「若是勾結突厥就是鞠躬盡瘁,那這樣鞠躬盡瘁的將軍,朕寧可希望少一些!」

  陸兼的一句話就這麼地將那一層窗戶紙重重地給戳穿了,不僅戳破了,還直接定了性。眾臣始料未及,都慌了神。若只是皇上不滿榮陵,這是小事,但若榮陵通敵叛國,那牽連的可就不僅僅是榮陵一人了。

  楊澍的臉色都白了,他畢竟還年輕,他有邱晁的野心,卻還沒有邱晁的沉穩和老練,若是邱晁在此處,恐怕只會有一個反應——「陛下可是查清了?」

  只要還未查清,那便有他們能夠迴旋的餘地。

  但邱晁此刻已經不在朝上了,楊澍只能徒勞地回以一句:「榮將軍戎馬一生,當不會做此糊塗之事……」

  「那你們是覺得朕糊塗了?」

  朝堂之上幾乎就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陸兼冷冷地掃視了一圈,緩緩道:「西北大將軍榮陵通敵突厥,意圖叛國,免其官爵職位貶為庶民抄沒家產,一干人等都押解回京,朕將親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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