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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詷寥寥幾句話便已足夠讓知縣脊背發冷。

  陸詷又補一句:「而且剛剛仵作看過,這些中原人的身上基本上沒有外傷,要說傷只有手背上有抓傷,你不覺得很不同尋常嗎?」

  知縣愣,他摸摸下巴,目光看向那船肚裡的寶石,突然急急地走向仵作:「那些倭人的指頭裡有沒有什麼發現。」

  陸詷低聲笑笑,看來這個知縣也不算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但隨後陸詷的目光卻沉下來,其實在他看來這艘船確實不像是倭寇的船,如果不出這樣的事,任誰看起來都像是商船。

  這一年來,倭寇騷擾沿岸頻發,但目前朝廷還未下令封禁碼頭,也沒有完全禁止商貿一事,只是禁止商船攜帶兵刃。但現在看來,還不夠。這些人胃口太大,商貿已經難以滿足他們的胃口。

  那些商人腰間掛的刀,暗一和暗九檢查過,和那些騷擾沿岸的浪人佩戴的刀是不一樣的,裝飾的意味大過實用性,而且還有幾把刀能看出明顯的是東南沿岸的做工,並非是從倭島帶來的,總之和之前襲岸的浪人有明顯的區別。

  再加上城外圍城的所為「難民」,陸詷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但卻又不敢肯定。

  但如果他的想法是真的話,那此地就絕非久留之地。陸詷的目光投向遠處,那晦暗不明的東南方向,那裡才會是戰火燃起的地方。

  所以事到如今最要緊的便是撬開這些人的嘴。

  ***

  縣太爺要升堂!

  大家街頭巷尾的奔走相告,本來看升堂就是大家平日裡所熱衷的,更不用說這是半夜升堂,審的還是那些倭寇,沒有

  人願意錯過這樣的熱鬧。就連那閨閣里還未出閣的小姐都忍不住囑咐自己的小廝丫鬟,看仔細些,回來說給她聽。

  平日裡到晚上便很多人吃酒聊天的臨江酒樓便變得空蕩蕩的,掌柜的也不惱,反而哼起歌,誰讓這次審的是倭寇呢,必須得好好地審,他雖然走不開沒去但卻讓店裡的夥計去湊這個熱鬧。正扒拉著算盤打算算完今天的帳便關店打烊的,有兩個人從大門走進來。

  掌柜的一抬頭,本來睏倦的臉上浮起笑容,熟稔地寒暄道:「兩位回來?可有什麼收穫。」

  一個身著青衫的人笑道:「有些收穫,拜訪老先生,還得份繡稿。」

  這人眉眼溫潤,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模樣,卻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意,掌柜的忍不住多說幾句:「那可真是沒白來一趟。」

  「確實。」一旁的玄衣男子也出言道,「掌柜的,平日裡見你生意不錯,怎麼今日有些清冷?我們方才看街上也沒有什麼人。」

  此人比那青衣人看著年紀要大上一些,但眉眼俊朗,哪怕是這個年紀也是會讓街上小媳婦兒臉紅的樣貌。更不用說他身材高大,器宇軒昂。但除此之外,更讓人矚目的卻是他的氣場,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尤其是對於這種見過無數南北往來客的客棧掌柜,只肖一眼便知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掌柜的不敢怠慢,趕緊答道:「六爺有所不知,老爺剛剛升堂審案。」

  「這個時間?」那玄衣男子挑起劍眉,忍不住看一眼外頭,這天上也沒有下紅雨啊。

  那掌柜的笑道:「可說不是呢,按說從前也沒有這樣的事兒,但大老爺升堂問案可不是我等平頭百姓能置喙的,而且審的還是些倭人。」在這男子面前,掌柜的忍不住說話都嚴謹許多,若是平日裡他瞧見倭人就來氣,非賊即寇。

  玄衣男子摸摸下巴,似乎想到什麼。

  掌柜的又說道:「二位爺可要沐浴更衣?我讓小二給爺燒水。」

  玄衣男子搖搖頭,卻是又問到升堂之事:「今日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或者來什麼人嗎?」

  掌柜的有些發愣:「沒、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行止,怎麼?」青衫男子偏頭詢問。

  玄衣男子搖搖頭,喃喃道:「只是有些奇怪,以陳大人的性格,能做出這般突破常規的也屬罕見。」

  「哦!」掌柜的一拍手,「我想起來,二位爺走後確實來些人,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哦?」玄衣男子眯起狹長鳳眼,「都發生什麼事?」

  「下午的時候,先是來兩個住店的客官……」

  第122章 設一棋局

  明月高懸,燭光影綽。

  知縣的影子在牆壁上拉得很長,「啪」的一下,知縣摔下了驚堂木:「將一干人等定肘收監,聽候發落!」

  縣衙外提著燈籠看熱鬧的百姓聞言燈籠都不要了,高興得直拍手。知縣的臉卻暗沉沉的,他感受到了一種入骨的寒氣,就像是有人拿著把朔氣寒光的長劍抵在自己的脊背。知縣知道自己笨了些,但勤能補拙,但此刻卻痛恨起了自己的笨拙。若非那個青年堅持讓自己立即升堂,差點便要釀成大禍。

  若非那兩個商人一早就讓自己封鎖城門,到時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知縣很後怕,若是沒有這幾個人,是不是自己和這延陵的百姓早就任人魚肉了。如此想到,知縣起身退堂,轉過屏風看見屏風後坐著聽堂的陸詷一躬到地:「多謝先生。」

  他何嘗不知此人年紀比自己至少小一旬,但陸詷救延陵一命,他便不該拘泥於長幼之序,他當以禮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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