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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鷹本也是要追的,但他跑了幾步後又側耳聽了聽,皺了皺眉頭:「這個腳步聲……」他忍不住看向師兄,只見師兄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麼。鄭鷹腳步一轉便停住了:「算了,現在的江湖已經是年輕人的了,讓

  他們去追吧。」

  「子喻……」月色之下,陸鈺生的雙眸中翻滾著一些情愫,深沉而複雜,就連陸鈺生恐怕都說不出這些情愫的名字和源頭。

  他們認識很久了,他們之間也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

  酸甜苦辣,傷害別離。

  「嗯?」鄭鷹笑了笑,戲謔道,「怎麼?你不服老?」

  「不服。」陸鈺生走到了鄭鷹的身旁,「今晚良辰美景月色無邊,師弟可願與愚兄抵足而眠。」

  「哦?我怎麼記得曾經最不願與我抵足而眠的就是師兄呢?」

  「那時候傻,不懂事。」陸鈺生又補了一句,「那時與你同睡的時候總也睡不著,便不願意跟你同睡了。」

  「睡不著?」

  「還有這樣的事?」

  「怎麼沒有?」陸鈺生笑道,攬著鄭鷹的肩轉身朝他的住處走去,竟是不再管偷聽之人和樹林之事了,「我那時說你愛說夢話,你還不信我,可不就是因為睡不著才聽見的嗎?」

  「那師兄現在就更不該跟我睡了。」鄭鷹輕哼了一聲,「師兄年紀大了,萬一再徹夜未眠豈非是做師弟的罪過?」

  怎麼會呢?

  曾經徹夜未眠是因為煩惱那說不清道不明卻又覺得不可能存在的情緒,如今抵足而眠便是午夜夢回的美夢成真,只怕睡得是香甜無比。

  聽著兩人的漸漸遠去的對話,留在原地的唐九天和杜意風面面相覷:「杜兄要去追那人嗎?」

  「我的工夫不行。」杜意風深深看了一眼樹林,隨後收回目光一哂,「讓我殺個人可以,讓我追人可就不行了。」

  「杜兄真是妙人。」唐九天哈哈一笑,「不如杜兄今夜與我秉燭夜談?你我談談那殺人的技術。」

  「杜某亦有此意,久聞唐大公子威名,杜某也想領教領教唐門毒術……」

  ……

  陸詷追出了樹林,之後他便追上了吳珣,之間吳珣停在了一處建築之外,躊躇不前。

  「怎麼了?」

  吳珣有些不好意思:「這邊好像是女眷,我們就別去了吧?」

  只因那些屋子的門口都掛著古樸的鈴鐺,之前霜兒姑娘引他們到後院時提醒的他們,若是看見門口銅鈴懸掛,那便是女眷的住所,他們可不要走錯了。

  「那人躲進女眷的屋子裡了?」

  吳珣點了點頭:「嗯,其實我覺得我大概猜到了那人是誰。」

  「陸鈺生他們沒有追過來……」陸詷回頭看著安靜至極的樹林,勾起了唇角,「我可能也猜到了。」

  「那我們要去找陸堂主他們嗎?」吳珣有些拿不準陸鈺生到底對這些事知道多少。

  「如此良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陸詷攬住吳珣的肩頭,頗有幾分委屈之意,「珣兒捨得我站在寒夜中苦等嗎?」

  吳珣搓了搓自己發燙的耳朵,有些狐疑:「這句詩可以用在這裡嗎?」

  「當然。」陸詷說得毫無負罪感,「天氣冷了,珣兒一定不捨得我一個人枕冷衾寒到天明的。」

  「那我、我們可以抵足而眠。」確實如同陸詷所說,天氣已經轉冷,眼見著就要入冬,但吳珣卻覺得自己因為陸詷的隻言片語手心都沁出了汗,雖然抵足而眠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並不值得面紅耳熱,可他卻莫名地覺得今晚的陸詷更加粘人,也更主動一些。

  如果他們面前有一盤棋,吳珣覺得自己就是節節敗退潰不成軍的那一方。

  陸詷卻搖了搖頭否定了吳珣的建議:「抵足而眠暖和的只是腳。」

  「那、那你說……」

  「不如相擁而眠。」

  第84章 逛個青樓

  相擁而眠。

  吳珣腦子裡只留下了這四個字,什麼命案、蠱蟲、玉蓮花還有那個樹林裡逃走的人都被他拋之腦後了,有什麼能比心上人邀請他相擁而眠更有吸引力呢?

  「等、等等等等等。」吳珣突然間就像兔子被揪住尾巴一樣一蹦三尺高,陸詷滿臉錯愕,這是把人給嚇跑了?

  珣兒未免也有些太害羞了點。

  陸詷想追,可吳珣已經沒了影子。他忍不住腹誹道,如果剛剛用這樣的速度去追那個人,恐怕也不會撲個空。

  嘆了一口氣,陸詷雖然知道珣兒這是害羞了,可理智和感性永遠是兩回事,他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但多少有些失落。

  腦海中不禁想起那句「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陸詷自嘲一笑,怎麼珣兒比那些薄情的君王還要讓人難等呢?難等得都讓他想一指頭捅破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可轉念一想,又有些捨不得了。

  若只是尋常兩個男子,衝破的只是世俗的眼光以及家中長輩阻攔罷了,若他們在一起,面對的可能是滿朝的譁然非議,陸詷都能夠想像得到那些紛沓而至的彈劾奏摺。他甚至能後想像裡面的話語——

  「太子頑劣,罔顧綱常,不堪大用,為朝堂穩固國祚綿延,叩請陛下廢除太子,另立儲君。」

  還有珣兒,那些人不敢罵他的話估計盡數都會朝珣兒涌去,什麼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這些詞彙一定不會少,更有甚者還會要求父皇賜死珣兒,說不定還有狐妖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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