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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縣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冒犯的感覺,陸淵給他的氣場太過於有壓迫性,哪怕明知他只是一介商賈卻也不敢有半分輕慢。

  士農工商,商人為末,哪怕大昱開始重視工商,也難改千百年人們形成的觀念。

  也所以知縣第一次和陸淵交談後,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的人做商人可惜了。若是走上仕途,必定一代名相。若從軍,也應當是大將軍的角色。

  陸淵的謀略見地遠比知縣生平所見之人都要深遠,知縣甚至覺得此人所想猶如深淵,而他只看見了深淵上的漣漪。

  「如今城外的局勢如何?」陸淵問道。

  知縣莫名地有些緊張,他張嘴後卻覺得自己嗓子有些啞,吳珣注意到了後,把豆漿碗放下,擦了擦嘴:「六爺爺,城外的那些流民昨夜或許吃了什麼不乾淨的吃食,跑茅廁都跑虛脫了,此刻沒有一戰之力。」

  「不乾淨的吃食?」陸淵忍不住看了一眼陸詷,陸詷正喝著一碗茶

  ,見祖父瞧自己,淡定地笑了笑,看不出半點心虛。

  陸淵樂了:「說說,誰的主意?」

  「我的。」吳珣搶著答。

  陸淵失笑,用手點了點吳珣:「還嫩點。」

  吳珣撓了撓頭髮,他好像是有些太著急了。

  陸詷放下茶杯,慢吞吞:「珣兒並非稚嫩,只是在祖父面前是從來不設防的。家人之間,本就無需講究這些。」

  「哦?家人?」陸淵眼睛眯了起來,「我怎麼不知道此事。」

  知縣差點叫了出聲,果真如此!他連忙強作鎮定笑呵呵地打圓場:「六少與吳少俠情同手足,兄弟之間自然是家人。」

  然後知縣就迎來了四目光的注視。

  沈言「噗嗤」一聲也笑了,他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離開了那四方城,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動過氣了,被江南的風滋養了二十年,那脾氣就像是那糯米糍一樣軟得不行。

  「此話倒也沒錯,詷兒和小珣竹馬相交,這麼多年感情依舊,實屬難得。」

  「感情依舊?」陸淵用略帶戲謔的目光掃了掃那並肩而坐的兩個青年,「當真感情依舊?」

  沈言摸了摸鼻子,不管了,也管不了,這人這幾年才是愈發的幼稚,連自家孫子都逗上了可還行?

  陸詷淡定地迎上陸淵的目光:「更勝從前。」

  知縣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六少如此耿直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把老爺子哄回家後他倆想怎麼纏綿便如何纏綿,何必硬碰硬呢?

  知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趕在陸淵說話之前又替陸詷打了個圓場:「成年後同甘共苦之情自然比幼年的玩伴之情更加深厚,更勝從前倒也恰當。」

  陸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知縣,突然又看向陸詷:「為將之,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為君者,更不應喜怒形於色,詷兒可知?」

  陸詷也看了一眼知縣:「詷兒不敢忘。但情之所鍾,發乎於心,若情深隱於心,傷心的豈非是情鍾之人?更何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一日不婚,便一日沒有安寧之日。知縣之所以知曉,也是孫兒告知的。」

  吳珣輕聲補了一句:「我也說了。」

  陸淵看了看他們兩人,眸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你們二人可是想清楚了?」

  陸詷和吳珣點了點頭:「想清楚了。」

  沈言也開口問道:「詷兒,你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可是想明白了日後部署。」不管是群臣的反應,還是江山綿延。

  陸詷點了點頭:「想清楚了,我和珣兒會挑選人選,親自由我們撫養長大。待他能獨當一面,到時,我會陪珣兒馳騁江湖。孫兒也想像祖父祖母那般,閒雲野鶴。」

  「若小詷走不開,我也願留在京城,廟堂之中亦存風景。」

  吳珣伸手握住了陸詷的手,陸詷的手是溫熱而乾燥的,沒有一絲的動搖也沒有一絲的緊張。吳珣清楚地知道,小詷說的並非是計劃,而是決定。

  而知縣也已經徹底沒了言語,話都說到這份上,就是再能忽悠也打不了圓場了,何況他本就不是什麼伶牙俐齒之人。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中,然後就聽見了陸淵說了一句話——

  「嗯,既然如此,你們打算何時大婚?」

  知縣整個人一個踉蹌,身子一歪,幸好吳珣眼疾手快扶了他一下,這才沒讓他摔倒。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知縣笑得很尷尬,終於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典型地皇帝不急太監急,人家祖父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

  陸詷含笑:「祖父以為呢?」

  陸淵摸了摸下巴:「讓你爹為你操辦。」

  陸詷愣了一下:「其實也不急,若實際不成熟待來日再辦亦可。」

  陸淵聽出了陸詷的言下之意,也不再和他繞圈子:「你心疼你爹娘,你爹娘更心疼你,他操辦比你自己操辦阻力小得多。」

  「可……」陸詷抿了抿唇,心下有些過意不去,他能夠想像若

  由陸兼賜婚,這些罵名可能就要由陸兼背了。

  「這也是你爹的意思。」陸淵眼中含著笑意,「他前些日子給我寫信,信上便說了讓我給他在鎮上給他尋摸一處離得近的宅子,操辦完你的大婚事宜,他便帶著你娘來叨擾我們。」

  陸詷無奈,揉了揉眉心,他爹倒真是急不可耐地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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