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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人看見了陸詷眸中仿佛看死人的目光,心底一股火氣就被拱了起來,嘀咕了一句:「男盜男娼,世風日下。」

  陸詷的眼睛眯了起來,他緩緩地

  抬起手,卻被吳珣拽住了衣袖:「小詷,睡吧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隨後吳珣悄聲在陸詷的耳邊小聲道:「別招惹這個人,這個人江湖別號叫命絕老道,不是因為他武功有多好,是因為他曾在武當門口跪了七天,武當派掌門終於答應給他算過一卦,卦象說他命中無親,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他這個人本身也格外的小肚雞腸,也不知道是為了記仇還是什麼,直接把自己道號改成了命絕。沒事就想挑唆事,所以也沒有道觀願意留他。我師父說這人少招惹,晦氣。」

  陸詷長吐了一口氣,將手放了下來,他雖想給這個人一個教訓。但卻也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聽人勸吃飽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之中,陸詷是願意聽勸的,更何況勸他的還是珣兒。

  「聽你的。」

  吳珣莞爾,勾住陸詷坐回了靠牆的位置:「睡了睡了,兩個人睡暖和,別一個人睡不知道強百倍。」

  這話倒是徹底激怒了那命絕老道,氣得是吹鬍子瞪眼,但最終因為吳珣和陸詷沒動手也沒有指名道姓地罵他,終究只能硬生生地將那口氣憋了回去。

  倒是那假寐的鄭鷹睜開了一隻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吳珣,而又闔上了眼睛。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之所以保鏢從未失手靠的就是這對耳朵。他聽聲辯位是自學成才的,但是多年前江湖上公認的一位盲俠曾說過,鄭鷹的耳朵天下無雙。

  他之所以睜開眼睛並非是為了八卦,雖然陸詷和吳珣嘀嘀咕咕的聲音他自然也聽見了,但他畢竟是鏢局的總瓢把子,鏢局都是男人扎堆的地方,什麼樣的事和人沒見過,所以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甚至還想感嘆一句這兩人的感情之好。

  他注意到吳珣是因為另一件事,剛剛吳珣拉住陸詷時低語的內容他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聽清。以他的耳力,以這個破廟的大小,就是有蚊子飛過他也能清楚地聽見,但他卻沒有聽清吳珣說的每一個字。

  這是多高的內力才能做得到?

  有這樣內力的人江湖中有,但吳珣這個年紀的,鄭鷹卻是少有耳聞的。

  這樣一來,吳珣旁邊的那個貴氣的公子哥的身份鄭鷹也好奇了起來。雖然鄭鷹也沒有回想起吳珣是誰,但至少是江湖人,他身上的江湖氣雖不重但俠氣卻是有的,像是哪個門派大家的天才弟子。但那個貴氣的公子哥身上不管是江湖氣還是俠氣反正和市井沾邊的一點氣息都沒有。

  你說他是不諳世事的世家公子,可他方才看向那命絕老道的目光卻讓鄭鷹不禁周身一寒,這樣的目光絕對不是嬌慣在家中的公子哥能有的。不像是江湖人,可不是江湖人又為何會和那個皮膚偏深的少俠結伴而行出現在此處還如此曖昧行狀?

  陸詷並不清楚鄭鷹內心的驚濤駭浪,他這一次是真的睡了,雖然睡不踏實,因為他腦海中還在盤算著之前村莊的事情。

  那村莊雖然離鎮子有些偏了,但也是離官道不遠,遭遇了這樣的綠林之人,竟然只能束手待斃?陸詷不是沒有憂心的,這次是他們撞見了,若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呢?

  事必躬親固然能夠江山穩固,但卻並非長久之計。陸詷明白這個道理,更知道他們能管得了自己,卻難以管到後代,若百年後出現了個昏庸子孫繼承大統,大昱又該如何是好?

  是以,這些時日陸詷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大昱疆域廣闊,若長此以往,肯定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這樣的事。

  陸詷想著想著睡著了,等他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雷聲驚醒的,雷聲過去後陸詷就發現自己身上就多了一件裘皮大衣,裘衣上還籠著龍涎香的味道。

  這是宮裡來的衣服。

  陸詷左右看了看,發現暗九的身旁多了一個人,兩人蓋在同一件大衣,頭靠頭睡在一起。那人發梢還綴著雨珠,似乎剛進來沒有多久。

  陸詷本想問問暗一事情辦得如何了,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了,罷了罷了。

  反正也不是大事,總歸他們現在出了宮,也遠離了京城,這幾年誰都過得都不輕鬆,腦子裡時時刻

  刻地繃著一根線弦,若能松一松也是件好事。陸詷重新閉上了眼睛,將身上的裘衣攏住了靠在自己睡得七歪八扭的吳珣,借著裘衣他將珣兒摟得緊了一點。

  摟緊點,暖和。

  到了後半夜,終於雲霧散了開來,月光從雲層中瀉出,灑在了那破廟之中,灑在了牆角那四人年輕的臉龐上,似乎想撫平他們眉間的拘謹。

  說到底,他們這四個人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最愛玩的年紀,但他們卻早早地逼迫自己不能玩耍。

  破廟露著風,可他們卻相互依偎著。也不知道是老天爺喝醉了開個玩笑,還是老天爺也看不過眼大手一揮強制這幾個人休了個假,哪怕這個長假已經初見血腥的苗頭,但總歸還是長假。

  翌日天蒙蒙亮,吳珣和陸詷是被叫聲驚醒的,昨晚那個峨眉山的清冷女俠的聲音從破廟後傳來。

  吳珣還沒怎麼清醒,但已經一個翻身穿廟而出,他站在破廟的屋頂上一眼就看見了廟後的景象。

  赤練夫人竟然被倒吊在樹上,臉色赤紅甚至發紫,那雙美目已經失去了嫵媚神采,而一旁的地上躺了一條赤紅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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