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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陸詷只能無奈苦笑了,這位可是珣兒的師父,打不得也罵不得,當然打恐怕也打不過,還不能冷臉相對。可陸詷實在是想不通了空為什麼要跟在自己身旁,他看得出了空與珣兒感情深厚,兩人大半年不見了了空應當跟著珣兒才是。這般一想,陸詷突然回憶起昨日早晨去校場時,了空分明是從校場的方向過來的,見到自己後卻說也想去校場看看。昨天下午去酒館以及時後來去喝酒,再到現在,了空一直都和他們在一起。

  再往深里想一個問題,了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問過珣兒的,珣兒說並沒有跟師父說過他們要去西北。他們來西北分明是臨時起意,若是了空要是找珣兒,也應該是去京城找他們才對。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救那麼幾條人命嗎?

  走進城後,陸詷拐進將軍府,了空也跟著進了將軍府。陸詷往書房走,了空也往書房走。

  眼看著入了書房所在的庭院,黑甲衛一路小跑了過來,顯然已經在書房等了一陣子了,他手中拿了一封信。

  「都監。」黑甲衛停在陸詷面前,行了一禮,將信雙手奉上,「這是一個人在將軍府門口交給屬下的,看起來是商人打扮,自稱是酒館的老闆,說是都監您落在酒館的。」

  陸詷挑起眉梢,他自然清楚自己不會落什麼信在酒館,這封信顯然是有人要給他的。陸詷接過信拆開了,很快就將信看完了。

  略一沉吟,陸詷看向那黑甲衛:「去找管家來。」

  在吳珣養傷的那幾日,陸詷對將軍府直接做了大清洗,榮陵的親信一律投入牢中,他雖承諾了不濫殺,卻沒有說過不依律處置他們,丫鬟婆子也都被他遣散出府,剩下的家眷以及小廝壯丁被他圈在了一個府宅之中,命人看守起來,等仗打完了再行處理。現在的將軍府徹底由黑甲衛接管了,只剩下一個管家陸詷留著了。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個老管家是陸詷從獄中放出來的,細問之下才知道榮陵看中了這老管家的孫女,老管家堅決不從這才被打入監牢。

  不多時,老管家便到了書房,先是對陸詷行了一禮,見到了空有些驚訝:「大師父。」

  了空笑眯眯道:「老人家子孫福厚,必定兒孫滿堂。」

  老管家臉上的紋路瞬間因為笑容皺到了一處,趕緊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承大師吉言。」之後管家就問陸詷,「都監可是有事吩咐?」

  陸詷點頭:「找您問點事。」

  老管家趕緊點頭:「使不得使不得,都監有什麼儘管問,老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您知道

  與榮陵往來的商賈的名單嗎?」

  老管家一愣,脫口而出:「可是那些人找都監麻煩了?」

  陸詷笑了笑:「還沒,只是未雨綢繆罷了。」心中卻暗道那信中所言不虛,與榮陵有往來的商人恐怕不在少數,而且看老管家的反應,這些人確實很可能會找上自己。

  老管家一愣,仔細地回想:「我記得是藏在了一副畫的軸頭……但是我不太記得是在哪一副畫中了。」老管家懊惱地捶了捶自己腦袋,「我這記性啊。」

  老管家之所以如此懊惱是有緣由的,別看榮陵是武夫,但是平生最好風雅。當初陸詷率黑甲衛夜襲將軍府時,榮陵正在和屬下擺著曲水流觴的雅宴。這府中字畫最多,每個房間幾乎都有一到兩幅畫,一幅畫又有兩個軸頭,一個個找過去實在是太費時間。

  陸詷想了想:「您知道榮陵每次都是在哪裡接待這些商賈嗎?」

  「在西偏院的花廳之中。」老管家不假思索道,「老爺的正廳和書房只接待官員,商人是不許進正廳的。」

  「去那裡看看。」

  老管家連連點頭,隨後再前頭引路,陸詷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和他一樣自覺的還有了空。

  陸詷無奈笑道:「師父究竟為何要跟著我?」

  了空也笑:「貧僧平生最寵徒弟,圓圓不希望你出事,我自然就要跟著你。」

  「珣兒讓您來保護我?」

  了空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笑呵呵的,陸詷的話碰了個軟釘子,只能無功而返。

  穿過長長的走廊,這才走到了老管家所說的偏院,他們進入花廳之後,發現這花廳的畫多得更是過分,沒有半分美感。不過一想也覺得正常,反正邀請人的和受邀的估計都不太懂欣賞。

  仔細打量了一下,陸詷信步上前直接取下了主位上方懸掛的畫,那是一副畫著駝隊西行背影的畫,倒是頗有幾分應和主題。

  陸詷仔細扭了扭兩個軸頭,都沒能扭動。老管家忍不住問:「都監要不要試試別的?」

  陸詷卻搖了搖頭,他將畫捲起之後拿著畫軸往外走,將畫軸舉起,借著陽光仔細端詳著軸頭的。這捲軸是紫檀的,但從手感來說卻比尋常紫檀輕了許多,想必其中還有空間。終於,在陸詷緩慢轉動的過程中,他看見了一個縫隙。隨後陸詷順著縫隙,一用力將那片木片給撬了出來,露出了軸頭之中的一卷羊皮紙。

  老管家驚訝道:「都監如何確定就是這幅畫的?」

  「榮陵自持身份貴重,與這些商賈結交勢必會坐在主位之上。而他生性多疑,這樣的東西只會放在他掌控範圍內,絕不會放在別人附件。」說的時候,陸詷已經將羊皮卷取了出來,這羊皮卷似乎因為放在裡面很久了,幾乎難以捋平。羊皮紙上果然列著密密麻麻的人名以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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