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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股內力從隋左洲體內散去後,吳珣睜開了眼睛:「將軍能否讓我看看您的眼睛。」

  「自無不可。」

  吳珣剛想伸手,手中就被人塞進了一個手帕,偏頭便看見了若無其事的陸詷,吳珣忍笑結果手帕,墊著手帕扒拉著隋左洲的眼皮。

  程大川內心嘆服,太子殿下果真是幹大事的,做事如此仔細,果然也是厚待他家將軍,竟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南轅北轍徹底跑偏了。

  吳珣的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被他檢查的隋左洲自然是一頭霧水:「吳少俠,可是我的眼疾有什麼問題嗎?」

  吳珣眨

  了眨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將軍近日吃食需清淡一些,少吃油鹽與辣子,當然也要少吃些醋。」

  程大川在一旁拼命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陸詷也很淡定,反正他又沒有眼疾,喝醋應當沒有什麼所謂才是。

  檢查完畢後,吳珣直起身子,手抵在下巴上想了想:「將軍中的是什麼毒我並不清楚,但若將軍想要復明我倒是有辦法。」

  「少俠請說。」隋左洲已經對吳珣換了個稱呼,這樣的人與太子相識,而且太子喚他名諱甚為親昵,自然不可能真的是簡單的新兵。就算他與太子不相識,這樣的功夫應當很快就會被擢升。

  「我有一枚解毒的藥丸,將軍服下後能將毒性暫時按壓住,我以內力驅散將軍經脈的淤血和積毒,將毒性逼至一處,但想要徹底解毒還需解藥。而且此毒性寒,毒性貯存之處會覺得寒涼無比,將軍可想清楚了。」

  隋左洲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有勞少俠。」

  吳珣從腰間多寶袋中取出了一個很小的錦匣,錦匣之中有兩枚藥丸,取出一枚藥丸放在隋左洲掌心之中。

  隋左洲絲毫沒有猶豫便將藥丸吞服至肚中。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便覺得眼周的寒意消退了一點,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絲光線,眼前不再只有無邊的黑暗。

  「此藥甚奇。」隋左洲嘆服,「多謝少俠解囊相助。」

  「將軍為國為民征戰沙場,區區一顆解藥不足掛齒。」吳珣笑道。

  隨手吳珣和隋左洲居於塌上,運功療傷。一個時辰後,吳珣才睜開眼睛,額前的髮絲已被汗水打成了綹。吳珣放心地往後倒去,便落入了陸詷的懷中。

  躺在陸詷的懷中看著陸詷焦急的神色,吳珣笑了笑:「他沒事了。」

  「那你呢?」

  「我有點困。」吳珣打了個哈欠,「想睡一覺。」隨後便闔上了眼睛。

  陸詷將吳珣攔腰抱起:「給孤準備兩個單獨的營帳。」

  程大川趕緊點頭,他將隋左洲安頓好後,便帶陸詷一行人出了營帳,碰巧主營的旁邊有兩個空營帳,主帥營帳附近總是會安置幾個空營帳,以防泄密和刺殺,剛好此刻派上了用場。

  走進了程大川安排的營帳,陸詷將吳珣放在床榻之上,伸手拭了拭吳珣額上,又將手探進他的後背,發現觸及之處一片濕冷。

  「給孤拿盆熱水來。」

  「是。」程大川一路小跑出了軍營。營帳中除了陸詷吳珣,就只剩下陸淵和沈言了。

  「祖父作何感想?」

  陸淵笑了笑:「人是不錯,就是少些果敢。」

  「隋左洲治下嚴明,但確實如祖父所言,他出身貧寒所以待下寬和,現在看來一味寬和也未必就是好事。」

  「我看他機敏迅捷,想必吃一塹長一智,倒也無需過於苛責。而且御下有方,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忠心耿耿跟隨他的人了。」

  聽見陸淵的評價,陸詷其實心底也略微鬆了一口氣,畢竟隋左洲是他挑的人,若隋左洲帶不好兵,他也難逃干係。雖然沒有人會追究他的責任,但陸詷自己心底是過不去的。

  「詷兒,你是怎麼打算的?」

  陸詷有些迷茫,不知道陸淵問的是什麼。

  「你想做什麼樣的君主?」

  陸詷脊背頓時繃緊了,他有一種幼時第一次上朝的緊張之感。

  「我見你無意隱藏你與小珣之事,想必已經有所準備。」陸淵隨意拖了兩把凳子,拉著沈言坐下,緩緩道,「你若想做仁君,便要容忍百官諫言,不能濫殺勸諫之人,你就算殺雞儆猴,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你若想做暴君,便要為小珣留足了後路,否則你一旦有一日有個三長兩短,群臣或新君第一個拿來開刀的便是小珣。」陸淵看向沈言,將手覆在了沈言的手背之上,「我當初之所以選擇詐死傳位,便是畏懼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阿言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

  沈言猛地看向陸淵,眼角微微有些泛紅,雖然這個理由他多少猜

  到了,但他聽見陸淵親口說出來時,還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陸淵伸手用拇指蹭了蹭沈言的眼角:「哭什麼?該是我謝你,若非是你,我恐怕早已殫精竭慮而亡。」一個真龍天子,說一句不吉利的話便有人要磕頭相勸,如今卻輕輕鬆鬆將死亡掛於嘴邊,他是徹底沒有將自己放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了。

  陸詷安靜地看著他們,又低頭看了看睡在自己懷中的吳珣:「祖父,若我想成王道霸業呢?」

  他不願只做仁君,為了所謂仁君美名讓天下之人劍指自己懷中之人,他更不願意做暴君,不願意千百年後青史之上對於珣兒的描述只有一句「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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